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唇齒對決

第 52 章 唇齒對決

時絮看了她一眼。

譚檀自己開車來的,後排坐着的是陳歌妮,沖她一笑。

時絮:「你們去醫院看沈導么?」

譚檀搖頭:「我們打算明天過去。」

陳歌妮坐在後排的窗邊,看着時絮,眼神寫滿慈愛:「小孟,阿姨想請你喝杯茶。」

時絮:「改天吧,阿姨您找我的話沒必要特地來節目組。」

一邊的姚方方把車門開大了些,「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就行。」

「我們來都來了。」

時絮:「沈導等着我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起,像是真的很愛沈添青那樣,眉宇藏着急不可耐的焦灼。

還有用情至深。

陳歌妮對孟蘅的印象就是一個好脾氣的小姑娘,但沒想到對方也不算太溫順。

這個時候唉了一聲:「那我一起去醫院。」

譚檀喊了聲媽,陳歌妮擺了擺手。

時絮笑了,她坐上車,看向窗外車裏的人,禮貌地點頭:「那醫院見。」

時絮的車換了一輛,最近因為人氣的上升。導致節目住所外也圍了不少代拍的人,時絮隨便往外面看,都能看到底下一群□□一樣的攝像頭。

那架勢,搞得這屋全是天王老子一樣。

車開出宿舍,貼著防窺膜依舊能看到外頭密密匝匝的人。

姚方方問:「小蘅,你知道沈導媽媽為什麼找你么?」

時絮摸了摸自己下巴,啊了一聲:「請我喝茶,你覺得是好事么?」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時絮披着的外套都薄了一些。她裏面的打底黑色T恤很修身,但是罩衫很寬大,帶着點日式,她的長發垂下,紅穗因為搖頭而晃動,像極了要散開的花。

姚方方覺得怪嚇人的,她現在都摸不準自己藝人跟金主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關係。

總感覺發生了點她想不明白的事兒。

一般來說金主的家人也不會和被包養的藝人過度接觸吧。

剛才看沈導媽媽的口氣很客氣啊。

時絮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樣,笑了一聲:「別琢磨了,讓你買的東西放車上了么?我看看。」

姚方方從後面拿出一個方盒:「喏。」

時絮打開看了看,挺滿意的。姚方方問了句:「沈導送你花,你還要回禮嗎?這花會不會太便宜了?」

時絮看了看盒子裏的密歇根碎冰藍玫瑰,點頭。

「不好看嗎?」

姚方方之前被時絮吩咐的時候跟傻了一樣,覺得你以前壓根不送東西,突然送花很突然吧。而且沈導什麼人啊,根本不在乎吧?

結果買來一看,真的漂亮,她這個不喜歡養花的人都拍照。

「好看,」姚方方頓了頓,「小蘅,你難道真的喜歡上沈導了嗎?」

她想了想最近孟蘅的變化,要說跟沈添青特別親密,好像也沒有,但是要說不親密,都住過人家家裏了。

不是很懂……

雖然她們工作室的人軟飯吃上頭,但要讓她真的相信愛情,其實在這一行都覺得挺難得的。

能喜歡都不錯了,雖然沒到遍地爛人的程度,但找個合心意但都是萬一挑一,更何況那個一看不看得上你都難說。

時絮看着玫瑰花瓣:「沒有呀。」

裝玫瑰的紙盒還掛着一串小燈,跟個柿子似的,她蓋上蓋子,看向窗外,沒再說話了。

等時絮到沈添青病房的時候陳歌妮已經坐了一會了。

沈添青看上去明顯心不在焉,桌子上擺着一盤水果。

譚檀在走廊站着,她的挎包掛在臂彎,正在打電話,看到時絮沖對方笑了一下。

姚方方小聲地說:「我覺得沈導姐姐挺漂亮的,但她們長得真的一點也不像。」

時絮抱着那盒玫瑰走得不急不慢,「因為不是一個父親。」

姚方方反問:「小蘅你覺得誰長得更漂亮啊?」

時絮很擅長把問題丟給別人:「你覺得呢?」

姚方方:「我覺得姐姐看上去更好相處……沈導實在太凶了。」

時絮笑了笑,「有些人只是看着凶,有些人……」

她不知怎麼的,把話咽了下去,然後說:「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姚方方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剛才一瞬對方的表情有點難過。

沈添青覺得她媽快煩死了,每天過來,保持母女關係最好的方法只能是保持距離。

她小時候都沒現在這麼頻繁地見媽,反正陳歌妮都很忙,不愛帶她出去玩。

「媽,你怎麼又來了。」

陳歌妮本來也不想來的,她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想來看你的臉色啊?要不是小孟不肯和我去喝茶。」

「喝茶?你和孟蘅有什麼好喝茶的?」

沈添青蹙眉,她待在醫院每天素麵朝天,可能是因為最近心情不錯,眉眼那股戾氣消了一些,看上去不像個上輩子殺豬的了。

「怎麼了,媽媽和後輩喝杯茶你還要管?」

沈添青剛想說什麼,又聽到她媽說:「是,我知道你是你的人,要不是你喜歡,媽媽才不會這麼主動要求人家喝茶呢……」

你這口氣這麼委屈很奇怪啊。

「媽,您別說的您被欺負了一樣,孟蘅膽子比狗還小,你別倒打一耙。」

陳歌妮:……

她到這個歲數真的心態好很多了,更何況沈添青從小胳膊肘就往外拐。

「媽媽在你眼裏是這麼刻薄的人么?我是……」

有人敲門。

沈添青突然抬頭,一瞬間眼裏的期待和驚喜都快滿了出來,陳歌妮看的眼眶都泛起酸來。

不是很喜歡時絮么?我怎麼看現在這個孟蘅你也蠻喜歡的。

算了,移情也好,好歹是個活人。

時絮一進門就看到這倆人一個眼眶含淚一個眼裏噴火。

「阿姨,您到很久了么?」

畢竟陳歌妮還是長輩,時絮禮貌問了一句,沈添青就不高興了,「那我還等你很久了呢。」

時絮:「抱歉啊沈導。」

她把那個盒子遞給沈添青:「賠禮,也是回禮。」

晚上那束玫瑰確實勾出了時絮不少的記憶,她從小到大被送花多半是戲迷送的,感情方面的壓根沒有。

那得她送,幸夏萱為此還吐槽過:「武旦老旦也是女孩啊,怎麼回事啊這幫人,女的和女的談送花還得看上去不那麼女的送?」

時絮也無所謂:「給喜歡的人送花是我的榮幸啊,這樣還要比,多無聊啊。」

幸夏萱一臉恨鐵不成鋼,覺得時絮這人一談戀愛就肚子裏能撐船。

沈添青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禮物,愣了一下。

反倒是陳歌妮特別好奇,湊了過來。

盒子裏的玫瑰還挺好看,層層疊疊的藍色花瓣跟中間的奶油色混在一起,美好又夢幻。

是沈添青初中很喜歡的花,她還寫在了要上交的英文日記本上。

這個時候她心一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

陳歌妮欣慰地點頭:「很漂亮的花。」

她拍了拍孟蘅的肩:「阿姨在樓下咖啡廳等你。」

時絮頷首。

沈添青也覺得漂亮,但她這個人的性格在這些年自我折磨里早就練就了一副擅說反話的死德性。

「也就這樣吧,沒我送你的好看。」

時絮嗯了一聲:「那是我好看。」

沈添青難得啞口無言,盯着時絮看了好久,怎麼也沒想到此人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

「你今天……」

沈添青的病房生活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她這人天生愛給自己找點事做,比如感情,比如工作。

她的世界從彩色到黑白到默片,使得她自己失去了工作之外溝通的能力,總是顯得毛刺滿身,讓人望而卻步。

時絮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沈添青病房連茶水都是高級貨,她能蹭一點是一點。

「今天怎麼了?」

她看着沈添青,對方的頭髮披散著,側邊用夾子夾住,還有月亮一樣的銀飾垂下。

真是愛俏。

沈添青:「你今天表現很不錯。」

時絮坐到沙發上,把頭微微湊過來,「沈導,我都這麼努力了,有沒有獎勵啊?」

她也就是開個玩笑,合約的事她倆心照不宣,沒必要再拎出來說了。

沈添青摸了摸那玫瑰花瓣,覺得自己心的某個角落流出了點東西,像是岩漿,燙得她心虛又興奮。

是巧合還是去了解過我了?還是……

不可能的。

「獎勵你……」

沈添青認真地想了想,也沒想出來孟蘅喜歡什麼。

她對這個人一無所知,也不想知道點別的,孟蘅的喜好都被她扭到跟時絮一樣。

她這個時候才驚覺,對方也是有本我的。

「你想要什麼?」

時絮現在的私服跟從前孟蘅愛穿的也不太一樣,她不喜歡穿太緊的,露的多的話得看天氣。

而且職業病犯了,不愛穿破洞牛仔褲,小時候練功總是這兒那受傷,落了病根,怕冷。

後來做系統這些毛病倒是沒了,但是習慣還在。

她整個人放鬆地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臉,看着沈添青說:「休假行么?」

她比了個拜託的姿勢:「我想休個長的。」

沈添青點頭,「那你的合約要根據你休假的時間延長。」

時絮:「……」

你也太摳了。

大概是時絮的沉默有點長,沈添青問了句:「你休息想去哪?」

時絮還沒想好,「隨便逛逛。」

看看以前家的遺址,好像拆了重新蓋小區了。

看看爸媽和我自己的墳,是不是長草了。之前沒什麼錢,也沒去那種管理好的墓地,不知道墓碑的字是不是有褪色免費補的福利。

我的墳倒是沒關係,幸夏萱肯定會去看我的。

想到這裏,她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問:「你每年會給時絮掃墓嗎?」

沈添青本來在想要怎麼跟孟蘅說話,她居高臨下慣了,連金主關係的轉換都跟發號施令一樣,壓根不知道要怎麼正常對話,一方面又放不下面子。

對方陡然這麼問了一嘴,她下意識地說:「當然了。」

時絮噢了一聲,瞥見沈添青看來的眼神,對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好半天,又是一副強行凹凶的模樣:「看什麼,你還想要有這個待遇啊?不可能。」

時絮噗嗤笑出聲,她一邊捧住杯子,怕自己把這名貴的杯子給摔了,一邊擺手:「我哪敢啊。」

沈添青難得反省了一下,自己要對方愛自己,自己還這麼對她,又找了句補:「你死的話我也會去看你的。」

說完更奇怪了。

「不是……我的意思……」

時絮點頭:「嗯,我知道,我待遇很好,很不錯,沈導把我放心上了。」

沈添青:「我沒有……」

她這張嘴皮子噴人的時候其實挺毒,但是時絮這人臉皮厚還百毒不侵,自然敗下陣來。

她嘀咕了一句:「指不定我死得更早呢。」

她這話說得輕飄飄,時絮欸了一聲:「差不多得了啊,大半夜我來可不是聽哲學的。」

「這花送了,」時絮站起來,把杯子放到一邊,順便給沈添青的杯子沖了熱水,「您早點睡,十點半得熄燈不是?」

她的口氣聽起來特別揶揄,分明是幸災樂禍。

沈添青:「你!」

時絮:「您母親還請我喝茶,我先走了。」

沈添青眼睜睜看着此人轉身,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時絮外套袖子上的紅穗。

「還有吩咐嗎?」

時絮轉頭,臉上掛着笑,倒是沒以前孟蘅那種諂媚和畏懼了。

沈添青能感覺到自己跟對方身份的變化。

她餵了一聲,「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時絮歪頭,還沒摘下來的耳墜是一片雲,看上去柔軟而細膩。

像會化掉的棉花糖。

「什麼?」

時絮看她,對方卻不說話了,但是抓着那紅穗的手力道很大,以至於骨節泛白,整個人看着像個披着病號服的小妖怪,非要吸干她的精氣不可。

過了十幾秒鐘,時絮輕笑了一聲,俯身親了沈添青一口。

她的吻如同蜻蜓點水,像是要點到為止,卻在要推開的時候被人抱住,有人撬開她的唇齒,帶着惱羞成怒,非要攪出點她想要的愛來。

時絮心想:真是幼稚。

一方面心口又有點酥麻,卻用力地扣住了沈添青的後腦勺。

她沒注意到身後的門玻璃,有人正看着這裏。

沈添青察覺了什麼,她卻吻得更動情,呼吸都急促起來。

「真想你在這裏和我……」

她後面的話被時絮堵了回去。

時絮站直了身體,一邊整理自己的袖口,無奈地說:「沈導,你注意點影響。」

她說完伸手用拇指揩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被人用犬齒磨得有點牙疼,不用想都知道腫了。

但沒破皮,比上次好多了。

「我走了,接下來會很忙,您知道的。」

沈添青點頭,「我在準備後續的電影,你……」

時絮擺了擺手:「順其自然。」

一點上進心都沒。

她走出病房,發現有人站在門口等她。

姚方方不知道去哪裏了。

譚檀:「你助理說回車上等你了。」

時絮噢了一聲,譚檀繼續說:「我媽媽在樓下等你,我們一起下樓吧。」

就一層,她們是走樓梯下去的。

氣氛很平靜,平靜得有些詭異,譚檀突然問了句:「孟小姐,你之前談過戀愛嗎?」

時絮的腳步一頓,她站在樓梯門邊看她,眼神給譚檀一種近乎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怎麼,譚小姐有什麼指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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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回來我成了自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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