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紫黑臉旅客不僅不聽勸說，更加暴怒。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揮起拳頭就朝斯文青年臉上打來：

「你個小混蛋，不教訓你，不知道規矩。」

「你還真打啊。」

斯文青年也站起來，閃頭躲過紫黑臉的拳頭，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和衣領，在過道時扭打起來。

「老沙，不要打啦。」

坐在紫黑臉一凳上那個六十歲左右的女人，尖聲大喊起來：

「你有心臟病，不能激動的呀。」

紫黑臉還是不聽，拚命扭着手要搧斯文青年耳光。

斯文青年力氣也不小，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脫出來。

袁剛一看不對，對郭彬彬說：

「郭彬彬，快制止他們。」

他的意思是對這種沒有本事的人，根本不用他動手。

郭彬彬聽袁剛吩咐他，猶豫了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轉身對他們大喝一聲：

「住手！」

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都一愣，斯文青年聽女人說他有心臟病，不敢再打，鬆手放開紫黑臉。

沒想到他一鬆手，紫黑臉揚手打了他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耳光打得很重。

郭彬彬正要上去拉架，斯文青年怒不可遏地打了紫黑臉一個耳光。

紫黑臉激動起來，撲上去還擊斯文青年。

郭彬彬提高聲音說：

「你年紀這麼大，怎麼也這麼好鬥啊！」

紫黑臉轉臉瞪着郭彬彬，不客氣地說：

「你是誰啊？關你什麼事！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斯文青年氣不過，趁他轉臉去看郭彬彬的間隙，又揚手打了紫黑臉一個耳光，嘴裏罵道：

「這個老混蛋，竟然這麼囂張。」

紫黑臉憤怒至極，眼睛瞪到最大，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但立刻，他臉上的血色急速消退，頃刻變成灰白。

他的身子搖搖晃晃地要倒下來，他兩手亂抓，卻沒有抓住什麼，身子軟倒在過道里。

「啊？他心臟病發了。」

坐在紫黑臉一凳上的女人，連忙走出來，在他身邊蹲下來，叫着他說：

「老沙，老沙，你怎麼啦？」

車廂里亂起來，旅客們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伸長脖子朝這裏看。

「出事了，這個年輕人要倒大霉。」

「是這個人自已不好，他先動手打人。」

女人伸手摸紫黑臉的胸口，又驚叫起來：

「啊？他心臟停跳了，怎麼辦啊？快弄他去醫院！」

「高速公路上，哪來的醫院？」

前面的司機邊車開邊說：

「誰讓你們在車子裏吵架的？出了人命事故怎麼辦？」

斯文青年嚇得臉色發白，兩手亂抖，不知所措。

有旅客沖司機喊：

「到下一個出口處就下去，找醫院去搶救。」

司機有些緊張地說：

「離下個出口處還有三十多公里，出去后找到醫院，不知又有多少路，來得及嗎？」

蹲在紫黑臉身邊的女人哭喊起來：

「他的手也涼了，老沙，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車廂里既緊張，又慌亂，旅客們都急得臉色發黑，卻一籌莫展。

袁剛連忙對站在面前的兩個旅客說：

「你們讓一讓，我來看一下。」

站在他面前的高條子旅客回頭看着他問：

「你是醫生？」

「我不是醫生。」

袁剛鎮靜地說。

「真的？快讓一下他。」

長條子旅客連忙讓開身子，叫其它人也讓開。

袁剛走到紫黑臉旅客身前蹲下來，摸着他脈搏說：

「他的脈搏也沒了。」

「那還有救嗎？」

有人緊張地問。

「你讓開一點，快不要哭。」

袁剛讓哭着的女人讓開身子，有些着急地說：

「超過十分鐘，他就沒救了。」

趙明賢走過來說：

「袁剛，在車上，你管什麼閑事啊？」

季春琳也擔心地說：

「要是救不活他，人家詐你怎麼辦？」

陸一妙則說：

「袁剛，你能救他，就快救吧，做一件好事嘛。」

畢竟是老師，覺醒跟人不一樣。

袁剛抓起老沙的兩隻手，緊緊掐住他兩根中指的命穴。

車廂里一片寂靜，所有旅客都屏住呼吸，不敢喘氣。

陸一妙和趙維維都有些緊張地看着袁剛，不敢吭聲。

「袁剛，你還會救人？」

郭彬彬把頭伸到過道里，驚喜地說：

「讓你當這次旅遊的保鏢，看來是對的。」

袁剛不吭聲，只顧沉着臉用力掐著。

掐了四五分鐘，他放下老沙的手，開始給他做人工呼吸。他把雙手交叉疊放在一起，按在老沙的胸部，兩膝跪在地上，用力按壓他胸部，再放開。

袁剛一按一放，很有節奏地做着人工呼吸。

車廂里很是悶熱，車子還在呼呼地往前開着。

一會兒，袁剛的襯衫就被汗水打濕。

「司機，把空調開大一點。」

趙維維見袁剛汗流浹背，沖司機喊了一聲。

「大家都讓開一些，讓空氣暢通。」

袁剛用力按壓着，對圍在四周的人說。

旅客們都自覺地退坐到床位上，只伸出頭朝過道的地上看。

袁剛使勁按了二十幾下，奇迹出現了：

老沙灰白色的臉上慢慢泛上血色，發白的嘴唇也洇紅起來，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袁剛放開他，伸手摸他的心臟部位：

「他的心臟又開始跳了。」

他摸老沙的脈搏：

「他的脈像，也正常了。」

袁剛抹著額上的汗水站起來。

一直在一旁抹着眼淚的老沙女人，朝袁剛屈膝跪下：

「好人，謝謝你，你救了老沙一條命。」

袁剛趕緊把她扶起來：

「不要這樣，這是舉手之勞，沒什麼的。」

斯文青年也激動地拿出手機，對袁剛說：

「這位好兄弟，你這也是在幫我啊。能跟你掃個微信嗎？我要給你發個紅包，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紅包就不要發了。」

袁剛走回自已座位，對他說：

「以後，你要主意，不能跟心臟病人爭吵。」

老沙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平靜下來，他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垂頭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司機，你繼續開吧，他沒事了。」

袁剛對司機喊了一聲，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來。

旅客紛紛坐下，女人扶老沙站起來，坐到自已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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