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替罪羔羊
水一直上升到了倒數第二層中間位置，便不再上升，維持了幾刻鐘后，
突然之間，地牢裏的水就像是沙漏里的沙子，像是找到了釋放的地方，又迅速的退去。
幾乎是頃刻之間，水退的是乾乾淨淨，牢中就像是經過了一陣狂風暴雨，留下了一片片狼藉。
水中的物品又顯現了出來，水中的人腳也著了地，也是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地牢恢復了，而地牢中的那間水牢的上方卻是豁了一個口子。
水牢上方的鐵柵欄斷裂開來，一半還連着，另一半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此時的霍光趴在豁口處向下望了望，縱身一躍跳進了水牢裏。
在水下一角找到了一截斷裂的鐵欄桿，顯然就是水牢坍塌時，水牢上方的鐵柵欄斷裂落到了水底。
而這時水牢上方皇帝已經帶着大部隊趕來了，歐陽慎瞥見了人群中皇帝的影子，察覺到了不妙，心中慌亂，驚慌失措之下也隨之一躍，跳進了水牢中。
他想躲皇帝，但是皇帝堵住了唯一的入口，他又不能上天入地，就像是一隻地鼠鑽進了洞裏。
歐陽慎一個不小心，直接栽進了水裏，此時的水牢裏是有水的，因為這裏連通着地下暗河。水面還沒有一開始的多，僅僅到人的腰部。
霍光的手中抓着斷掉的鐵欄桿，臉色鐵青，同在水牢中的歐陽慎剛在水中站穩，也能感覺到霍光的怒氣，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恰巧看到皇帝居高臨下，冷冷望來的眼睛，心中更加絕望。
霍光緩緩轉過身來，幾步向著歐陽慎走來，一把扯着他的衣領，縱身一躍將他帶出水面，身影如閃電，將他狠狠的丟在了皇帝面前。
「馬三娘呢？」皇帝冷冷的問。
神情淡定，面色無悲無喜，不怒而威，平緩的語氣更是讓人心驚膽戰，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不……知……道！」
歐陽慎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發抖，勉強說出幾句話回答。
「陛下，這間水牢是用隕鐵打造，非九品之上不能破壞，定是歐陽慎做了什麼事情，否則絕不會斷裂。」霍光單膝下跪。
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歐陽慎的身上。
「陛下，臣冤枉，臣什麼都沒有做！臣只不過是來看看……」
歐陽慎心中驚駭，一邊喊冤叫屈一邊爬到了皇帝的腳邊，腦袋「砰砰」的磕著頭，一絲絲紅色的血跡隨着地上的水漬，一點點擴大。
「你一個兵部侍郎，為何深夜來大理寺？若不是你做了什麼，水牢為何會塌陷？」
作為大理寺的第一把手，幾乎是電閃雷鳴之間，霍光就想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救不救二公主，與馬三娘的實際價值又有很大的關係。
若是在限期之內依然沒有鬆口，那麼馬三娘就沒有什麼實用的價值，自然用來救回朝陽公主最為重要。
若是當做誘餌，將暴露的人一網打盡自然更高。
若是在期限之內鬆口了，那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朝廷不僅能夠依靠馬三娘提供的線索，一點點的剷除日月神教的據點和教眾，更是等同於收服了馬三娘這位八品中期的高手。
不管怎樣，活着的馬三娘都比死了的馬三娘有價值。
「這麼說，馬三娘跑了？」
皇帝瞟了一眼斷裂的鐵柵欄，幽幽問道。
「陛下，馬三娘是被重鐵捆綁，重鐵堅不可摧，重量更是達千斤有餘，即便是水淹地牢，也不可撼動分毫，柵欄也是少見的隕鐵打造而成，即便是柵欄受不住力斷裂，重鐵也足以將馬三娘困在水中，絕不可能移動太遠的距離。」霍光道。
「那就是有同夥？」
皇帝說着，眼睛冷冷斜了一眼地上趴着的歐陽慎。
歐陽慎哆哆嗦嗦的，腦袋就像是個鎚子一樣在地上「砰砰」的敲個不停。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就是有那個心，臣也做不到啊！」
歐陽慎被嚇得心驚肉跳的，說起話來是口不擇言。
「有心？難為你這麼晚還跑來一趟。」皇帝冷笑。
「這地牢建的不錯，你若是喜歡，不如多住幾天。」
皇帝語畢，立刻有兩名魁梧的士兵上前，一左一右將癱軟了的歐陽慎拖走了。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沒有那個本事，臣打不開柵欄啊……」
地牢的通道里，歐陽慎哭天搶地的求饒聲在地牢裏回蕩，久久沒有消散。
「痛骨給他試試！」
皇帝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
沒過多久，就遠遠傳來了歐陽慎歇斯底里的哀嚎，慘叫聲不絕於耳，一陣高過一陣。
「陛下，水牢直通地下暗河，水流連着雲陽湖，馬三娘帶着重鐵，絕對跑不出太遠，人在水下根本無法長期生存，除非是精通水屬性天地法則的大宗師。」
霍光說道這裏，皇帝身後一直形影不離的曹公公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跑了，也不一定會活着！」皇帝淡淡道。
馬三娘被捕，日月神教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擔心，馬三娘會說出什麼嗎？
將馬三娘活着救出去很難，但是想要順水推舟，直接了結了馬三娘，還是很容易的。
「陛下，日月神教會不會有宗門支持？」霍光低聲道。
他是皇帝的絕對心腹，與皇帝說話不用繞太多彎子。
「不會是大宗師！」皇帝篤定。
天下大宗師能有幾個？
精通水屬性天地法則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東瀾國女王海燕。
東瀾國在海上，與這相隔萬里，地域遼闊，物產豐富，哪裏來的興趣插手安康王朝境內的事情。
再說東瀾國女王，從來不會離開東瀾國，更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萬里之外的金陵城。
「也許是個九品！」皇帝微微沉吟。
心中更是凝重。
日月神教里竟然有九品的高手存在，若是突破了那個關卡，將是朝廷大患。
看來日月神教務必得早早剷除了。
「陛下，要不去關東鎮請回大將軍？」霍光小心翼翼道。
眼角一直觀察著皇帝的神色。
這段時間皇帝對陳延洲的態度微妙，讓人猜不出皇帝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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