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吃的都哭了
河岸上火光明亮,陳圓圓的笑聲傳出了很遠,陳灝只是淺淺的笑着看着她鬧騰,移不開目光。
卻沒有發現,司徒晴天的視線卻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
河岸邊的另一處小木屋,木門吱呀了幾聲,走出來了一個十七八歲,身穿黑衣長衫的青年男子,向這邊看了又看,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能不能分我一隻烤魚,我用這株仙稗子換。」
仙婢子是一種非常少見的草藥,主治創傷出血,是止血的良藥。
藥用價值非常高,價格也很昂貴,在外面能賣到一兩銀子一株。
而男子手中的這隻,顏色青翠,體形飽滿,是一支上上等的仙稗子,應該是剛摘下來不久的。
「給!」
陳灝挑出了一隻魚兒,那男子高興的接過去。
「給你!」
男子非常痛快,雖然知道一條魚沒有一株仙稗子的價格昂貴,但說好了的一物換一物。
「相逢即是有緣,有緣自會重逢。」陳灝笑着搖了搖頭。
一條魚而已,何況這麼多他們也吃不完。
司徒晴天只吃了一條小魚,陳圓圓炸炸呼呼的,一直喊著「餓了」、「好吃」,挑了一條大魚,最後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吃到。
陳灝也不過勉強吃了一條兩三斤的魚,剩下的這十幾隻魚兒,被小白吃了大半。
陳灝對它也是充滿了好奇,這麼小的身體,是怎麼裝的下大於身體幾十幾百倍的食物的?
不過一想到這東西的品種,也就不再糾結了。
這可是一條龍啊!
傳說中的龍族都能趴在他的肩膀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謝謝,謝謝!」
那男子一聽陳灝送給他,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大聲尖叫「好燙」「好燙。」
剛烤好的魚兒太燙,他又不是火屬性,沒有陳圓圓這麼好運,有着對高溫的免疫力。
「給你吃你就吃,炸炸呼呼個什麼勁兒?」陳圓圓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居然還嫌別人吵,卻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吵的那一個。
青年男子這才看清楚旁邊的兩位女子,一時看懵了,獃獃的看了看左邊這個,又呆了呆的看了看右邊那個。
美艷的臉龐在火光下灼灼生輝,艷麗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如此傾國傾城的臉,本就是絕色,他居然一次性遇到了兩個。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陳圓圓的美目忍不住又瞪了這男子幾眼。
「對不起……抱歉……我……我……」
青年男子也知失禮,說話結結巴巴,眼神慌亂的把臉轉了過去,再也不敢看她們一眼。
陳灝只能笑着搖了搖頭,之所以堅持讓這陳圓圓與司徒晴天戴上面紗,就是因為在來時的路上遇到了不開眼的,竟然當街調戲這位金陵城第一女惡霸。
結果被揍成了豬頭,差點搞出了人命。
「我來自北虞……」
青年男子顯然亂了陣腳,躲在陳灝旁邊想說什麼,只是一開口方知不對。
若在安康境內,再敢自稱來自北虞,會被當成亂黨抓起來。
不過這裏是藥王谷,說是國與國之間的交界處,其實是三不管地帶。
「我叫項陽生,來自津江,是一個醫術粗淺的赤腳大夫,到這裏碰碰運氣,僥倖到了這裏。」青年男子勉強笑了笑,神色黯然。
他生在一個醫學世家,三歲背醫書,五歲能認清許多常見的藥材,十歲就在家中的藥鋪里幫人診病治疾。
是鎮上小有名氣的小神醫,前途本應該一片坦蕩。
但是後來戰爭爆發,家中的男丁都被抓走充當了軍醫,他僥倖逃了出來。
戰亂之時,他一直在流浪,為了不被抓壯丁,躲在山林之間,偷摸著給村民治些小的疾病,換取一些吃食,就那麼過了很多年。
國破家亡,傷了多少人的心呀。
「津江?我有一個朋友,他也來自津江,現在就在杏花村。」
陳灝突然想到了黑狗子,狗子說過他的老家就在津江。
「真的?」
男子聽之心情激動,忍不住站了起來。
「我們都在關東鎮落了腳,若是有機會你可以來看一看。」陳灝笑道。
項陽生,向陽生,好名字。
若是狗子見到這個人,一定會很開心吧。
「關東鎮,那可是好地方,是福地,豆腐就是關東鎮的一個神童發現的,都說是仙人轉世。」項陽生說着眼睛亮了起來。
關東鎮的人都吃上了美味的豆腐,而更多的地方,大多數百姓依然餓著肚子,有些也不過是能勉強果腹。
「小神童!說說你當初是怎麼把豆腐做出來的?」陳圓圓戲謔道。
「神童過謙了,我不過是個廚子,做豆腐就跟煮粥一個道理,找對了烹飪方法,就能做出來美味的食物。」陳灝也是無奈。
這豆腐究竟是怎麼出現的,他也很是疑惑。
據說是某個皇帝煉丹時,本來想煉製仙丹,最後卻煉製出來了一鍋豆腐。
「神童?」
項陽生看着火光旁的少年,迎著背後的滿天繁星,那張臉上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從容自若。
「我更希望你叫我神廚!」
陳灝笑笑,看了看項陽生手中只咬了幾口的烤魚,這可不像是第一次吃他做出的食物的表情
「哦,好!」
項陽生說着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魚,熱騰騰香噴噴的,味道真是比他這輩子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
「怎麼樣?」陳灝側着頭笑問。
項陽生看着他的笑臉,不知為何,眼眶一紅,連忙低下了頭。
「你看他,肯定是好吃的都哭了。」陳圓圓看見了,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
「抱歉,只是覺得太幸運了,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烤魚。」
向陽生說着,用衣袖抹了抹眼淚。
陳灝收起臉上的笑容,有些疑惑。
是不是津江來的人都喜歡哭呀?
比如說黑狗子,比如說眼前的項陽生。
「不怕你們笑話,我以前吃東西,能吃不能吃的我都吃,覺得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就是土我也吃過幾次,只是太難吃了咽不下去。」
「我吃過很多野草、野果子、樹根,有幾次吃中毒了,憑藉着自己粗淺的醫術,僥倖沒有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