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自在的人
，餘下的，只有噪音
全明星周末於1月29日在丹佛舉行，各隊早的在24號就開始休假了。
凱爾特人到25號打完主場的比賽，原地解散。
除了需要去丹佛參加全明星周末的，其他人全都放假了。
因為路易成了東部明星隊的主教練，所以，和洛林去紐約享受二人世界的計劃調整為讓洛林和他一起去丹佛，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麥克尼科爾斯體育競技場驚艷全場。
只是，凱爾特人內部的問題仍在困擾著路易。
他連續好些天食欲不振，體重掉了幾斤。
當他向奧爾巴赫尋求解決之道的時候，奧爾巴赫反問他：「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個會毀掉球隊的問題嗎？」
會嗎？
路易不確定，所有因內部矛盾毀掉的球隊，都有來自內部的不可調和的尖銳矛盾。
最典型的三支球隊。
OK，他們上演了NBA歷史最血腥的權力鬥爭。科比不甘做小，鯊魚趾高氣揚，兩個超級巨星的自尊心激烈地碰撞到一起，結果不難想像，但他們打出了一段充滿統治力的三連冠才自取滅亡；
宇宙勇，杜蘭特的加盟，讓勇士變得無解，他一直在假裝「勇士沒有他也已經奪冠了」的事實不存在，然後有個坑爹的隊友在鬥氣的時候語氣激烈地提醒了他這件事。當其他隊友選擇和稀泥，管理層無作為，那個坑爹隊友打死不認錯，而杜蘭特繼續他那經典的表面平靜，內心「WQNMLGCB」的時候，勇士就已經完蛋了。
儘管如此，三進決賽兩奪冠，毀於傷病的第三座總冠軍，還是足以證明，即便內部矛盾尖銳如此，一支足夠偉大的球隊，應該有底氣去追逐三連冠。
最後一個例子，第二段三連冠的公牛，老闆公開表示對於給喬丹3000萬一年後悔；球隊二當家拖着傷在最後一個冠軍賽季開始前去做手術缺席了大半賽季並多次表示誓死不回球隊效力；主教練和總經理幾年間，爭權奪利互相算計，終於在1998年浮出水面，一個表示球隊不會再續約教練組，另一個則在節目里公開朗讀他的日記狂噴總經理；就連隊內不知名角色球員給管理層通風報信這種足以對化學反應產生毀滅性打擊的事件，都沒阻止他們完成三連冠。
回顧這些於毀滅中掙扎，或於毀滅中敗亡，或在承受着內部劇烈創傷取得成功的團隊，他們都有來自內部的重重矛盾。
而路易目前最擔心的問題，托馬斯的虛榮心，以及他連連提到的膚色歧視，卻不是內部問題。
凱爾特人隊內唯一有種族歧視傾向的只有蘭比爾和路易。
但蘭比爾是那種，張嘴罵你全家，也歡迎你還嘴罵他全家。在他看來，只是嘴賤，就像那些祖安人鼓吹的「我罵你媽並不是真罵你媽」。
路易承認自己有種族歧視，他歧視東亞人之外，所有有臭人種的體味。
他們的體味讓路易每次回更衣室說話，都是一次重大挑戰。
回顧了歷史，路易發現他所擔憂的事情或許沒那麼嚴重，至少，問題不在內部。
伯德和托馬斯沒有直接矛盾，甚至後者對於前者的領導能力是認可讚許的。
托馬斯只是嫉妒伯德放個屁，媒體都表示自己喜歡那個味的跪舔之勢。
這種問題可大可小，像桑普森這種看開的，就不在意。
托馬斯喜歡把問題放大，上升到種族歧視的高度。
前段時間在大巴上引起了黑人球員和白人球員的爭吵，路易因此警覺。
就算伯德不在意，蘭比爾這條惡狗隨便幾句話，總能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
因此，他得想辦法緩和這種氛圍。
如何讓托馬斯接受他不可能和伯德共享輿論，都是后話了，他可能永遠都無法接受自己作為凱爾特人的二號球員，得到的關注卻不到伯德的零頭。
也有可能，他回去洗個冷水澡突然就想開了。
如果是後者，自然是謝天謝地，他可能會因此去信教。
畢竟太過不可思議，除了有神仙發功，沒有其他的解釋。
如果是前者，他得先找伯德把問題說明白。
同樣的話，路易去年季後賽救火的時候就說過了。伯德也確實增加了在媒體面前提起黑人隊友的次數。
可是，總有人不滿意。
1月26日，路易去伯德的家裏，想找他說幾句話。
卻被告知伯德去藍山保留區跑步了。
「什麼保留區？」
「藍山保留區。」
「該死，誰讓他去的？」
然後對面就把電話給掛了。
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愧是伯德的家人，這素質跟伯德都有的一比了。
路易聽見伯德去藍山保留區跑步不高興的原因是，那裏不是個好的跑步場所。
藍山是國家公園，波士頓地區最大的一塊未開發地，公園內地形多樣，尤其是保留區那段，專門為有冒險精神的人留的。
每天去那裏跑步的人有很多，因此落下膝蓋毛病的人不計其數。
125英里的地形，從平坦的大路到凹凸不平的丘陵，什麼都有。
那是籃球運動員應該選擇的跑步地點嗎？
他要是把自己的膝蓋搞出毛病來，誰負責？
可是伯德作為歷史前十里最愛自虐的球員，到藍山保留區跑步這種小愛好都算清新脫俗的了。
如果你覺得這算是很過分的行為，那旁白君非常樂意幫你回顧下他的自虐史：
他為了履行自己的教師義務，1979年畢業后，去鄉下高中任教，帶學生打棒球的時候被弄傷了手，導致右手食指不能彎曲，於是他在晚年略帶裝比，又富有凡爾賽精神地表示他的投籃再沒以前那麼好了。
去年夏天因為內心愧疚，覺得自己應該在凱爾特人全隊發動對比爾·菲奇的政變的時候做出表率，但他沒有，還在賽季結束的時候被路易指著鼻子痛罵，他為了懲罰自己，天天在鄉下高強度越野跑，沒弄出點毛病真是天佑凱爾特人。
1985年總決賽前為了幫朋友出氣在酒吧和人大打出手，弄傷了自己的手指，導致總決賽上的狀態非常糟糕，間接致使凱爾特人輸掉那年的總決賽。
幫媽媽修路導致背傷就此不復巔峰的故事，流傳度堪比魔術師夜夜笙歌痛迎愛滋。
背傷爆發后，伯德長期休戰，因為養傷太無聊所以把自己吃成了大胖子，發福嚴重，雖然後面減肥成功，卻被遭伯德冷眼千百回，張嘴吹捧仍然孝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媒體們稱為伯德傳奇中的一件。
還有哪個歷史前十能這麼對自己嗎？
沒有了，自虐這事，其他九個人在伯德面前都是弟弟。
喬丹切雪茄切到手指神經這種小事，頂多和伯德帶學生打棒球結果被砸到手指殘疾持平。
但那不過是「拉里自虐傳奇」的「傳奇開端」，而喬丹切手指已經是其個人自虐史的巔峰之作，所以喬丹必須承認這件事上他不如伯德變態。
路易來了藍山保護區，他看見了伯德那輛土氣的車，因此，他哪也不必去，只要守在這輛車旁邊，伯德就是把他的頭丟在山上，都不會把車落在山下。
許久以後，只穿着背心的伯德出現了。
他是一路跑下來的，立刻打開車穿上了他的衣服，畢竟外面很冷，靠跑步來獲得熱量並不能持久。
「你怎麼會在這裏？」伯德問。
「Fuck！」路易粗鄙地說，「別搶我台詞，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裏？」
伯德鄙視地說：「如果你的眼神沒有問題，應該看得出我在這裏健身。」
「健身？」路易氣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你管到這裏跑步叫健身？」
伯德沒有心情和路易就此事扯皮。
「有事情說事，沒事的話，我要先回去了。」
「慢著！老子等你大半天了，你要走也得和我把話說清楚！」路易急躁地說。
伯德冷笑道：「你在這裏可不是教練，我不用聽你的話。」
「鄉巴佬，你少跟我來這套，教練永遠是教練，我說什麼你都得聽！」路易霸道地說。
伯德吐了口氣，他最痛恨路易的一點，就是讓他習慣被喊鄉巴佬。
擱以前，誰喊他鄉巴佬，他都是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拿拳頭招呼。
很遺憾，作為當年伯德簽約過程的見證者，聽到伯德的經紀人列出那串讓人哭笑不得的清單之後，路易就把伯德當成了真正的鄉巴佬。
「知道嗎，我已經開始對你感到不耐煩了。」伯德不耐煩地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