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問路

寒冬的夜裏非常寒冷，小小的穌興縣並不安寧，據說是縣令大人的便宜小舅子李老爺被人殺了，縣衙里的官兵幾乎全部都出動了，正挨家挨戶的捉拿兇手呢。

老百姓闔家閉戶的，沒有人敢在外面行走，不過心中確實慶幸是誰將李老爺殺了，為穌興縣除了一大害。

李老爺的屍體剛被發現的時候，縣令大人蘇孝德正在與新的小妾膩歪，對這個便宜小舅子並不怎麼喜歡，奈何出了人命，尚未徹底失寵的五姨太哭翻了天。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李老爺再不怎麼不受待見，畢竟與縣令大人的關係在那擺着的，縣令大人還是出動了所有府衙務必要將兇手捉拿歸案。

而在一個小小的，漆黑漆黑的衚衕口裏，只有剛剛升起的月光，散發出微弱的光線，一個男子拉着一個女孩在奔跑，只是女孩似乎腳受了傷，一瘸一拐的，又穿着長裙，速度怎麼也跟不上。

身後稀稀疏疏的，能看到一群人影在追趕。

前面是一堵高牆，擋住了去路，兩邊都是圍牆，圍牆稍矮一點，男子稍微一猶豫，貼在圍牆旁，蹲下身子，低聲道。

「跳上去！」

女子點點頭，沒有猶豫，踩在男子背上，就要往上爬，奈何腳腕有傷，試了好幾次，怎麼也爬不上去。

「去看看那邊！」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兩個去那邊！」

「你們兩個去哪裏！」

腳步聲越來越近，女子心中一緊張，一不小心從男子身上摔了下來。

而在這時，兩個身穿縣衙官服的捕快恰好走到這個衚衕，手拿火把，將這小小的衚衕照的通亮。。

男子猛然站起身，將女子護在身後，做防備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兩個衙役。

兩個衙役慢慢走近，直到離兩人十多步遠，便停了下來，手中的火把舉的高高，似乎要將眼前的兩人看看清楚。

女子緊張的躲在男子身後，一張臉被擋了大半，僅僅露出了一點點腦袋，看不清楚究竟什麼模樣，似乎剛剛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兩位捕快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見那位年長的捕快，將手中的火把遞給年輕的捕快，大步走近。

男子與女子節節後退，被逼到了角落裏，男子手中更是亮出了一柄短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樣子。

女子淚眼婆娑，卻也沒有開口求饒，只不過咬緊牙關，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往下流，卻並沒有阻止男子去戰鬥。

兩人就像是一隊苦命的鴛鴦。

只是那年長的捕快並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而是走到衚衕盡頭高牆的位置，蹲下身來，抬頭看了一眼那男子。

男子瞬間懂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放他們一碼。

「謝了！」

時間緊迫，並沒有過多的寒暄，男子僅是一抱拳向那捕快道謝。

再不猶豫，踏上那年長捕快的肩膀上，輕輕一躍，便輕輕鬆鬆的挎坐在高牆之上，僅接着那女子也踩在年長捕快的肩膀上。

男子挎坐在高牆之上，伸出手便將那女子拉了上去。

「在下柴軍，今日之恩永不相忘，他日再見必將重謝！」柴軍坐在高牆上，向著高牆之下的兩位捕快抱拳致謝。

「向東去吧！」年長的捕快道。

東邊他們還沒有搜到，人力薄弱，而且柴軍犯了人命官司，西梁是肯定待不下去了，東邊是安康王朝，他們若是能逃的了，便可以開始新生活。

「嗯！」

柴軍一點頭，抱着女子跳下了高牆，一點一點的向著東方前行。

兩個捕快轉身出了衚衕，這時另一隊人馬剛好走了過來，也是一老一少兩個捕快。

「老邵，可發現什麼了？」

「啥也沒有，這大半夜的，能抓只耗子就不錯了。」年長的捕快笑着道。

「我剛才聽到有說話聲？」

「有嗎？是我剛才跟小夏在說話吧。」老邵道。

「邵捕頭在問我最近練功有些懈怠！」小夏道。

「是嗎？你最近練功不是挺勤快的嗎？」那捕快面色生疑。

「確實懈怠了，練功時不專心不知道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想姑娘了？」

「想那家的姑娘？改天叔給你掌掌眼。」那捕快一聽，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在想之前可疑的聲音。

只有他身後的那個年輕的捕快面露疑色，往衚衕口裏看了又看，最終什麼也沒有看到。

幾人走着走着，迎面來了三個人，一個少年，加上兩個面戴面紗的姑娘，看到火把也不懼，尤其是那少年，竟然笑盈盈的迎面走了過來。

「幾位官爺，我們想問個路。」

陳灝看到穿官服的人立刻心生好感，他的潛意識裏穿官服的就是解放軍叔叔，為人民排憂解難，卻忘了這是另一個時空，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國度。

「你們幾個，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覺，出來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了。」老邵上前一步，大聲喝道，趕人的意思明顯。

「幾位官爺，我們有事才出來，沒想到大家都睡那麼早。」陳灝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小城鎮百姓熄燈特別早，早的超出尋常，似乎傍晚時分就已經關門了。

現在不過是夜裏九十點鐘，要在以前，正是興奮活躍的時候，睡覺什麼的，實在是太浪費了。

「今天夜裏不太平，有什麼事情都笑放一放，趕緊回去吧！」老邵沖着陳灝說。

「等一下！」另一隊的年長的捕快忽然道。

「她們兩個為何戴着面紗，摘下來我看看。」

「老余，他們幾個看年齡完全不符，估計是哪家的孩子貪玩罷了。」老邵道。

「年齡雖不符，但是行為可疑，誰知道是不是同黨，故意過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為兇手爭取逃跑的時間？」老余的邏輯非常清晰。

這小子看到官差一點也不害怕，笑眯眯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正常人見了官差，哪一個不是躲的遠遠的，生怕沾染上了是非，這幾個人行為可疑，相貌可疑，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在這裏攔着他們。

「兇手？什麼兇手？」陳灝聽了是一頭霧水。

難不成他們現在遇到官差不是偶然，這幾個人在抓捕什麼兇手。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卟」「卟」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跑來，似乎看到了幾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什麼人？為何在此？」

這一支隊伍少說也有二十人左右，領頭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男子，應該是個小隊長，身後跟着兩個手舉火把的人。

「孟隊長，他們幾個只是路過，我們已經盤問過了。」老邵道。

「怎麼盤問了，我還沒有盤問！」老余道。

「孟隊長，他們幾個年齡小，明顯就不是目標，應該是誰家的孩子偷偷跑出來玩的。」老邵看了一眼老余，轉而對着孟隊長道。

「你們幾個，這麼晚了去幹什麼？」孟隊長打量著陳灝三人，尤其在陳圓圓與司徒晴天的身上徘徊了許久，讓陳灝幾人心生不滿。

陳圓圓已經將腰間的鞭子拿了出來，在手中一點點的盤著，似乎一言不合就準備揍這個什麼孟隊長。

「我們幾個出來……是有事！」

陳灝挑眉，眼角掃過邵捕頭，發現他微不可查的沖他搖搖頭。

心下瞭然，這人是想讓他們速速抽身離去，莫要再生枝節。

只不過他們幾個今天晚上出來，就是為了找李老爺算賬的。

傍晚的時候，陳灝三人左等右等，都不見那李老爺帶着官兵過來，穆嬸子也說是李老爺轉了性格，索性先吃了喝了，就在穆嬸子家裏住下了。

其實是怕再生變故，直到熄了燈，三人才悄悄出了院子。

「有什麼事情，非要晚上出來？」

「私事！」陳灝冷了臉，毫不客氣的回懟過去。

「這幾人形跡可疑，我懷疑他們幾個與兇手是一夥的，帶回縣衙嚴家看管。」孟隊長的臉色變的陰沉，冷冷看着陳灝三人。

心想着將這三人先帶回縣衙，這兩個姑娘似乎不錯，送給縣令大人，豈不是不錯。

孟隊長什麼時候受過別人的冷臉，只有面對縣令大人時才有的。

其他人若是給他臉色看，就是侮辱他。

「本小姐今天沒空，誰再敢擋路，本小姐送他上路！」陳圓圓站在陳灝身後，早就聽煩了陳灝的磨磨唧唧，一把將他推開，沖着那什麼孟隊長就是一頓吼。

「你是哪家的小姐？這大半夜的去哪裏？」陳圓圓與生俱來的土匪氣質，還真的震撼住了孟隊長。

一般只有底氣十足的人，遇到官兵，才會有那麼大的氣場，尋常百姓，怕是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本小姐是哪家的小姐，關你屁事，再敢擋老娘的路，信不信老娘砍了你的腦袋！」陳圓圓說着話，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嚇得孟隊長一個寒戰。

陳圓圓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孟隊長雖然心中有疑，卻是再沒有開口阻攔，估計以為是哪個大人物家的小姐晚上出來散散心。

可是左想右想，也沒有想到穌興縣有這一號人物。

「請問一下，李老爺住哪裏？」

陳灝側頭問旁邊的一個士兵，他一開始是真的想問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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