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雙聖樹下（一）
在踏出光門的那一刻，洛德心中生出明悟。
這裏是......超越了一切維度與現實，紮根於群星和起源之上，包含所有可能與未知的領域。
一根巨木紮根於深處，無數盤根錯節的根系，好似蔓延到了無窮無盡的維度，而下面卻是好似一本被翻開的，巨大的根本看不清邊界，篆刻着數不清文字的書籍。
書籍的厚度，篆刻的文字，都遠遠超越了無限之數。
那些被篆刻與書籍上的文字，是包含了無限之數的世界，它們制定了世界的運行規律，同樣也描繪了未來的走向。
就好像是被無限延伸，重複嵌套，不斷疊代的系統，完善了已知和未知的所有定律。
重複了無限遍的世界，在無限次數遞歸之後，其最終也只不過是，這棵樹的一個側面罷了，而近乎無限的漫威宇宙，也只是無數側面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影子。
此樹，其名為......知識之樹！
「我等你很久了。」
一個與他長相完全相似，但氣質卻又截然不同的男人，正盤膝坐在那巨大的樹榦下。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
洛德笑了笑，走過去后，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卡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他的出現應該算是一個意外，搶走了本該屬於卡爾的命運，分走了完整的【主角】氣運。
「無妨，我們的時間很多。」
卡爾緩緩睜開眼睛，抬頭仰望着巨樹，澹澹道：「至少在這裏，還有很多時間。」
因為時間，在這裏毫無意義。
「我究竟是誰？」
洛德直奔主題，開口詢問道。
「你很在意？」
卡爾眸光深邃，道：「你是誰，我是誰，有意義嗎？」
「對我而言，它有意義。「
洛德下意識眯起眼，他一直追尋這個問題的答桉，就是在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如果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道殘念呢？」卡爾似乎帶着某種惡趣味的說道。
洛德輕笑了一下，反唇相譏：「那殘念為何不是你？」
「也罷，反正時間還有很多。」
卡爾並未理會他的反諷，而是抬頭望着那巨樹，緩緩說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們究竟來自何處。」
聞言，洛德不由得緊張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在追尋的問題，如今終於要有答桉了。
「你我皆是這知識之樹上，結出的兩枚果子。」卡爾目光帶着一絲悵然，緩緩道：「兩枚本不該存在的果實，卻在某一時間掉落下來，最終形成了你與我，兩個相似卻又不同的個體。」
「你是說......我們都是樹上的果子？」
洛德露出詫異的神色，這個答桉着實是......有些令人震驚。
「呵，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它的子嗣。」
卡爾自嘲一笑，接着說道：「我，落在了漫威宇宙，並最終變成名為『卡爾』的人類，沿着它書寫的故事，最終一步步走到了這裏。」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片刻，將視線移到洛德臉上：
「而你，落在了上一層敘事頁，也就是所謂的地球。」
「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喜歡看電影，然後又因為某些原因，成為了一個來到漫威宇宙的穿越者。」
接連不斷的龐大信息，讓洛德腦子有些發矇。
他，只是這棵樹上的一顆果實，落下來的時候，正在砸在了上層敘事，然後才成為了地球上的普通青年洛德？
「所以，虛假也好，真實也罷......」
卡爾澹澹的道：「你所追求的答桉，沒有任何意義。」
「那系統，它又是什麼？」
洛德緊接着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
然而，卡爾卻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答桉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洛德心中閃過一道靈光，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巨樹。
「沒錯，所謂的系統，其實就是【知識之樹】。」
卡爾想了一下，又用舉例的方式，說道：「本質上而言，我們是果核，而它是果肉，在完成它原本的使命后，就會只剩下果核，而果肉則會被消化掉，你能理解嗎？」
「嗯，通俗易懂。」
洛德點了點頭，旋即又對另一個提出疑問：「你說的果核......應該不只是比喻吧？」
「不錯，你很聰明。」
卡爾伸出手來，用其力量營造出一段動畫。
那是一顆巨大的古樹，枝繁葉茂，宛如傘蓋般遮天蔽日。
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枝繁葉茂的古樹，卻在不斷的凋零，一片片樹葉枯萎落下，枝幹也慢慢剝落。
很快，古樹不復從前的繁茂，只剩下了一顆光禿禿的樹榦。
但它還沒有徹底死去，在僅剩的唯二兩根枝杈末端，用最後的力量，結出了兩個胚胎。
胚胎吸取了古樹的大多數營養，漸漸變成了兩枚豐滿的果實。
兩顆沉甸甸的果實，掛在古樹的枝頭上。
「果實......么？」
洛德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段動畫，接下來該發生的事情，他心裏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終於，兩枚果實孕育成功，從枝頭上落了下來。
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它們成熟的時間不同，其中一枚最先落下，掉在了下方書籍的頁面中。
而等到另一顆果實落下的時候，書籍卻隨翻了一頁。
只是一頁，卻讓兩顆果實，落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就是我們誕生的過程？」洛德問道。
「嗯，接下來......才是重點。」
卡爾含混的答了一句，緊接着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而接下來，便是兩顆果實，在不同世界中，所經歷著的相似，卻又不同的故事。
待到故事結束，果實......也只剩下了果核。
兩顆果核，彼此相互融合，最終形成了一顆幼苗，紮根在書嵴中央。
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生長著，直至變成參天巨木。
而那古樹，卻在隨之凋零，漸漸枯萎。
就像是新老一代的交替，舊樹以生命為代價，催生出了新的一代。
最終，新的知識之樹誕生了，它的根系更加龐大，紮根在書籍的每一頁，蔓延至無限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