第339章千山暮雪
山谷內的陰寒之氣雖然被吸噬了不少,但是還有非常多,多到一個生死境根本無法承受,這也就是白衫女子為什麼不貿然進入幽藍霧氣的原因。
於兵在體內運轉陰氣的時候,相當於抽水泵抽水一般,但是抽水泵也需要靈氣這個柴油來發動,於兵是沒有那麼多的靈力支撐下去的。
所以他動起了歪心思。
這個女人修鍊的是寒屬性的靈力,所以對於兵體內的陰寒之氣威脅極小,於兵想的就是讓這女人和自己對掌,然後任由她的靈氣進入身體。
於兵毫無疑問得逞了,他這個抽水泵加滿了油,而且還是最好的油。
山谷內的陰寒之氣彷彿找到了發泄口一樣,在於並和白衫女子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寒氣風暴,而暴風眼就是正在和女子對掌的於兵。
白衫女子的靈力究竟有多恐怖,一時間,山谷內所有的陰寒之氣全部被抽調了起來,風暴越來越大,山壁上的岩石都發出了嗡嗡的響聲,山谷內黃沙早已被吹得一乾二淨,露出的土地中,只有深埋地下大半的亂石還在苦苦支撐。
白衫女子的靈氣進入於兵身體后,相當於她自己運轉靈力,不過於兵卻代替了她的身體成為了一個容器。
於兵現在生死境中期地實力加上寒氣風暴,就算白衫女子是生死境巔峰,第一時間也無法抽回手掌脫身。
目前兩人都處在一種極其危險的境地。
於兵身體里的經脈已經全被陰氣腐蝕,左臂經脈剛才和女子對掌已經廢掉了大半,至於自己原本的那些靈氣,早已被陰氣悉數同化。
總而言之,只要於兵離開這個女子,離開寒氣風暴,他這一身修為不會剩下分毫,更不要說一小時后還有陰氣反撲。這次沒有經脈的阻攔,陰氣又這麼濃烈,很有可能直接進入於兵的心脈。
白衫女子這邊也不好受,她的靈力正在不斷地被抽走,但是她又根本沒有辦法去阻止。周圍到處都是狂暴的陰寒之氣,她還要分心去時刻抵禦,雖然不懼寒氣,但是這寒氣裏面包含太多的陰氣就不得不防了。
兩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耗著,誰都不敢妄動半分。
終究還是於兵先扛不住,兩種生死境的力量在他體內肆虐,已經讓他的肉體透支到了極限。
「啊!」
於兵一聲長嘯,驚起了一陣遠山飛鳥,此刻他的眼睛已然變得血紅。
夠了。
寒氣風暴的力量已經超過了生死境能夠抵抗的範圍。
於兵腦海中閃過一段段過往的回憶,一個個鮮活的影像全部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沖着白衫女子露出了一個微笑,於兵慢慢抽回了和她對着的手掌。
失去風眼的寒氣風暴,就如同一個膨脹的氣球被針扎了一般,轟然爆開。
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摧毀了周圍的一切,所有的亂石全部化為齏粉,四周的山坡凹陷了一大塊地方。
幾座山頂的雲霧被驅散的一乾二淨,山谷內的黃沙飄到了比山頂還高的夜空中,上面的細小冰晶在月光的照耀閃爍著點星星點點的光芒。
許久之後。
剛才衝天而起的黃沙重新落回了山谷,躺在平坦的谷地上,看着夜空。
山谷內所有的陰寒之氣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從未有過一樣。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了任何風聲,剛才晴朗的天空突然失去了月亮的蹤跡,但是山谷還是有些許光芒。
一片片幽藍色的雪花慢慢的從天上落了下來,覆蓋在了黃沙上。
雪花越落越多,飄飄揚揚的下了好久。
本來死寂的山谷落滿幽藍的雪花后,變得瑰麗無比,像是童話里的冰雪仙境。
「咳咳咳咳!」
一陣輕咳聲從山谷里傳了出來,白衫女子踉蹌的從谷地深處走了出來,她手上似乎還提着什麼東西,新鮮的雪地被這人踩出一道長長的腳印。
剛才寒氣風暴爆炸,產生的能量已經遠超了生死境,除非站在風暴眼的地方,不然任何生死境的強者都沒有辦法活下來。
於兵所站的地方就是風眼,但是在爆炸的前一秒,他卻拉了這女子一下,把她拉進了風眼。他還是無法對一個對自己毫無殺意的女人下殺手,更不要說白衫女子還是如此漂亮。
白衫女子手裏提着生死不知的於兵,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山谷入口。
她實在無法想明白,這個傢伙明明是要殺自己的,但是卻在最後時刻救了自己。
剛才那種情況,不在風眼裏絕對是必死無疑,但是白衫女子被陰寒風暴壓制住了,根本無法挪動半步。
所以她才會好奇於兵為什麼會救自己。
這個仙子一般的人物,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理解於兵的花花心思了。
將劍插在了雪地里,白衫女子清理出一塊空地,將於兵平放在了地上,而自己則是盤膝坐在地上試着恢復一下。
雖然在風眼裏,但是裏面的能量還是不可小覷,更不要說還有凌厲的陰氣摻雜在裏面。
那把劍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受傷,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嗡鳴。
劍柄上面懸掛這一塊小小的木牌,正面刻了東瀛語,反面用華夏語刻了一個名字。
「蘆屋月涼。」
……
天山南麓的一座山峰上。一個正躺在石屋木床上睡覺的黃頭髮老頭猛地睜開了眼睛,連滾帶爬的到了窗戶邊揉了揉眼睛,渾濁的眼睛看向了庫爾闊山谷的方向。
「砰砰砰!」
老頭家的木門響起了敲門聲。
收回了目光,老頭披上了一件衣服,懶散的問道:「誰啊?」
「請問是杜耶先生嗎,能不能把門打開,我有急事。」
門外響起了一個女聲,十分的動聽,
「大半夜的,哪家姑娘也不害臊,鑽我這個糟老頭子這裏。」
杜耶嘟囔了一句,似乎很不開心半夜被人敲門。
「來了來了。」
穿好了衣服,杜耶走到了門前,打開了門之後着實驚了一下。
一個穿着肥大中山裝的絕色姑娘站在門口,手裏緊緊地攥著兩張紙。
杜耶抬起眉毛,驚奇的盯着紅雪淡紅色的眼瞳。
「杜耶先生嗎,這是趙應先先生給你寫的信。」
雖然這個老頭頭髮亂糟糟的,眼神也十分渾濁,但是不知道為何紅雪感覺這個人給自己很大的安全感。
低頭接過了書信,老頭的眼神逐漸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