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接種

「據說一開始只是以為輕微的風寒，發燒、頭痛四肢無力，后皮膚出現了紅疹，說是瘟疫傳播非常迅速。」徐志遠說道，不由得鑽攥緊了拳頭。

「紅疹？」陳灝低喃道，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讓北虞軍大敗的瘟疫，很有可能就是天花，天花這種傳染病，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在文明時代，都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治療，唯一憑藉的就是人體自身的免疫力。

「是紅疹，一開始以為是小病，水土不服什麼的，也就沒有人在意，但是後來軍隊里有許多士兵出現昏厥、甚至死亡，等意識到事情嚴重時已經遲了。」徐志遠道。

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越來越多的人身上出現了紅疹，這些紅疹就像是催命符一樣，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未知的恐懼籠罩在北虞軍隊中，漸漸的開始有人逃離，即便是殺了幾人立威，依然止不住，反正留下是死，逃跑也是死，但是逃跑最起碼還有生還的希望。

北虞軍潰不成軍，將領們漸漸也不殺了，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

留下的人完全抵擋不了南安大軍的侵犯。

「既然傳播非常迅速，那麼與北虞軍交手的安康部隊，又是如何預防這種瘟疫的呢？」

這是陳灝非常好奇的地方，天花的主要傳播途徑是接觸傳染，和空氣傳染，只要相互接觸，便有傳播的幾率。

「當時兩國交戰期間，力量懸殊，一方為守，一方圍而不攻，將人困在城中，待精疲力盡，糧食消耗完畢后，又採取的火攻。」徐志遠

眼神閃爍。

而且後來，北虞軍所有的降兵，最後全部被屠殺，焚燒，一個不留，現在想想，南安之所以這麼做，很大的緣由就是為了控制瘟疫。

「用火，好辦法，只是他們低估了這種瘟疫的恐怖。」陳灝搖了搖頭，不由得感慨萬千。

南安大軍圍而不攻，顯然是已經知道北虞軍感染了瘟疫，用火攻，高溫更能殺死細菌，能一定程度的阻礙病毒的傳播。

但是皇帝，又或者南安軍的將士，低估了天花的傳播速度，即便是在封塞的封建社會，交通運輸不發達，天花依然頑強的傳播了出去。

「你是說這瘟疫已經傳過來了？」徐志遠沉聲說道，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以前他孤家寡人一個，不懼生不懼死，可如今，他的女兒剛剛出生，還那麼小，若是瘟疫突然出現，他真不知該怎麼辦。

而身後的老丁已經嚇得哆哆嗦嗦的。

他想到陳灝是看了這牛才說起瘟疫的，牛身上的皰疹尤為刺眼，難不成這牛已經被感染了？

可他昨天一晚上可是都在守着這頭牛，夜裏興奮的睡不着覺時，都會起來抱抱這頭牛。

前一秒這頭牛可是比他的新媳婦還親，后一秒便恨不得將這頭牛宰了。

老丁此時恨不得多長幾隻腳，立刻逃出這個小院子，只是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開步子，老丁內心驚恐交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嘴裏訥訥道，「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一陣腥臭味傳來，陳灝忍不住轉過臉去，只見老丁癱坐在地上，屁股下一片明黃色的液體。

老丁這是被嚇尿了！

「我又沒說沒有辦法！」陳灝此時已經說不出來什麼心情了。

之前心中的沉重，被老丁的這一泡尿全部都澆沒了。

「你說有辦法？對對對……你不是說你拜入藥王谷，你現在是神醫了！」老丁一聽有辦法，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立刻從地上坐了起來，匍匐爬過來，抱着陳灝的腰不撒手。

「離我遠點，別沾我身上了！」

「再不走開，我可不客氣了！」

陳灝身體後仰，也不知老丁這個幾十年的單身漢多少日子沒有洗澡了，總之身上奇怪的味道，又夾雜着些尿騷味，實在是太熏人。

「耗子，你此話當真？」

徐志遠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老丁從陳灝身上扒拉開。

「沒被感染的可以預防，如果自己感染了，只能聽天由命了。」陳灝嘆了一口氣。

抬起自己的手臂，這才過了一小會兒，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僅僅留下一個淺淺的疤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出痘。

不過武者身體素質強大，他也幾乎到了百無禁忌的程度，即便是天花病毒，恐怕也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而最危險的便是普通的老百姓。

天花已經出現在了南部，也不知道北虞境內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難怪皇帝遲遲沒有對北虞境內出兵接手管理，只是留守了一支精英部隊看着，並沒有下發一些具體的舉措。

「你剛剛……給我先試！」徐志遠疑惑，隨即突然明白了什麼。

剛才陳灝奇怪的行為，是不是他所說的預防。

「牛身上得的這種病，與天花很相似，天花應該就是那可怕的瘟疫，只要像我這樣，以後便不會被天花感染。」陳灝盡量說的通俗易懂。

無論那瘟疫是不是天花，他都要做好萬全之策，迎接這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

「我先試！」

徐志遠說着已經拉開了衣袖，露出了手臂，陳灝說的他聽不懂，但是想要先試一試。

陳灝用刀尖沾了一下母牛乳房上的皰疹液，粘到徐志遠的手臂上，刀子非常鋒利，幾乎剛一接觸徐志遠的皮膚，便溢出了血漬，牛痘液順利的留在了傷口處。

「這是牛痘，後期會長包，便說明成功了，以後再也不懼怕天花。」陳灝沉聲道，轉而看一旁的老丁，意思是該他了。

「你這管不管用？扎一下就不會被瘟疫傳染？」

「要不去廟裏拜拜求個護身符吧，保險一點。」老丁說話依然有些發顫，似乎還沒有從恐懼中掙脫出來。

「今天這一刀，你是扎還是不扎？」陳灝陰惻惻的問他。

不過即便自認為是眼神凌厲，似乎也沒有嚇到老丁，只見老丁不停的搖著腦袋，寧願去廟裏拜菩薩，也不願意被陳灝在胳膊上划口子。

「你若不扎，以後就別看牛了。」徐志遠有些心急，壓根不願意與老丁在這裏墨跡。

雖然陳灝的辦法不一定管用，但是畢竟陳灝是先扎的自己，若是沒有把握，又為何這麼做？

至於陳灝是怎麼知道這種預防手段的，這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了。

因為陳灝從藥王谷而來，所有未知的答案，都在內心中默默推到了神秘的藥王谷的頭上。

「扎吧！」

老丁把袖子往上一擼，閉上眼睛，一副豁出去了，準備英勇就義的悲壯模樣。

陳灝拿起刀尖，見老丁如此膽小，不由得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從地上撿起一隻短小的枯枝，剛剛碰觸到了老丁的手臂。

「疼……疼……疼……」手臂上涼涼的觸感傳來，老丁立刻大叫。

睜開眼便看到陳灝在憋笑，手裏拿着一小截枯枝，嘲弄的看着他。

「老丁你是咋了？」陳灝故意問他。

「你快點！」老丁面子上掛不住，臉耷拉下來了。

趁著老丁不注意，陳灝手中的刀尖立刻在老丁的手臂上劃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老丁只覺得手臂上有一瞬間涼涼的觸感，睜開眼再看手臂時，便發現陳灝已經結束了，手臂上溢出了一小滴血株，但是並沒有低落，手臂上的口子很淺，滲出來的血液比較少，所以沒有低落。

「嘿，不疼！」

老丁小心翼翼的托起受傷的手臂，看了又看。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老光棍是如此惜命。

「去把大家都叫來，一個一個來。」

陳灝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包銀針，這還是出來時七長老給他的，都忘了用了。

接種用銀針，豈不是比匕首都方便，想到這裏，又沖着已經向外走去的老丁喊道。

「帶一壇酒來！」

「耗子，我家丫頭……」徐志遠看到老丁走後，立刻問道。

「嬰兒接種，比成人效果更好。」陳灝道。

也是因為嬰兒一出生就接種的原因，天花在現代社會漸漸的消失了，成為人類第一個真正戰勝的傳染病。

「真的，要不先給我丫頭接種！」徐志遠道。

某些方面，他對陳灝是絕對的信任的。

而且大事面前，陳灝絕對不會開玩笑，更不會拿那麼多人的性命開玩笑。

「村裏所有人都得接種！」陳灝道，想了想又補充道，

「村子裏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不得外出。」

必須所有人都接種成功了他才放心。

「除了田裏，附近的山林也別去了，小孩子女人先接種，男人排后。」

關於天花的常識：

主要為嚴重毒血癥狀（寒戰、高熱、乏力、頭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體溫急劇升高時可出現驚厥、昏迷）、皮膚成批依次出現斑疹、丘疹、皰疹、膿皰，最後結痂、脫痂，遺留痘疤。

牛痘病毒與引起人類天花病的天花病毒具有相同抗原性質，人接種牛痘苗后，可以同時獲得抗天花病毒的免疫力，牛痘疫苗的發現大大遏制了天花病毒的發作。

用來接種到健康人皮膚破損處，使人體產生對天花病毒的終身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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