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開口

第 88 章 開口

沈添青到底受不了這部電影自己不在現場,等又一次全身檢查結束,她也鬧着要和時絮一起轉場。

為此沈清朗頭回妹妹吵了架,時絮掐著沈添青的胳膊,讓她說句好話。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人就差把醫院搬過去了。

不過沈添青團隊的效率很高,就算大導演本人不在所有部門也可以正常運轉,即便沈添青來了,也有固定的上班時間。

《風吹開的昨天》這部電影命運多舛,拍戲的時間比當初預計的多了好長時間。時絮是殺青得最早的,她的工作室把她的行程安排得很緊,幾乎是無縫進組。不過她這人工作認真,該休息的時候總是不遠千里也要去看自己老婆,以至於沒殺青的張燦燦都有種時絮是只百家貓的錯覺,頂多是去別的劇組混口飯吃,還是以沈導為主。

這種革命友誼使得張燦燦在全劇組殺青宴上喝多了對時絮痛哭流涕,情緒上頭,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比如你孟蘅是不是靈魂好幾百歲為什麼總是拍戲吊打我,等會又喊一聲愁腸百結的姐姐,恨不得掛在時絮身上。

這讓偽裝大導風範的沈添青醋罈子都翻了。

在張燦燦一身酒氣要去親時絮的時候,沈添青假裝手滑把葡萄酒碰翻了。

時絮騰地站起來,她裙子濕了一片。而張燦燦整個人被時絮順勢推開,如果不是隔壁的人拉得快,可能就一個後腦勺撞地了。

時絮無奈地看了眼沈添青。

當事人最近新剪了頭,看上去小了很多。平直的劉海和齊胸的發,還有劉海別上的發卡,看上去跟個女高中生一樣,一般人進來可能都不會覺得她是導演。

沈添青戴着一副眼睛,佯裝和編劇在聊天,注意到時絮的目光,哎呀一聲。

「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誰都能聽得出這句話的味,老陰陽人了。

編劇抽了抽嘴角,她跟沈添青合作很多年,哪能不知道這個人骨子裏的神經病。

這電影劇本改了又改,沈添青還跟她吵過架,就是堅定姐姐這個角色不能動。

等項目確定,她看到演員表上的名單。

孟蘅。

等編劇看到孟蘅的試鏡,饒是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沈添青走的後門,也很難否認這個人的靈氣。

編劇拍戲的時候沒來探班,但陸陸續續看過官v放的那些花絮,覺得這個演員年紀不大,但是挺有氣質的。

今天第一次見到當時人,只覺得女演員很有禮貌,也很受歡迎,看着一圈圈敬酒的和合照的就知道了。

大概是孟蘅演員太忙,導致沈添青不高興。

原來真的是一對啊。

時絮壓根不避諱自己跟沈添青的親密,反正沈添青受傷住院她就拍個夠了。

娛記都覺得沒有爆點的程度,除非這倆人徹底公開。

但這到底和公開有什麼區別啊?

時絮看了眼自己的裙子,無奈地看了眼沈添青:「你啊。」

沈添青咬着吸管:「你去換裙子吧。」

她說得非常平靜,眼神卻盯着時絮擦腿的手。

姚方方覺得自己要瞎了。

時絮站起來,張燦燦已經醉倒了,嘀咕著:「孟蘅……孟蘅別走啊,你走了我就完蛋了……」

時絮笑了一聲。

等她走了,沈添青站起來,陶宜扶了她一把。老闆現在的眼神不好,要是照顧不好她又要被扣工資。

沈添青:「沒事,你不用跟。」

陶宜不肯鬆手。

沈添青:「我去找她。」

陶宜鬆手了,是孟蘅的話那麼沒事,反正沒人比孟蘅更會照顧人了。

這部電影拖拖拉拉地拍到了第二年,劇組安排先進行殺青宴。時絮從另一個劇組特地飛來,明天早上的飛機還得回去。因為考慮到殺青的聚餐會進行很久,姚方方乾脆給她這家酒店開了個套房,想着也不用太累。

「明天到了之後我先回工作室一趟,我是晚上再回劇組就好了吧?」

時絮跟姚方方站在一起,她看上去壓根沒裙子濕了的尷尬,牛仔裙的布料偏硬,洇出一大片深色。

「嗯。」

時絮:「那明早十點希雅會來工作室,我有事情和她談。」

希雅是時絮的財務助理,姚方方沒見過幾次,但是感覺時絮跟對方聯繫還挺頻繁的。

現在工作室獨立,以前是不用藝人操心,現在等於時絮是自己的老闆。姚方方一開始還很擔心要關門大吉,卻發現自己藝人一點不着急。

可能是待在時絮身邊久了,從前對孟蘅印象徹底扭轉,現在反而覺得格外安心。

「好的。」

姚方方點頭,餘光看到了一個人。

「卧槽,沈導怎麼一個人啊。」

姚方方轉過身,時絮回頭,沈添青站在她們後面。沈添青身上的皮肉傷好是好了,但疤沒消,得慢慢保養回來。而且還暫時不能跑能跳,看上去就有點可憐兮兮。時絮走快一點,她就恨不得掛時絮身上。酒店暖氣很足,沈添青穿着一件蝴蝶領的襯衫,套了一件薄薄的菱格背心,也不怪今天好多人都問她去哪了,她不露臉看上去太學生氣了。

殺青宴上也不是沒有實習生,就倆女主演。孟蘅和張燦燦都是大學生的年紀,但是在別人眼裏看起來都比不過裝嫩的沈導。

時絮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姚方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是走比較好,換什麼褲子裙子,用得着我操心嗎?

沈添青盯着時絮被酒潑濕的裙子,伸手摸了一把。

時絮:「別鬧。」

沈添青:「我和你一起上去。」

時絮:「我住的比較高。」

沈添青在醫院住的都是底層,她現在格外恐高。

沈添青:「拉上窗帘就好了。」

時絮笑了一聲,一邊拉起她的手,一邊往電梯間走去。

「很遺憾地告訴你,電梯也是觀光電梯。」

沈添青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她嘴上說着我沒事了,但是誰都知道這次墜樓對她傷害很大。

陳歌妮到底還是沒能保住譚檀,她權衡之下沒離婚,反而親自把女兒送上了法庭。只不過到底有點於心不忍,還企圖拿譚檀精神有問題來洗脫罪名,但沈家鐵了心要讓譚檀付出代價,就算譚檀恢復意識依舊是半身不遂,在判決結果出來之後,照樣申請了監外執行。

沈添青再也沒見過譚檀。

但她還是惴惴不安,哪怕她的身體恢復得還算不錯。

「那你要拉住我。」

時絮彎腰,給沈添青戴上了眼罩,對方的眼鏡被時絮揣在兜里。

視線一片黑暗,沈添青只能憑着直覺,她緊緊地抓着時絮的手。

這是直達電梯,中間並不停。

時絮:「你不應該跟我上來的。」

沈添青:「可是你明天要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時絮沒給沈添青摘眼罩,也不讓沈添青摘眼罩。

「你今天超時了。」

沈添青抿嘴:「我看看你都不行?」

時絮開了房門,磁條聲轉瞬即逝,沈添青感覺到自己進了房間,然後被人抱起又放下,陷在一片柔軟里。

時絮:「你可以給我換裙子。」

空氣里蔓延著紅酒的味道,窗帘自動關上,沈添青茫然地看向聲源。

時絮:「今晚不打算走?」

沈添青在劇組監督平時也都住在醫院裏,時絮本來是外人,不知道怎麼的被沈清朗拉入了陣營,每天監督這個小祖宗遵從醫囑,哪怕她在其他劇組,和沈添青異地,一休息就拿手機看沈添青的消息。

沈添青:「那不然呢,你明天就要走了。」

時絮:「又不是不回來。」

沈添青:「為什麼要無縫進組,我感覺你都沒好好休息過。」

沈添青能感覺到時絮蹲在自己面前,紅酒的味道瀰漫在空中,她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

「這不是為了更紅一點,配得上沈導嗎?」

時絮忙得要死,還在林馳的擔保下籤了對賭協議,工作量激增。《風吹開的昨天》她個人角色殺青和沈添青變成異地戀,總得時不時去看看,自己有情飲水飽反而累壞了助理。

沈添青撇嘴:「你是這種人嗎?」

時絮:「很失望嗎?」

沈添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買房子了。」

時絮哇了一聲:「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分明是哄小孩的口氣。

沈添青:「你可以問我要的,房本我也很多啊。」

時絮摸了摸她的頭:「我自己喜歡這樣。」

太慘了,又要還貸,誰說當演員很賺錢的,也不是每個人都一天幾百萬啊!!

沈添青哼了一聲,「誰管你,接那麼戲,累死我不照顧你!」

她兇巴巴的樣子分明很小媳婦樣,時絮想到自己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對方的樣子,厭世極了,感覺天差地別。

當然還是這樣好,雖然瘋病是治不好了,性癖奇怪也改不回來。

「時絮,你裙子換了嗎?濕噠噠的很難受的……」

時絮:「不知道是誰倒的。」

沈添青假模假樣地咳一聲:「誰讓你當我瞎的,你每次都很喜歡跟女生說話!」

時絮這人就這樣,沈添青明顯發現她很喜歡比自己年紀小的女孩。雖然看得出來不是那種意思,但是這種愛好實在是讓人生氣,她酸又顯得小題大做,只能往作里發展。

時絮噢了一聲,尾音拉得長長,直接把人摁倒,沈添青下意識地掙扎,卻發現對方的裙子已經脫了。

「某些人吃醋就吃醋,還要找理由。」

沈添青:「對,我就是吃醋,那你有本事把我喝了!」

她還戴着眼罩,因為仰頭,劉海都散開了,露出光潔的額頭,黑色的眼罩襯得她皮膚越白,嘴唇越紅。

時絮欲吻不吻,小聲地問:「怎麼喝啊?」

時絮的聲音都帶着故作的疑惑:「醋的開口在哪?」

「請問是直接咬開嗎?」

時絮呼吸的熱氣都噴在沈添青的臉上,沈添青的臉上都泛起了粉色,只感覺葡萄酒的味道泛了上來,她還沒喝過酒,就已經先醉了。

沈添青傷筋動骨一百天成了理由,之前復健期,沈添青總是喜歡再踉蹌一點,好跌入那邊時絮的懷裏。

這個時候沈添青下意識地環上時絮的腰,她覺得眼前雖然黑暗,但好像一點都不讓人害怕了。

時絮給了她太厚重的安全感。

沈添青蹭了蹭時絮,喏了一聲,暗示地說:「開口在這裏呀。」

……

第二天時絮回到s市,她拿到了自己買房后的還款明細。

姜柳新下午見到時絮的時候發現她一臉疲倦,開玩笑地問了句:「怎麼了,沈導太粘人?」

沈添青以前在姜柳新的印象里是個冷艷高貴的模樣,現在變成了小鳥依人,又黏又作,作為下屬,姜柳新沒有異議。

但是作為孟蘅的經紀人,他覺得沈添青這樣阻礙了自己藝人的發展。

雖然比喻不是很恰當,他是真的覺得時絮很有做昏君的潛質。

比如一口氣買下了兩層半別墅,雖然不是s市最貴的獅心名苑的房,但價格不便宜,也更宜居。

作為現在還卡在三線沖二線的藝人,作品都沒正式上,就是光有名氣的流量,以前割韭菜的錢都餵了狗屎一樣的家人。

說出去都沒人信,孟蘅真的窮。

時絮喝了口咖啡,「沒有的事。」

她眯了眯眼:「我想加快點速度。」

姜柳新:「一口吃不成胖子。」

時絮:「我知道你可以,我有實力,你也不用怕我撐不起讚美。」

新的一年都過去了一個月,時絮就沒歇過。她的本意是想回原來世界養老,但發現除非真的老了,不然是沒辦法提前養老的。

況且她有個家裏賊有錢的對象,現在在圈內小範圍的人眼裏自己就是個「贅婿」,資源全都是沈添青喂的。

想躺平還有一個工作室的人要養。

不賺錢是不可能的。

況且時絮心裏總有根弦綳著,譚檀判決下來之後監外執行,專人看管。但有一次去沈家吃飯的時候,陳歌妮說漏嘴過。

說給譚檀找了個醫生治療,還挺有效果的,對方那點半身不遂都在好轉。

不過陳歌妮到底不好多說,時絮還跟沈清朗求證過。譚檀好得是挺快,但不算離譜,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能算她命大。

而且陳歌妮一直在磨,企圖讓譚檀早點結束,把她送出國去。

沈添青是一點也不想聽這些,她覺得之前自己就是腦子摔傻了也太念舊,聽了她媽的鬼話說姐姐好。

現在後悔萬分,親情個雞掰,我真是太好說話了。

時絮定期陪沈添青回老家,她心裏那絲懷疑卻很難消除。忍不住想到那天,醫院的走廊,譚檀躺在平車上和自己恰巧對視的眼神。

人是有磁場的,每個人的磁場狀態都不一樣,宿主和系統匹配之後的磁場波動,端腦手冊上稱為界值。

不過這有沒有百分百的適配率,跟每個系統的任務有很大的關聯。

時絮的任務都是宿主聽從她的指揮,有些系統是親身上陣,比如7707這類系統。

她回到這個世界,哪怕身體改變,系統時期的敏感性依舊烙印在靈魂。

譚檀的界值有了微小的改變,她沒猜錯的話,的確被鑽了空子。

時絮心想:如果譚檀被端腦選中,她被分配了系統,會不會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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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回來我成了自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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