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調子
齊星並沒有立刻湊上去搭訕。
他和對方不熟，也沒有任何需要認識的理由，沒必要在這時上前。
如果那真是群里的小藍，未來總有機會接觸的。
但也可以留個心眼。
時刻關注一下她，如果有條件，認識一下也不是不行。
「看什麼呢？」
林的聲音突然自耳邊響起。
先前兩人各自處理房間而分開，此刻林回到廣場上尋找齊星，卻發現他的眼神總在往其它方向望去。
林好奇地望了一眼，頓時就壞笑了幾聲：
「看上誰了？」
「沒有的事。」齊星苦笑起來。
半響，他仔細解釋道：「聽說那是個財大氣粗的獵人，幾乎包下了廣場上所有的貨物。」
「這有什麼好奇的？人家裏沒準富著呢。」
林掃了一眼那邊，搖頭道：「獵人這行可不看窮富，狩獵技術不行，再多的錢也堆不出高手。」
話鋒一轉，林笑道：「當然，作為女友的話，富一點也不錯。
你不考慮一下？」
「別瞎說。」
齊星在林的注視下移開眼神。
雖然他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但被這麼調侃還是有點害羞。
林笑了他一會兒，便也不再這上面多說。
她坐在齊星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聚集地的習俗和風格，說了些作為新手獵人需要注意的事情。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太陽完全落下，篝火燃起，晚上的宴會便開始了。
眾人圍在廣場中，一邊聊天一邊分享著食物。其中有來自各類不同怪物做成的烤肉，肥嫩程度和香味口感各不相同。還有當地人特別烹飪的蘑菇菜湯，雖然長相有些怪，但味道也是一絕。
還有專門的人安排了一場歌舞。
有人戴着怪異的面具，穿着奇怪的裝飾，在廣場中央又唱又跳。
雖然聽不懂他們唱的是啥，但齊星還是能感覺到一股屬於獵人的熱血感。
在那之後，大家則各自扎堆玩了起來。
有人聚在一起開始喝酒，有人圍在角落聊天吹牛，還有老獵人帶着些新人講述狩獵須知。
齊星沒有喝酒的習慣，和人不熟也不會聊天，更沒有聽老獵人講需知的必要，畢竟他身邊就有一個經驗不淺的前輩。
他和林坐在偏遠處，繼續講著一些話。
在他人熱鬧時享受屬於自己的安靜，也是另一種浪漫。
「剛剛的歌舞，你覺得怎麼樣？」
齊星順口問了一句。
林點頭道：「很不錯，那是當地流行的歌調，有着獨特的風格。」
齊星不禁一笑。
你直接說不喜歡就好。
「說起來，我記得你家鄉也是個有名的地方，」他雙手枕頭躺在地上，「你們家鄉有什麼有名的歌嗎？」
「有啊，很多的，要我給你哼一首看看嗎？」
「可以啊。」
林清了清嗓子，微微停頓，開始尋找著調子。
隨後，她開口哼唱起優雅的歌調。
沒有歌詞，只是輕哼，但調子柔和而朦朧，在林細雅的喉音搭配下，讓這個熱鬧的夜晚平添出一股寂靜。
很好聽。
齊星聽到第一句時，卻微微一愣，在林繼續哼了五秒后，他緩慢地坐了起來。
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想打斷歌調，只是靜靜地聽着。
曲調悠悠傳開，周圍有不少聽到的人降低了說話聲，朝這裏投來了讚揚的目光。
歌聲逐漸放低，一曲漸畢。
不少人鼓起了掌，對林做了個鼓勵的手勢：「好聽！」
「小姑娘唱得不錯。」
林臉色微紅，舉起手中酒杯對這些人示意一番，大家一齊幹了一杯。
隨後，其他人的注意力便收了回去。
只有齊星的目光仍然牢牢鎖在林身上。
他額前微微皺起，欲言又止，正自思考着應該從何說起。
怎麼說呢？
林哼唱的這首家鄉小調，齊星以前聽過。
在地球上聽過。
歌曲名稱他記得還算清楚，叫做《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動聽又優雅，彷彿帶着一股詩意，很適合夜間靜悄悄時的氣氛。
為什麼林的家鄉小調和這首歌一樣？
就在齊星思索著為什麼時，一個陌生的女聲自身邊響起。
「不好意思，請問，你剛剛哼的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齊星回頭望去，正好看到之前注意到的女獵人。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和齊星現在的表情有些相似，是驚訝，高興，着急，疑惑混雜在一起的集合體。
同類？
這一瞬間，齊星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多半就是群里的「小藍」了。
不是穿越而來，絕不會對這首歌有這樣的反應。
林雖然沒看出，但也意識到眼前的女性似乎很在意自己哼的調子，善意回應道：「是我家鄉流行的老調子，名字...應該叫『夜晚』。」
合情合理，這裏應該沒有叫莫斯科的地方。
「老調子？」女獵人微微抿嘴，「它存在很久嗎？」
林點了點頭：「反正從我小時候就有了。我爺爺就很喜歡這首歌，應該有些時間了吧。」
「冒昧地問一句，你家鄉是哪裏？」
「桃源村。」
女獵人的眉毛下意識就微微揚起。
連齊星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還好沒被發現。
他之前也只是知道林家鄉給孩子取名風格獨特，但沒想到村名居然還叫這個名字。
桃源村，要說它和穿越者沒關係，齊星是不信的。
要是單純的附近有桃樹，為什麼不叫桃林村？或者桃山，桃水，桃谷，最好村子裏再出六個大聰明獵人，給他們和穿越者的關係來個鐵石錘。
女獵人很快恢復正常，笑着點點頭：「抱歉，這首歌讓我想到了我家鄉的調，聽着有些懷念。」
她朝林伸出手：「我叫悠悠。」
林爽快地伸手與她握了握：「我叫林。」
「好名字。」
女獵人悠悠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你們家鄉還有其它好聽的歌嗎？」
「當然有了。有一首我特別喜歡的，雖然也是老調子，沒有人知道歌詞。」
林又清了清嗓子，開始哼起了新的調子。
這一首和之前那首不同，輕快，靈動，還有一絲小俏皮。
齊星只覺自己的心臟都漏了一拍。
《有何不可》？
林剛剛說什麼來着，老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