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歡喜冤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歡喜冤家」

銀燭低頭細細地嗅了嗅衣領上沾著的略帶灰色的「麵粉」,才隱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猛然間醒悟過來。

「怎麼,難道你還想轉移話題嗎?」萬竿竹順着她目光的方向又多瞄了幾眼,頓時笑得不懷好意。

「姓萬的,你還是再仔細感覺一下看看吧,我好像看到你的臉也紅了。」銀燭一抬頭,看到他小麥色的臉頰上透出了極淺的一抹酡紅,笑得更加不懷好意。

「我臉紅?開什麼玩笑?就算你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也要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吧?」萬竿竹不以為意地回答,暗道:「奇怪!她要是不說我還不覺得,我這臉上怎麼好像突然有些發燙呢?」

「唉~」銀燭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隨即道:「我這麼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居然還不信?不過無所謂了,待會自見分曉。」

萬竿竹壓根不信她的「鬼話」,見她沒有反抗的意思,便不再多說,直接一把將她的繡花錢袋扯下來,從滿滿一大袋七七八八的物件里翻出了血玉墜,再收進他的玄色粗布錢袋裏,隨後將繡花錢袋丟回給銀燭,轉身就走。

「撲通!」

突然,才走出去沒幾步的萬竿竹「自動」跪了下來,好似上回中了軟筋散的情景一般,他又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銀燭踏着悠哉游哉的蓮步,緩緩地挪到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直接動作迅速地把血玉墜又奪了回去。

萬竿竹一手苦苦地撐着地面,一手哆哆嗦嗦的,十分艱難地將銀燭扔到地上的錢袋撿起來,塞進衣襟當中。

此時此刻,他不僅覺得渾身乏力,還感受到體內升騰起了一股強烈的燥熱感,由內到外灼燒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比在夏季的炎炎烈日下光膀子曝晒還要難捱得多。

他目露凶光,瞪着銀燭,咬牙切齒地咒罵道:「可惡!是你乾的好事吧!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什麼時候又給我下了軟筋散?」

「錯了!」銀燭摸着她滾燙滾燙的臉蛋,不由得搖頭嘆息,喃喃自語道:「不是軟筋散,而是合歡散啊!」

「什麼!」萬竿竹一聽到「合歡散」三個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頓時如遭雷劈一般,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實我也沒想到,本來我以為自己之前扔的是唬人用的麵粉包,可剛剛才發現原來那是一包合歡散,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東西什麼時候被別人掉包了。」

銀燭苦起了臉,一副無辜得不得了的模樣,心道:「嗚嗚…老娘這回真的要被小蘿蔔坑死了!沒事幹嘛瞎搗鼓這些破玩意啊!偷偷地把我準備的麵粉包換了也就算了,怎麼能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呢?這是想故意害死老娘嗎?」

「下流!」萬竿竹用想殺人的眼神瞪着她,只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你罵我也沒用。」銀燭儘力壓制住體內越發洶湧的層層熱浪,語氣平靜地說道:「這種東西可不是我研製出來的,而且它不存在所謂的解藥,更可怕的是,這種特製的合歡散男女通用,只要吸入一丁點,就會產生奇效。」

銀燭頓了頓,忽的詭異一笑,繼續道:「只不過對女人來說,中毒之後反而會變得精力充沛,而對男人來說,卻會變得渾身綿軟無力,就跟中了軟筋散差不多,但實際上會比那樣難受得多,而且藥效比軟筋散還要持久,現在你該知道後悔了吧?」

「你到底想要怎樣?」

萬竿竹嘗試用內力壓制體內的燥熱感,不料結果竟是越壓制,反彈得就越厲害,彷彿像是被扔到了油鍋當中煎炸,地獄的小鬼正在朝他招手。

「我都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合歡散無葯可解,除了拿人解毒之外,別無他法。」銀燭捏起他的下巴,又仔細將他的五官打量了一番。

他的眉毛又粗又密,雙目炯炯有神,鼻樑高高聳起,嘴唇不薄不厚,兩耳不大不小。這長相說不上俊俏,卻也說不上貌丑,若是多看幾眼,看得習慣了,再加上他壞壞的笑,反倒是有幾分痞帥的韻味。

「士可殺不可辱!」

萬竿竹猛地把頭往下一壓,掙脫了銀燭傷口未愈的手,拼盡全力將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徑直往脖子上架。

「叮!」

銀燭抬起一腳,一下子便把他手裏的軟劍踹飛,隨即鄙夷地譏諷道:「我都還沒動手呢!至於尋死嗎?再說了,你不過是一個侍衛,也就是說只是一個下人,本就沒有多少臉面可言,算哪門子的『士』呢?」

「呸!」他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勉強讓自己翻了個身平躺着,汲取大地的清涼,才讓自己感覺稍微舒服一點。

此時的萬竿竹就如同瀕死的重症患者一般,有氣無力,命懸一線,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鍥而不捨地瞪着銀燭,繼續嘲諷道:「我萬竿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像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骯髒……」

銀燭不理會他的辱罵,把掉落在不遠處的軟劍撿了回來,插回到他腰間的特製劍鞘當中。

然後,她雙手並用,把他拖到了樹林另一側一座超大型假山的一個可容下多人、將近一丈長寬的巨大山洞裏。

等到把他扔到山洞內側之後,銀燭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翻騰的熱浪,一邊動作麻利地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一邊「教導」一路上罵罵咧咧的萬竿竹:「姓萬的,你給我把嘴巴放乾淨點!要不是因為我怕這樣回去沒法跟嬤嬤交差,你以為我會用你這種臭男人解毒嗎?」

言畢,她俯下身來,將他腰間的軟劍卸掉。緊接着,解開他的腰帶,把外套脫了下來。

「呵~」萬竿竹見只穿着裏衣的銀燭動作麻溜,有條不紊地把他的上半身給扒了個精光,不怒反笑,旋即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來這種事你以前也干過不少吧?你這種破鞋,萬爺爺我也不稀罕!給我滾開!」

「啪!」

銀燭毫不猶豫地甩出了重重的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在他的嘴巴上,心道:「若不是因為小蘿蔔最新研製的這種合歡散藥性過於猛烈持久,還會讓我在精力耗盡之後長時間陷於虛脫的狀態,耽誤嬤嬤交待的其他任務,我怎麼會……」

「你!竟然敢打我的臉?我萬竿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你信不信!」萬竿竹竭力抬起了手,直衝銀燭細長的脖頸而去,只想索性一把掐死這個比蛇蠍還要毒的女人。

說時遲那時快,銀燭瞬間彈起,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萬竿竹儘力舉起的手根本連她的半根毫毛都碰不著。

她面色緋紅,目眥盡裂,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中不禁漫上淚來,心道:「我現在這樣怎麼回去?難道要讓嬤嬤對我失望透頂,讓小蘿蔔看盡笑話嗎?」

「眼淚?我沒看錯吧!她這種殺人都不會不眨眼的女魔頭也會哭嗎?」

在山洞幽暗光線的照映下,萬竿竹隱約看到銀燭的眼角滑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不禁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或者是眼睛進了灰塵之類的,出問題了。

銀燭悲憤交加,攥緊了秀拳,不管不顧地往萬竿竹堅硬的胸膛捶去,右手手背的傷口都崩裂開來,鮮血直流,在微微泛黃的白棉衣上留下一抹又一抹的鮮紅。

銀燭打得很賣力,而萬竿竹卻沒有覺得很疼,倒是胸前的這一片不屬於他的血紅看着確實有些嚇人,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他是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了。

「姓萬的,你罵我惡毒也好,說我無恥也罷,但你絕對不能污衊我的清白!老娘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怎樣!」銀燭出完氣后,拎着萬竿竹的衣領,秀目圓瞪地低吼道。

「第一次?」萬竿竹很是錯愕。

女人的第一次是什麼概念,對女人來說又有多重要,他不是不知道。

在玄月國,除了青樓里的煙花女子之外,其他的女人都把第一次看得無比重要,若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失了清白之身,就甭想嫁人了,甚至還可能會因為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點而自殺。

總之,玄月國的良家女子只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夫君,若是給了別人,即使那個人是她喜歡的人,是她心甘情願的,只要不是最後的結婚對象,也一樣會被他人當做不守貞操的蕩婦,唾而棄之。

萬竿竹只怔愣了片刻,隨即把心中所想全部拋開,冷笑着說道:「你別哄我了,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要是再敢亂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銀燭氣鼓鼓的,一把抽出軟劍,將刀刃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哼!」萬竿竹傲嬌地冷哼了一聲,非常識時務地沒有再開口,心道:「想我萬竿竹,是一個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壓在身下!這種奇恥大辱……要是被千尺浪他們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我啊!嗚嗚嗚……我不活了,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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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養成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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