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度過餘生

其實在場的，不乏有許多老狐狸，知道皇帝那句話里，有不少漏洞。

秦雨涵再怎麼說也是皇帝的親骨肉，這外人都能無罪釋放了，難道還能對自己的親骨肉下手？！

不過這走走過場，為皇帝撐撐顏面，卻是他們身為人臣必須要做的。

因此一個個都選擇了裝傻，一個勁兒的求皇帝不要懲罰秦雨涵。

「朕口諭，豈能說改就改？爾等難不成都當聖旨視為兒戲？公主被禁足宮中，此事無需再議，還不趕緊將公主帶回宮去？」

不過皇帝並沒有說這禁足的期限，皇帝一邊說的時候，一邊若有若無的看向裴雲澤那邊，希望他可以說出為秦雨涵求情的話來。

按理來說，秦雨涵所獲的所有罪責都是因為裴雲澤。可惜終究是令皇帝失望了，裴雲澤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過一句話。

秦雨涵此時眼神暗淡無光，那是失望的表現，她沒有想到，裴雲澤原來對她當真可以如此的不在意。

皇帝看了裴雲澤半響，見他那邊根本沒有什麼動靜，便也只能對太監擺了擺手便準備起身。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皇帝身邊的太監唱喏完，臣子們三呼萬歲之後，皇帝便起身離開了。

而秦雨涵在護衛的半押送半護衛的情況下，也已經離開了這裏。

裴雲澤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她一眼，不過唐霜卻看到了，秦雨涵在離開之前，眼睛一直都盯在他的身上。

那眼神有傷心、有痛心、有不舍、有愛意……卻唯獨沒有半點恨意。

「裴大人，老夫也不怕得罪你，你這做人也太不仗義了。公主殿下都是因為你才被禁足，為什麼你就能無動於衷呢？難不成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成？」

沒有了皇帝在場，大臣們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此時在場的人也都沒有離開，反而倒是將裴雲澤夫妻圍了起來，誓要讓他給一個說法。

「為什麼公主殿下可以捨身救你性命？你就能對公主被禁足的事袖手旁觀呢？裴大人，你這麼做，也太不地道了。」

說這話的人，是太子一黨的，眼前見裴雲澤再也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同盟，那便是大實話，在場的人都可以為他作證，只能將他的名聲搞臭，反正他說的也都沒有誰會指責他假公濟私。

裴雲煬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指責裴雲澤薄情寡義的，頓時心知不妙，趕緊擠了過來。

「各位同仁，都消消氣，消消氣，其實我這個弟弟吧，我最為了解。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公主好，你們想想看……」

裴雲煬一邊說一邊對唐霜使眼色，讓他們不要就那麼傻傻的站在那裏，成為眾人所攻擊的對象。

唐霜立刻會意，拉着站在那裏像木頭有人一樣的裴雲澤離開大殿。遠遠的，她仍然聽到有人突然怒吼出聲。

「他是你弟弟，你當然會為了他顛倒黑白，當我等都是傻的，好誆騙不成？」

「各位同仁，此乃皇宮，禁止喧嘩……」

再往後，唐霜就聽不清楚了，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好在有裴雲煬在，不然今日，他們兩人只怕難以離開那個地方了，只等著被人戳穿脊梁骨。

「要不，咱們也向皇上求求情，讓他不要罰公主了吧。說起來，公主所獲的所有罪行，也都是因為你，與公主根本無關。」

見裴雲澤一路沉默不語，唐霜一時也拿不准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不過她也知道裴雲澤根本就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可是她提議說起去找皇帝，替秦雨涵求情，他偏偏卻一聲不吭。

唐霜知道裴雲澤並不愛秦雨涵，但是也不可能絕情到連求情都不願意去吧。

不過她當真沒有想到，那刁蠻任性的公主，既然也有康概的一面。

「阿澤，我們去為公主求情，你到底怎麼想的？能不能告訴我？」

見裴雲澤還是沉默，唐霜拉了拉他。

面對她的再次提議，裴雲澤對此也非常無奈。

他看了看周圍，覺得還是得等到上了馬車之後，再與她說這件事情，會比較妥當些。

其實，無論他們是去替秦雨涵求情，還是不求情，都很難讓他選擇。

看着裴雲澤從頭到尾都沉默不語，唐霜知道他心裏很不好受。

她抿了抿唇再次開口：「其實公主受罰，我也知道這並不能完全怪你，這其中的起因本來還是因為她。我也知道，你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的人，只是公主敢來救你也是真的，你真就不去還她這個人情嗎？」

唐霜很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哪怕這個人情不是她，但是她的老公，她想想就心裏不舒服。

裴雲澤見這會兒終於上了自己的馬車，他這才開口道：

「有些事情必然需要一個結果，我如果此時去向皇上求情了，那我與秦雨涵之間，勢必又會藕斷絲連。就算沒有感情，出了如今這樣的事情，想來你也不想看到我與她牽扯不斷吧？」

唐霜聞言也覺得裴雲澤說的在理，可是如果不去還人家這個人情，她又覺得他們一直欠著秦雨涵的，這樣的感覺，也同樣讓她覺得非常不好受。

「再怎麼說，你們兩個也算是朋友吧。之前皇上當着所有的人下旨，要從今日起，將公主殿下徹底禁足於後宮。人家還是未婚女子，又怎樣才能在這後宮中度過餘生？還有你的心裏，真的能夠不在乎嗎？哪怕就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在乎。」

普通朋友之間的這種在乎，裴雲澤當然是有的，只不過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樣一來，只會讓誤會更加加深下去。

既然如此，他與秦雨涵那便是連普通朋友都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其實剛才皇上那樣說，只是為了說給眾人聽的，連我們這種外人他都可以無罪釋放。卻唯獨對他的親生女兒那麼狠心，放心吧，禁足肯定是要禁一段時間的，但是並不會很久，等所有人將這件事情淡忘一點，公主就會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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