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馬玲花

第一百一十五章 馬玲花

葛秀菊是被人拖走的,葛有湯當場就簽了賣身契,將葛秀菊賣給金紅櫻當個奴才,她以後的命運會怎樣誰也不知道,總之肯定不會過得太好。

陳灝覺得這個女人不值得同情,相反葛華元對葛有湯父女是真的做到了仁至義盡,無愧於心。

今天唱的這出大戲,陳灝作為一個觀眾,都覺得費勁了心神。

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沒人在乎葛秀菊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沒有人在追究整件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葛秀菊與葛雷之間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葛雲保全了葛雷,金紅櫻找到了出氣筒,表面上看起來很圓滿,葛家莊子裏又恢復了平靜。

風平浪靜的湖水下面,一些波瀾又悄悄的潛伏了起來。

陳灝回去的時候,是葛家的一輛馬車送他回去的,車子途徑繁華的西街,到達東南方向的青雲山下的鬧市,馬車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山下路口。

「師傅,我今日累了,沿着這條上山的路,到山頂我再下車。」坐在車廂里的陳灝淡淡道,聽語氣也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會按照規矩沿着階梯一步步的向上爬,但是今日不同,若是有人在,肯定會發現,此時陳灝的脖子上架著一柄鋒利的劍,身後一名蒙面女子,神情冰冷,眼睛微微眯著,似乎能射出一柄柄鋒利的冰刀。

身穿一件灰褐色麻衣,衣服上縫補著幾塊補丁,若不是矇著黑色的面巾,遠遠看去肯定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了。

「我說,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能不能別每次見面都用這種方式?這麼熱情我真的受不了!」

陳灝笑嘻嘻的小聲道,小心翼翼的將劍尖推出去了一絲距離。

他所遇到的人中,只有一個人喜歡用劍指着他,每次未說話前先亮劍,他幾乎不用看,就能猜出身後的人是誰。

「閉嘴!」

女子低聲嬌叱,眼神疑惑,不知陳灝是如何認出她的,不過也將劍收回劍鞘中。

輕輕拉開馬車上的窗帘,向著外面看去,看到車子確實上了山,方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來金陵城了?金陵城守備森嚴,若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陳灝低聲問道。

女子回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聲。

「師傅!」陳灝突然朝着馬車外喊到。

女子猛的驚住,一把攥住陳灝的衣領,陳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女子的俏臉微微有些泛紅,雙眼怒瞪着陳灝。

「咋地了?」

馬車速度放慢了一些,可以聽到師傅的回答。

「師傅辛苦了,剩下的路,我想慢慢走回去,順便散散步!」陳灝道。

「那我靠邊停在前面的樹下。」師傅道。

馬車緩緩上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停了下來。

「前面有片竹林。」陳灝小聲道,然後掀起帘子下了馬車。

現在剛好到達山腰處,右上方向剛好是院長的竹林,是個人少的隱秘之處,可以暫時收留這位日月神教的反朝廷人員。

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總之陳灝覺得與馬三娘,與馬三娘的徒弟,總會不期而遇。

送走了馬車師傅,右邊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叢,走了約么幾百米,便看到綠色的竹林。

青翠的竹林鬱鬱蔥蔥,在以黃色為基調的秋季分外惹眼。

「往前走一刻鐘,差不多就到了明德學院的宿舍,裏面住着的都是明德學院的學生,大多數都是來自天南地北的老百姓。」陳灝沖着靜悄悄的樹林喊了一聲。

這片樹林鮮少有人涉足,地面上積了很深的落葉,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着,一顆顆禿了的樹榦上偶爾停留着幾隻覓食的飛鳥。

隱隱透露一絲灰敗的氣息。

身後十米遠的一顆樹上,緩緩落下一個灰黑色的身影,緩緩上前停在陳灝三四米遠的位置。

「你為何要來明德學院?」

陳灝斜靠在一顆樹桿上,不再前行,雙手環着手臂,抱胸問道。

「帶路!」女子冷冷道,右手緊握著的劍已經指向陳灝。

「我怎麼說也算幫過你?」陳灝冷笑。

朝廷現在正全國範圍內的圍剿這些反動分子,無論這些人出現在哪裏,都免不了一陣血雨腥風。

明德學院算是一片凈土,他不希望一個不安分的因素出現在這裏。

他連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雖然已經見過兩次面了,前一次在余昌更是救過她與她師妹的性命。

而今日再見,仍是免不了脖子上架著一柄劍。

他可不認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以德報怨來感化這些人。

女子冷冷的看向陳灝,雖看不清相貌,但是一雙美目甚是凌厲,女子再次收起了佩劍,緩緩上前。

「我們師徒三人被追殺,路上走散了,我心想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沒人見過我的模樣,就想來金陵城轉轉。」女子道,軟聲細語聲音非常好聽,與她清冷的面容很不相符。

陳灝一聽也是了,這個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應該不會超過十五歲,正是美好的花季年齡,可能做反賊也並非自己所願,只能聽從長輩的安排。

「你叫什麼名字?」陳灝問。

女子呆了呆,似乎沒有想到陳灝為何變了話題,面上猶猶豫豫,看了陳灝半晌才道。

「我叫馬玲花!」

「馬玲花?你跟馬鈴薯什麼關係?」

陳灝聽了忍俊不禁,想不通一個女孩子為啥叫這個名字。

雖然也是花,但是此花非彼花,這個花聽起來太容易被人想歪了。

「馬鈴薯?我不認識這個人!」

馬玲花聽了眉頭緊鎖,認真的想了想,最後確定確實沒有見過這個人,方搖搖頭。

「是我以前的一個好朋友,也是走散了,沒見過就算了。」陳灝擺擺手。

玲花是個很好的名字,但是姓馬就不合適了。

「下次我見了師傅,幫你問問。」馬玲花道,眼睛彎彎,像是在笑。

「你姓馬,跟馬三娘什麼關係?」陳灝又問。

馬玲花神色落寞,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我是個孤兒,是師傅收養了我,以前我沒有名字,我跟師傅姓,玲花是師傅幫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歡。」

馬玲花不知道為何陳灝聽到了她的名字,笑的那麼誇張。

她心中沒有半分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好,更沒有覺得半分好笑。

「抱歉,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了我的好朋友馬鈴薯,是個非常可愛的人,我是想到了我們過去共同美好的時光,才笑的。」

陳灝揉了揉臉頰,努力讓自己平復一下心情,實在忍不住怎麼辦?

「是嗎?」馬玲花狐疑的問。

「是的,是的非常好的朋友,有他在,我從來都不會挨餓。」

「哦!」

「我這有些銀兩,要不你住在山下集市吧,山上總就那麼一些人,大家之間都相互熟悉,若是去了生面孔,可能很快就被別人認出來了。」

陳灝從懷裏掏出錢袋子,非常大方的抽了一張銀票遞給馬玲花。

潛意識裏他不希望馬玲花上山。

這個人就像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山上又有一些身份尊貴的人,若是一個控制不住惹出了什麼亂子,最後遭殃的還不是他。

「我戴着面紗,他們認不出我是誰。」

馬玲花搖搖頭道,並未去接陳灝遞過來的銀兩。

「山上戴面紗的女子只有一人,她比你年長許多,與你的身高體型完全不一樣,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山上的女子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幾人,山上的男子早就將這些女子按照相貌分了組,排了個一二三名。

若突然多出一個,不用一個時辰,一定會被發現。

「我先躲在你的住處,若有人問起,你說我是你的親戚不就好了。」

「我的住處不方便,我妹妹明月住在那裏,她最近功夫有所長進,正準備找個人較量較量。」陳灝笑道。

沒有錯過女子眼中的一絲懊惱,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來轉轉那麼簡單。

學院裏的人沒有身份地位的,加在一起還不到十人,即便是學院裏的夫子,來歷都不是普通人家。

「我沒有地方可去?」女子的聲音軟了幾分,眼神暗了暗,看起來有一絲可憐。

「學院明文規定,不是除了學院裏的學員以及夫子,其他人若想進入,必須得到允許,否則一律不可以進入。」陳灝搖搖頭。

這個女子果然是想要利用他上山,前面還故意賣慘給他,就是想要讓他放鬆警惕。

「我身上有傷,不敢找大夫抓藥,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馬玲花眼睛微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緩緩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冷俊秀的臉蛋。

「原來是你?」

陳灝微微怔了怔,盯着這女孩的臉失了神。

這女孩他在余昌見過,驚鴻一瞥卻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卻。

「我們遇到了官兵,師傅帶着師妹不知道去了哪裏,人海茫茫,我無處可去,也想來看看金陵城的繁華。」女孩抿著嘴唇,清秀絕倫的面龐上一滴淚珠劃過。

陳灝沉默不語,這隻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女孩,無父無母的孤兒,卻因為一些不是自己的原因,捲入了國恨家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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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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