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遭受暴擊的明月

第八十三章 遭受暴擊的明月

扆薇愛終於停止了大笑,隨口調侃道:「青衣哥哥,你居然學我玩大喘氣,這麼皮的嗎?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經人呢。」

「這麼皮?」洛青衣微微一愣,隨即道:「頑皮的意思嗎?」

「差不多。」扆薇愛不置可否。

現世的「皮」和「頑皮」其實又較大的差別,但真要解釋的話,扆薇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索性將錯就錯。

「薇愛,我是真的想知道,我保證一定會保密,而且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也會儘力做到。」洛青衣言辭懇切,信誓旦旦。

「是嗎?」扆薇愛眯了眯眼角微微上翹的桃花眼,佯裝質疑。

可她的表情非但沒有絲毫的威懾之力,反而給人一種撩撥心弦之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洛青衣淡淡一笑。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扆薇愛故意拉長了尾音,卡在這。

「只要什麼?」洛青衣急切地問道。

不知不覺中,洛青衣竟未察覺自己已經落入了扆薇愛蓄意為之的「圈套」。

「讓我親你一下。」扆薇愛神色一凜,一本正經地回答,實則憋了一肚子的壞笑。

洛青衣年紀雖大,可對於感情一事,怕是連情竇初開的十多歲少年都比不上。

「親我一下?你想親哪?」

此話一出,洛青衣頓時追悔莫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怎麼的,竟完全不經大腦思考,就直接順着扆薇愛的話茬接下去,說出了如此荒誕的話。

「額頭……」扆薇愛在他幾近無瑕的白皙臉龐上上上下下來回掃了幾遍,才慢悠悠地吐出了兩個字。

「這……」洛青衣長長衣袖遮蓋下修長優美的雙手攥了攥,手心已然浸滿了汗水。

「不不不……」扆薇愛佯裝後悔不已,連連搖頭,隨即改口道:「還是臉吧。」

「這……」洛青衣攥住了袖口,正要抬手擋臉,扆薇愛擺了擺手,善解人意道:「算了算了,看你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我也不想強迫你,至於我的秘密嘛,就讓它一直是個秘密就好了。」

「是我輸了,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奇特的……」洛青衣頓了頓,擠出了一絲苦笑,旋即道:「女子。」

扆薇愛不知道洛青衣最終說出這「女子」二字,經歷了多艱難的思想鬥爭。

他的理智和經驗都告訴他眼前的人絕對是一個男人,可他的情感和衝動卻勸服他相信眼前之人的話。

最終感性還是戰勝了理性,畢竟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以他目前的見識還解釋不了。

「奇特?」扆薇愛眨了眨充盈著閃閃光波的雙眼,呆萌呆萌的,隨即沒心沒肺道:「這不是誇我吧?你其實是想說從沒見過我這麼厚顏無恥,一點都不懂得矜持的色女吧?」

「……」洛青衣啞口無言。

「有些事情我可沒有忘記呢,不過就算你用針扎過我,我也還是……」喜歡你呀!

「抱歉!我當時以為你……」

扆薇愛正打算把之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接着說完,可還未說到關鍵詞,便被打斷。

洛青衣白皙的臉龐驀地漾起了一圈淡淡的粉暈,急忙忙解釋,生怕她誤會。然,扆薇愛不明就裏,小嘴一撅,直接打斷,嗔怒道:「瘋了是嗎?上次剛剛蘇醒過來,還沒注意到身體已經換了,所以,有那麼一點點小失誤,不過我真的沒打算要幹什麼,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沒想到你直接就動手了,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呢。」

「……」

回應她的只有良久的沉默。

此時此刻,扆薇愛在外面逍遙快活得很,完全不理會在玄色璞玉內呼喚了她千萬遍的明月。

「完了完了……這不是我乖巧可愛的小薇愛了!」明月捶胸頓足,差點哭天喊地。

「她她她……竟然不會回應我的呼喚!我居然既沒有辦法與她交流,也不能把她收回玄色璞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薇愛到底怎麼了啊!」

思緒一片混亂,明月幾欲癲狂,周身法力激蕩四射,空間內的靜水湖霎時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這真是明月自打誕生以來遭遇的最強打擊,她的魂體已經從接近實體的狀態變成了半透明狀,只能靠着玄色璞玉提供的靈力勉強保住處於崩散邊緣的這一縷殘魂。現在的她嚴重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假的扆薇愛,雖然她心裏很明白這種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

「難道是!!!」

明月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離奇想法震得抖了三抖。

「哇~我可憐的薇愛啊!怎麼這種幾乎沒有實證的破事偏偏讓你碰上了呢?我要拿什麼去拯救你,我悲劇的孩子……嗚嗚嗚……」

明月平靜如水的道心早就崩得稀碎稀碎的了,此刻更是毫不顧忌形象地哇哇大哭起來。

這種事情太過於稀罕,就連當年的明月女神都不曾見過,即算是原原本本的明月作為女神時碰到這種事,也會感到十分震驚,更不用說現在的小小殘魂分身了。

「嗚嗚……別怪姐姐,這回我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救你了……但你要相信姐姐,順其自然也是為了你好,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姐姐隱瞞此事的良苦用心的。」

明月打定了主意,在徹底解決此事之前,不會將她所看到的一切不美好畫面分享給扆薇愛看,洛青衣其實是個死渣男的事,也絕口不提。不僅如此,她還要想辦法撮合他們,「成人之美」。

「喂,青衣小哥哥,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扆薇愛露出了十分欠扁的「無辜」笑容。

「我……」

洛青衣欲言又止。

這還是第一次面對病人時,他作為一名醫師也會覺得理屈詞窮。畢竟他當時確實是自以為「扆微風」醉得太厲害,到了發酒瘋的程度。

「再過一會,我可要走了哦。」扆薇愛輕飄飄地冒出了這麼一句,嘴裏說得雲淡風輕的,眼底卻是不舍。

「走?你的意思是指回雅別居那邊嗎?」洛青衣不禁皺了皺眉。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扆薇愛的話看似輕鬆,實則說得很艱難,有着難以言表的言外之意。

「不,走的意思是……」扆薇愛話到一半,語塞在喉,只是平靜地望了他一會。

她那一雙澄澈如同一汪清泉,不染雜質的眸子忽然靜如死水一般,泛不起一絲波瀾。

洛青衣靜默無言地注視着她,突然覺得流動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心臟無法跳動,呼吸凝滯,懸於瀕死一線。

「也沒法跟你解釋,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唄。」扆薇愛眨了眨眼,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裏頓時充滿了粼粼光波。

她淺笑着,即使是頂着扆微風那一張男性的臉,也掩不住從內而外煥發出的柔美。

「我的故事?」

扆薇愛眼神的極端變化,看得他有些發懵,彷彿剛剛她近乎死寂的眼神只是他的錯覺,實際上從未出現過。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見他遲疑了片晌,似乎不知道該從何談起,扆薇愛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安神香囊,道:「比如說這個香囊的故事,我想它應該不是出自你一個大男人之手吧?」

「何以見得?」洛青衣回過神來,連忙接話。

「你看看這綉工,多精緻,要是我就綉不出來。」扆薇愛動作輕柔地拿起香囊,指著緞面上那一株繡得栩栩如生的蘭花,讚許地說道。

「你猜對了一半,這蘭花確實不是我繡的。」洛青衣坦然承認。

「哦?」扆薇愛眼珠一轉,隨即微笑道:「意思是說這個香囊是你自己縫的,然後別人幫你繡的花嗎?」

「是母親為我繡的。」洛青衣淡淡地笑了笑,眸底波瀾頓起,但眨眼間便平靜下來,一如平常,無悲亦無喜。

「原來如此……」扆薇愛將香囊翻來覆去地仔細觀察了一番,越覺得這蘭花繡得十分細膩,就連微小花朵中央的花蕾都精心點綴了出來,由衷地讚歎道:「你母親的刺繡真的好厲害!」

洛青衣道了聲謝,便將關於香囊的故事娓娓道來。

「雖然我也會一點女紅,但和母親是沒法比的。」

「六年前,母親知道我此去或許就回不了家了,希望能留點念想,便提出母子倆合作做一對別緻的香囊,一人保留一個,作為紀念。」

「本來男子不可能被要求學習女紅,但我是個例外。」

「我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可事實上我的母親很想再要一個女兒。母親常說『只有一兒加一女,方才是真正的福氣』,只可惜母親生我之後不久便患上了惡疾,雖然父親將母親治好了,卻不能再生育。」

「母親把我是既當兒,又當女,白天讓我專心學習醫術,晚上則會讓我跟着她做女紅,那時候每一天都滿滿當當的,有些累,但過得格外充實。」

洛青衣寥寥數語,便把整個故事的輪廓勾勒出來,沒有多說,更不想煽情。但他一回憶起那些小時候和母親在一起溫馨快樂的日子,就忍不住感慨了幾句。

「所以,你的這雙巧手是既拿得了銀針,又捏得起繡花針了?」扆薇愛打趣道。

她知道他不願多說,便不打算揪著不放,儘管扆薇愛十分渴望了解他的過去。

她心底很清楚真正的洛青衣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無欲無求,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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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養成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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