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鬧洞房
那個樣子斯文的殺手，就混在人群中。
他個子不高，身材單薄，不太起眼。二十多歲年紀，嘴裏有顆灰牙。他眼睛陰鷙，臉色寒冷，像個幽靈。
因為大都是陌生人，誰也沒有在意他。
卓家別墅面積大，又有一個大院子。從外面走進來一百多人，也不太擁擠。
別墅里燈火輝煌，院子裏亮如白晝。
以前是洞房花燭夜，現在是洞房大電燈。
新郎新娘被擁進三樓的新房，有三十多人走上三樓來看新房，再鬧洞房。
唐嘉良譚紫琪都討厭鬧洞房，但不讓鬧不行，這是習俗。
「新郎新娘，你們先說一下戀愛經過。」
一個長條子中年男人，就是這個別墅區的人。他懂怎麼鬧洞房，挑頭鬧起來。
唐嘉良和譚紫琪低頭坐在婚床的床沿上，羞澀得不敢抬起來。
看熱鬧的人嘻嘻哈哈地湧進新房，圍着新郎新娘，你推我搡地笑。
「新郎先說。」
長條子鄰居頗有一些鬧洞房經驗：
「要說得具體點，不要太含糊。」
唐嘉良再老練，臉也臊得通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顫：
「我在山中救了她，我們沒有戀愛經歷，無從說起。」
譚紫琪身子一震，掉頭看了一眼，你羞不羞啊？
「新娘不讓新郎說，不行，兩人都要說。時間還早著呢，你們不要急着上床戲鴛鴦。」
「哈哈哈。」
新房裏爆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
「要把『四個一』說清楚。」
長條子男人具體要求說：
「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上床。其它的可以簡單，這四個第一次一定要說得具體生動。」
「好，我們都要聽。」
有人應和著喊。
「哈哈哈。」
新房裏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新房裏面在熱鬧，新房外面的人群中，那個灰牙小夥子悄悄擠出人群，在三樓轉悠着，眼睛滴溜溜亂轉。
他在踩點，為晚上作案做準備。
上午，他混進婚宴人群，喜飯照吃，喜糖照拿，一直在尋找動手機會，卻根本沒有。
新郎唐嘉良身邊總是圍滿了人，他連單獨上廁所也沒有去過一次，哪有機會對他下手？
現在只能在洞房裏下手。
可這裏也有這麼多人，他要從褲子袋裏掏出彈簧刀，肯定會被人發現。所以他決定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洞房結束，新郎新娘上床后再動手。
為了得到五十萬報酬，他決定鋌而走險搏一記。
三樓面前很大，大概有四五百平方，顯得很空曠。他轉了一圈，找到一個藏身之地，但逃跑的通道沒找到。
他不能要錢不要命。
三樓有個衛生間。他走進去一看，後窗口的外牆右側有根白色落水管。他心頭一喜，通道有了。
灰牙小伙走出衛生間，趁人不注意，偷偷躉進會客室，虛掩上門，挪開一張三人沙發，他跳到沙發背後，躺下來，再把沙發挪進去。
鬧洞房的人有些尷尬，因為唐嘉良父親沒來，一個男親戚也沒有，怎麼讓新娘跟公公，或者唐嘉良的伯伯叔叔等男人擁抱？
「扒灰的人沒有，不好鬧啊。」
有人嘻笑着說。
「新娘倒很舒服，男方一個親戚也沒有。」
這一面吧？譚紫琪有個姐姐，卻早已躲掉了，連婚禮也沒來參加，不知為什麼。
只是一個后媽在，親媽和養父母都回去了。
有幾個促狹鬼想把新娘的后媽朱美珍拉上來，讓她跟女婿擁抱。
朱美珍氣死了，拉下臉發火罵人，他們也就不敢強拉。
她本來就討厭窮光蛋贅婿，是他讓她做不成官家母，富家母，只能做窮家母，氣得不得了，還讓他跟窮女婿擁抱？打死她也不肯。
那鬧洞房怎麼鬧呢？
有幾個對新娘的美貌垂涎欲滴的男人，有親戚，也有鄰居，想趁機親近新娘，揩油佔一下便宜。
這是唯一可以揩一下新娘油的機會。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機會了。
「現在只能讓新郎新娘來個深吻，給我們看一下。大家說好不好？」
「好——」
人們應聲而笑。
「噢——來一個。」
有人起鬨，喊叫。
唐嘉良和譚紫琪深吻過，但不能當眾深吻啊。
這個要求太過分了，他們做不到。但按照習俗，新郎新娘不能沖鬧洞房的人發火。
他們低頭紅臉地坐在那裏不動。
一些男人的行為出格起來。他們捉住唐嘉良的身子往譚紫琪身上推，逼他們親熱。唐嘉良被推拉得很不堪，卻只能尷尬地憨笑。
譚紫琪沒想到鬧洞房會這麼繁瑣，粗俗，讓人難過。
早知這樣，她就不同意搞了。可她也不能發火，只能忍氣吞聲，皺着眉頭閃身躲避。
有幾個男人上來捉她胳膊，推她身子，趁機占她便宜。
雖然這是冬天，但新娘穿着透明潔白的婚妙，粉臂玉頸和嬌艷的臉蛋都露在外面，潔白而有彈性的肌膚清晰可見。
一個不知是什麼親戚的四十多歲男人，動作太猥瑣，竟然向新娘身上伸去，摸新娘的纖纖細腰。
唐嘉良看到后，拉下臉說：
「這樣鬧洞房，是不是太過分了？」
「好好，不要再鬧了。上門女婿新郎官，已經等不得了，要緊跟新郎新娘入洞房，鑽被窩，鴛鴦戲水，早生貴子。」
那個男人尷尬地說，反說唐嘉良等不得。
新娘也陰下臉嘟噥了一句：
「不是這個意思，我樣鬧，太難過。」
帶頭的長條子男人看了躲在後面的卓自健一眼，只得宣佈鬧洞房活動結束。
作為新娘的堂哥，卓自健是不能參與鬧的，所以他串通了幾個認識的男人來鬧，他只躲在後面看。
本來還有好幾個節目，目的是出唐嘉良洋相，卻因新娘的反對而取消。
「走吧，讓他們早點上床，同枕共歡。」
一些親戚醋意迷濛地走出新房，鬧洞房的人也都意猶未盡地走出別墅。
別墅里終於安靜下來，這時已是十點多鐘。
唐嘉良把門關上，但沒有從裏面保死。
新房裏早已開了空調，空氣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