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第223章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黃得功率領水師初戰告捷,全殲鄭芝豹船隊,挫敗了鄭芝豹北上投靠滿清的企圖,明軍南征平寇取得了階段性的重大勝利。

原本鄭氏集團一分為三,鄭芝豹、鄭彩、鄭森各自帶領一部分船隊,此時只剩下鄭彩和鄭森兩股勢力了。鄭森去了東番島北部,鄭彩則盤踞在馬祖列島之上。

鄭彩想要北上攻打天津衛,直搗黃龍的戰略意圖,從一開始便註定無從實施,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空想。

他和施琅、曾德率領着鄭家一半的戰船,聲勢浩大離開晉江之後,來到馬祖列島就停了下來,借口糧食不足,等做好萬全的準備后再行計較。

鄭彩手裏有三百餘只戰船,鄭森手中也有三百餘只戰船,這兩個堂兄弟在鄭家遭逢變故時,迅速取代了上一輩的老人,開始崛起了。

黃得功殲滅了鄭芝豹的船隊,移師南下,佔據了舟山群島。浙江一帶平靜下來,卻給鄭綵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他琢磨著南下攻打金門島。

「施琅,曾德,你們說攻打金門島有把握嗎?」鄭彩問道。

「我們當初北上,打着營救老主人的旗號,兄弟們才擁護我等。如今一事無成,北上無望了,又調頭選擇南下,簡直就是一場笑話!兄弟們會怎麼議論?」施琅道。

鄭彩皺起了眉頭,很不高興。

曾德道:「局勢風雲突變,只能順勢而為。明朝有了一支強大的水師,就連五爺都戰死了,我們還要前去送死嗎?末將看彩哥兒的思路不錯,咱們手裏有三百多隻戰船,攻打金門島易如反掌,先站穩腳跟再圖良策吧。」

施琅斜瞅了曾德一眼,按照職務來說,施琅是曾德的頂頭上司,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跳出來反對自己。

原來曾德很受鄭家老主人鄭芝龍的喜歡,施琅年輕有為人才難得,鄭芝龍便安排曾德到施琅手下效力,等曾德跟隨着施琅立了功,方便提拔他。

曾德此人善於見風使舵,現如今鄭彩能夠與鄭森分庭抗禮,看上去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抱緊了鄭彩的大腿。

這種行為,讓施琅極為不爽!

鄭彩得到曾德的支持,有了底氣,道:「明軍大部隊駐紮在浙江,我們應該避其鋒芒,保存實力。我心意已決,明天南下,儘快佔領金門島,而後以金門島為跳板,上岸籌集糧食!」

施琅道:「既然彩哥兒打定了主意,我也無話可說。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派人跟森哥兒聯絡,你們哥倆應該儘快合兵一處,不能自行其是。從老主人開始,歷來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鄭家的人只有抱團,擰成一股繩,才能……」

「施將軍,你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嘍?」鄭彩的語氣十分冰冷。

施琅猶自沒有察覺到鄭彩的情緒變化,道:「鄭家的傳統,歷來注重將領們的意見,哪怕是外人……」

「你也知道自己是外人啊?不必多言,聽我號令即可!」鄭彩再次粗暴打斷了施琅的話,不容置疑下令道,「施琅,你負責安撫兄弟們的情緒,給大家講清楚形勢的變化。曾德,從今天開始,你掌管先鋒部隊!」

「是!」曾德露出了微笑。

施琅啞口無言,面色陰沉。以前一直由他擔任先鋒將領的,鄭彩這是剝奪了他的兵權。

「鄭彩的野心越來越大,越來越膨脹了,莫非他當初揚言要去營救老主人是假的,真實意圖乃是霸佔鄭家一半的船隊,而後自立門戶?」

施琅一顆心忐忑不安,突然覺得前景晦暗,迷惘了。

……

與此同時,姚啟聖帶領三萬大軍進入福建境內,開始有條不紊又雷厲風行推行起他的平寇方略來。

姚啟聖先是進駐福州府,以福建總督身份居中指揮全省各地官員行動起來,推薦人才擔任漳浦、同安兩鎮總兵,並命令他們招募兵卒。

而後在福州城內修建了一座會館,名曰「修來館」。姚啟聖親自寫了一篇文章,刻在石碑上,石碑樹立在修來館門口,供過往路人觀看。

文章大意便是招降鄭氏家族,不管職務大小,只要幡然悔悟誠意歸順朝廷者,一律給以豐厚的獎賞。

修來館的作用,要經歷一些時日才能見到效果,姚啟聖並不着急,抓緊時間部署他提出的平寇方略中至關重要的一條舉措,那就是遷界禁海。

遷界禁海分為兩部分,一是遷界,把沿海百姓們往內陸遷徙,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要解決許多棘手的問題。

二是禁海,在蕩平海盜之前,嚴禁任何人出海,所謂片板不得下海。

遷界禁海的策略,經過皇帝的認可,同時在浙江、福建、廣州施行。

因為是姚啟聖自己提出這個舉措,他便要做出表率,故而令行禁止,不容百姓們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這些日子以來,福州府經常會出現一群群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背井離鄉拖家帶口,跟隨着士兵一路遷徙,到指定的地方安家。

烈日炎炎,百姓們回望故鄉,淚流滿面。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暈厥在路旁,老人的家人們慌忙聚攏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搶救老人的性命。

偏偏福州府捕頭為了在姚啟聖面前表現一番,對待遷徙百姓極為嚴苛。他看見這一幕,驅馬趕來,揮舞著馬鞭劈頭蓋臉打下去,罵道:「快走,磨蹭什麼!」

老人的兒子一把扯住馬鞭,幾乎把捕頭拖下馬背,叫道:「草民的父親暈倒了,官爺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狗東西,如此囂張,你叫什麼名字?」捕頭喝道。

那漢子揚眉道:「鄭有財!」

「好啊,原來姓鄭,說,你是不是跟鄭家海盜有勾結,故意妨礙朝廷遷界禁海的舉措?」捕頭道。

「小的姓鄭,就跟鄭家海盜有勾結,這是什麼歪理?喏,我們這些人中還有姓朱的,是不是他們就是皇親國戚啊?」

「伶牙俐齒,老子打不死你!」捕頭惱羞成怒,跳下馬來,狠揍鄭有財。

鄭有財一開始只是躲閃,並不還手。後來臉上挨了一巴掌,又見捕頭喪心病狂去踢昏迷中的老父親,猛然怒火叢生,扯住捕頭扭打起來。

旁邊的百姓們也都憋著一肚子火,看到此種情形,也不上來勸架,反而紛紛拍掌叫好,甚至有人暗中下黑腳,打得捕頭滿地打滾。

幾個衙役奔了過來,拔刀相向。百姓們怒目而視,捕頭跳起來,吼道:「抓了這個鄭有財,老子要弄死他!」

「我要見總督大人,讓總督大人評一評理!」鄭有財道。

「呸,你以為自己是誰,撒泡尿照一照自個兒的模樣,你有資格去見總督大人嗎?老子還明白告訴你了,遷界禁海的策略就是總督大人提出來的,他會容忍你壞了大事?」

眼見着衙役們圍了過來,鄭有財心下一橫,罵道:「官逼民反,老子跟你們這些狗官勢不兩立!反啦,反啦!」

說着,奪過一個衙役手中的刀子,砍傷一人,拔腿狂奔。

另外十多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趁勢而起,打得捕頭和衙役落荒而逃,繼而追隨着鄭有財逃之夭夭。

這一伙人往北逃竄,多日後來到浙江境內。鄭有財道:「咱們走投無路了,遲早會被官兵抓住。反正怎麼都是個死,不如豁出去干一樁大事!」

「我們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為姚啟聖。我聽說姚啟聖是浙江會稽人,他斷了我們的活路,我們就去刨了他家的祖墳!」

眾人果然東躲西藏潛伏進了會稽,多方打聽到姚家墳山所在之處。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他們上了山,接連刨了姚家十多座祖墳,屍骨隨處丟棄,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而後在鄭有財帶領下,他們去會稽官府自首,甘願伏誅。

姚啟聖很快知道了這一樁噩耗,古人祖墳被刨,那可是天塌地陷的大禍事。

「列祖列宗,孩兒不孝哪!」姚啟聖倒地而哭,先是吐血,而後嘔出膽汁,一下子病倒了。

總督府里幕僚們亂了方寸,不知該怎麼辦。

不想姚啟聖三天後就下了病床,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哀我憐我,其惟上蒼!我姚啟聖問心無愧,你們不必驚慌,繼續推行遷界禁海的政策。」

夜深人靜,姚啟聖坐在書房裏,抱着腦袋,泣不成聲。

哭夠了,他起身走到庭院中,朝着北方拱手道:「陛下,惡名罪名由臣來承擔,臣為了陛下的中興大計,願意粉身碎骨,願意萬劫不復!」

並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回會稽老家,不許家人們修繕祖墳,說那是自己罪有應得,就讓祖先們的屍骨遺落荒郊,給天下的百姓們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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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開局搶了陳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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