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賬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賬簿

「是!」

葛秀菊微微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金紅櫻,低聲道。

她對金紅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畏懼,這個女人厲害的很。

「這種事情你不是應該遮著掩著?為何要告訴我?不要跟我說你良心發現了!」金紅櫻冷笑一聲,端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微微蹙起眉頭,大腦轉的飛快,這種事情她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能容忍,最好是好好規劃一番,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小女自知家父做錯了事,還請夫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高抬貴手!」葛秀菊跪在地上,掌心向下扣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下去,久久未起身。

金紅櫻低頭不語,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茶水,待一杯茶水全部喝完才放下。

「去請張教頭。」

「還請夫人手下留情!」

金紅櫻語畢,便見到葛秀菊打了個冷顫,哆哆嗦嗦的癱坐在地上,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求救似的的看向葛雲,眼裏儘是祈求。

只是葛雲並未看她一眼,而是走到陳灝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藥方,叮囑侍女立刻去抓藥。

沒過一會兒,就來了一個彪形大漢,身材很高大魁梧,站在門外絲毫不比兩扇木門矮半分。

手持一根頂部勾形的青銅杖,走一步杵在地上一下,發出「鏘鏘」的響聲。

有錢人家都會有護院,類似於私人保鏢一類的,保護財產與人身安全,張教頭就是葛家私人護院的頭領。

「張教頭,陪我一起去看看葛有湯大主管現在在做什麼。」金紅櫻道,從卧室牆上摘下一柄佩劍。

葛家莊子西南方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是一片土地肥沃的良田,良田旁有個村子,這片良田是葛家的田地,這個村子裏面的人都是葛家的佃農。

男人田間勞作,女子做飯看娃,這個村子如同往日一樣寂靜。

而在此時,葛家的大主管葛有湯以視察工作為由,來到這個小村子,待在一個小院子裏教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習字。

「噠噠」整齊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跑步前進,葛有湯聽到腳步聲,心中微微一驚,忙將少年拉進屋子。

籬笆外張教頭那熟悉的灰褐色頭巾,再接着就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敲什麼敲!」

而此時偏方廚房裏走出來一位頂着花色頭巾的女子,聽到敲門聲,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你進屋!」

葛有湯低聲嚴厲的呵斥了那女子,女人有些不服氣,碎碎念叨著幾句,不過還是乖乖進了屋。

「葛有湯,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張教頭洪亮的聲音響起。

「把門撞開!」金紅櫻不耐煩道。

院內的葛有湯麵色又變了幾分,他在葛家做事幾十年,平日裏金紅櫻對他還算客氣,如今這語氣中,明顯的是一點情面也沒有留。

「夫人!這麼興師動眾的所謂何事?」

門從裏面打開了,葛有湯麵容帶笑的走了出來,不著痕迹的又將門給關上了,似乎是怕這些人驚擾了院中的人。

「進去搜!」金紅櫻冷冷道。

葛有湯姓葛,是葛家的家生子,其父親是葛家買來的家僕,給予了葛姓。

自幼便挑出來作為葛華元的書童,與葛華元一同長大,深得葛華元的信賴。

也就是說,葛有湯是葛華元的人,是葛華元的心腹。

「夫人,何事如此大動干戈,不知小的怎麼得罪了夫人?」葛華元面上帶笑,身體紋絲不動,牢牢的遮擋住身後的門。

「張教頭,把他拉開!」金紅櫻冷哼一聲,對葛有湯毫不客氣。

張教頭上前,高大的身材頗具威懾力,一隻手拿着青銅杖,另一隻手走上前來,抓住葛有湯的衣領處,直接就把葛有湯整個人提了起來。

就像是老鷹捉小雞似的,將葛有湯提起,毫不客氣的將人扔在了一旁的地上,葛有湯被張教頭用力一扔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心下惱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才撐起身體,待他回過頭來,幾十名護院已經衝進了小院子,葛有湯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色,就像是全身的精氣神同時泄了氣一樣。

「秀菊,今日這是怎麼了?」葛有湯的目光掃到院外人群中,葛秀菊的身影。

「爹爹,夫人找到了你勾結各地掌柜,貪污做假賬的證據,想必李綉娘的屋子裏一定能搜出許多好東西吧。」葛秀菊冷笑。

這裏是她爹養的外室,還生了一個兒子,自從有了這個兒子,她爹就很少回莊子裏的家了,葛有湯把這個女人養在這裏,方圓十里的人誰不知道,可憐她與她娘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柄。

屋子裏抬出來了一箱箱東西,各種名貴的布匹、首飾,還有一個小箱子裏全部都是銀子,這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得有好幾千兩銀子。

葛有湯朝着院中望了望,心中略微定了定神,起身朝着院中走去。

「夫人,綉娘年紀輕輕就跟了我,還給我生了個兒子,我心想總不能讓她跟着我過苦日子,一時鬼迷心竅做了傻事,貪了些小財,我該死,我該死……」

葛有湯說着,直接跪在了地上,左右開弓,朝着臉頰「啪啪」的狂扇著,不一會兒兩頰就被打的高高腫起。

「小錢?那這是什麼?」

金紅櫻晃了晃手中厚厚的賬本,這上面都是各地鋪子裏的主事私下裏賄賂孝敬葛有湯的證據。

「夫人,看在老夫忠心耿耿為葛家幾十年的份上,給小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小人只是不想讓孩子跟我一樣沒出息,小人只是想為孩子請最好的夫子,希望能讓孩子上最好的學院,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小人一定改過自新,求夫人放過小人一碼!」葛有湯在地上扣了又扣,一身泥濘看起來很可憐,說着說着便老淚縱橫。

「夫人,就這麼多了!」張教頭走過來。

屋子裏的東西全被清理了出來,就連床都被搬了出來。

小小的院落看起來不大,此時已經被堆的滿滿的,屋內主人的用品皆是高檔貨色,除去生活用品,又搜出了一個木質的箱子,箱子裏面全是銀票,足足有幾十張,也就是大幾千兩的銀子。

這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最多不超過五千兩銀子,這對安康王朝首富葛家大主管的身份而言,並不奇怪。

「狡兔三窟,誰知道把銀子都藏哪裏去了?你是自己說呢?還是等我一個個給你查出來?」金紅櫻冷笑一聲,轉向地上的葛有湯。

「除了這裏,還有莊子裏的那處宅院,院子裏我還藏了一些銀兩,那是為秀菊準備的嫁妝,一直都未動。」葛有湯回答。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上交你從中非法得來的銀兩,指認所有與你勾結的人,以後你與葛家再沒有半分關係。」

金紅櫻這樣處理已經是非常寬宏大度了,這個人與葛華元關係莫逆,早就解除了奴籍,自然也不能隨意打殺。

但是他憑藉葛家積累的財富,她自然要悉數拿回。

「夫人,真的只有這麼多了!」

葛有湯低聲道,語氣里儘是哀求,看着院落里遠遠站着的那對母子,心中更是悲戚。

「我勸你老實交代,我可是剛剛才從莊子那處院子裏過來,那裏總加起來不超過三千兩,這本賬冊上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你一共貪了三萬三千兩銀子。」金紅櫻又是一聲冷哼。

「葛有湯,這麼些年來,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如此的貪得無厭!」

「三萬…三千兩?」葛有湯聽了這話,臉上滿滿的震驚之色,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自己記得帳自己不記得了?」金紅櫻說着,將手中的賬簿狠狠地摔到了葛有湯的臉上。

葛有湯忙從地上撿起賬簿打開,越看越是心涼。

「夫人,這賬簿是假的……假的!」葛有湯哆哆嗦嗦的抖著雙手。

「是真是假,等老爺回來自然有所定論!」金紅櫻對此人厭惡到了極點。

白紙黑字還想狡辯?這麼些年葛有湯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了,上面的字她一眼就能認出絕對是葛有湯的筆跡。

「夫人,這上面被人添了字,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記得都不對,小人記了什麼,心中記得清清楚楚。」

「葛有湯,你別再強詞奪理了,今日無論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可知這本賬冊是誰送來的?」金紅櫻冷冷呵斥。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是眼前的人,她一直都覺得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備受信賴,成為了葛華元的頭號心腹。

葛家莊子,除了葛家的老爺夫人,就屬這位大主管最威風。

「誰?」

葛有湯心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這本賬冊他一直都藏的非常隱秘,就連枕邊人也是瞞着。

若是有人最先發現,一定是最親近的人。

想到這裏,不由得看向角落裏的母子,只見那女子早就眼裏帶着眼淚,此時抿著嘴唇,看起來傷心欲絕。

「是我!」

葛有湯身後響起一道脆脆的聲音,葛秀菊在葛有湯詫異的神色中緩緩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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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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