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蓋棺定論
陳灝這次進宮不是像上次那樣逼格很高,馬車轎子,護衛隊開道。
而是與前幾次見皇帝差不多,偷偷摸摸的。
老熟人云知曉,似乎成了他與皇帝的聯絡人。
雲知曉天生一張笑臉,見到誰都是喜笑顏開,這次來了卻是一反常態,耷拉着腦袋,話也沒有多說,拉着他就走。
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要事?
雲知曉騎着一匹高頭駿馬,一路疾行,未從皇宮正門進入,而是繞過了大理寺,從皇宮北側,後宮娘娘們寢宮處的一個側門進入,兜兜轉轉來到了一間小房間。
給他換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才匆匆忙忙向著皇帝早朝的正和殿走去。
來時的路上陳灝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大將軍陳延洲秘密回了金陵城,在正和殿外與鎮西將軍寇廣大戰了一場,將寇廣打的口吐鮮血。
皇帝這次狠狠的殺了朝臣的威風,扳回了一局。
「雲知曉,你為何從晚芳宮來,鬼鬼祟祟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兩人剛好撞見一群女子,為首的女子認出來了雲知曉,當場就扣了一個屎盆子。
「二公主,小人是奉陛下手諭辦事。」
雲知曉低頭皺了皺眉頭,抬頭便是一臉的陽光燦爛,恭恭敬敬的亮出了一枚金牌。
陳灝也抬頭看了看,安朝陽身旁這次帶了七八位侍女,這裏面只有兩位是之前的侍女。
當初保護安朝陽的幾位女子,一位當場死亡,一位受了重傷,現在這兩位也都受了輕傷。
「本宮正要去正和殿,那些該死的東西竟膽敢阻攔父皇救我?誠心想要本宮的命,今日一定要讓他們好看。」安朝陽說着,手中的寶劍在身前揮了揮。
帶着一群人向著正和殿走去。
雲知曉與陳灝對視一眼,也緊隨其上。
剛到正和殿外,就看到士兵從朝堂上拖着幾個人出來了,路過安朝陽身旁特地停了一下。
「是不是這東西反對父皇救我?」安朝陽一看大喜,以為皇帝在為她出氣,直接將人攔下,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公主殿下,朝堂之上自然是以國事為重,此人定然是犯了罪,與公主殿下無關。」雲知曉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低聲提點道。
「對,肯定與本宮無關,趕快打入天牢!凌遲處死。」安朝陽本就聰慧至極,瞬間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二公主,這些人罪不至死,但是前幾日兵部侍郎歐陽慎,深夜造訪大理寺,放走了朝廷重犯馬三娘,另在歐陽慎的府邸查抄出了紋銀十多萬兩,貪污受賄,中飽私囊的罪證數十條,陛下已經下令,三日後將歐陽慎處以極刑,屆時二公主可以去觀看。」雲知曉笑道。
嘴中評論著一個人的生死,就像是平日裏聊天的尋常話。
「兵部侍郎歐陽慎?」
安朝陽想了想,這個人好像真的有點印象,似乎是個挺穩重的人,怎麼與馬三娘牽扯到了一起。
但是若馬三娘沒有成功脫困,她又怎麼能安然歸來。
「歐陽大人前幾日在朝堂上突然活躍了起來,陛下有疑,就查了查。」雲知曉意有所指。
「死了活該!」
安朝陽一聽朝堂上,立刻知道了雲知曉的意思,冷冷哼了一聲,便向偏殿走去。
陳灝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歐陽慎的事情已經蓋棺定論,朝廷在歐陽府查抄出來大量現銀,一本非常私密的賬簿。
皇帝見了也是震驚不已,歐陽慎在朝堂上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私下裏貪了那麼多銀兩。
歐陽慎處以極刑,所有家眷皆流放北嶺。
歐陽慎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與寇廣勾結,不該跳出來當出頭鳥,現在被一槍斃了,後悔也晚了。
這次早朝很快就結束了,今日朝堂上是莫名的安靜,皇帝說什麼,都沒有人再敢跳出來反駁。
即便是皇帝找了幾個由頭將幾名早就看不順眼的大臣拖了出去,也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反對。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這是在立威,又或者秋後算賬。
今日的皇帝陛下非常威風,一掃往日被朝臣壓制的不悅,威風凜凜。
朝堂上少了無休止的爭吵,自然結束很快。
「鎮北大將軍留下,其他人散去吧!」
皇帝發現了異常,向著徐太監使了個眼色,陳延洲精神萎靡,面色蒼白,看着地面一動也不動。
徐公公小步走到陳延洲身後,緊貼着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昏倒在地。
「大將軍連夜趕路勞累了,陛下請您到偏殿休息片刻。」徐太監大聲喊道。
陳延洲抬了抬眼皮,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前挪去。
「大哥哥,一起走!」
皇帝下了龍椅,一把抓住陳延洲的手臂,陳延洲半個身體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從後面看來就像是哥倆好的樣子。
此時陳灝已經在偏殿候着了,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一出聲就被安朝陽認出來。
抬頭看到陳延洲臉色發青,忙上前幾步走過去。
「快過來看看!」皇帝催促。
陳灝抓住陳延洲的手臂,低頭探了探。
「可能治?」皇帝問。
陳灝微微一愣,瞬間知道皇帝讓他來幹什麼,立馬換上了一副苦瓜臉。
「陛下,大將軍受了嚴重的內傷!」
「朕知道,朕讓你趕緊治。」
陳灝撓了撓腦袋,看皇帝的樣子似乎不是開玩笑。
「陛下,小人學醫僅一年有餘,雖聰慧了一點,但是也有限,醫病治人也不過是學了個皮毛,大將軍的傷似乎很嚴重,要不請御醫來?」
「朕信不過他們!」皇帝冷冷哼了一聲,又問。
「你上次不是治好了金紅櫻?」
「陛下,小人當時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逼不得已,而且葛夫人當時是中毒,小人剛好對解毒有些心得,但是這內傷,實在是沒治過。」陳灝小心翼翼的解釋。
他又不是神,哪能事事都逆天。
「不用治!」
一個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只見之前被皇帝扶坐下的陳延洲,此時盤膝坐在地上。
「我不過是氣息不穩,調息片刻便好。」
陳灝目光微凝,陳延洲這種情況,實則是消耗心神,體力、內力透支的表現。
這種事情若是出現的多了,會要人命的。
就像是一根蠟燭,每燃燒一次,便會少一節,最終必然會燃燒殆盡,消失的無影無蹤。
按理說陳延洲的九品高手,不過是打了一架,怎麼能如此弱不禁風?
皇帝也是武者,肯定也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不讓御醫治,反而讓他悄悄過來,又存的是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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