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室中室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室中室

「璃兒,讓神醫幫你瞧一瞧,可好?」只見姜國舅又是上前一步,輕輕問道。

語氣很輕,帶着小心翼翼,他心中清楚面前躺着的姜書璃並沒有睡着,只不過不想見他而已。

估計姜國舅這輩子也沒有想到,這個生來體弱多病,自小就被斷言活不過二十載的兒子,會是他最後一個兒子。

被遺棄了十八年,成了他如今最後的希望。

不聞不問十八載,這對父子之間的溝壑,不是時間就能彌補的。

「少爺今日累了,所以有些乏累。」旁邊一直添著木炭的丫鬟,低聲說道,上前幫着姜書璃攏了攏身上的毯子。

一截白玉般的手臂露出了一點,給姜國舅使了個眼色,讓他快點行事。

這個丫鬟比姜書璃大上一些,是姜書璃母親在世的時候買下的,自從姜書璃出生后,便一直照顧他,是姜書璃最信任的人。

姜國舅面上閃過一絲喜色,回頭拉住陳灝,指了指那手臂,一個勁兒的使眼色,讓他速戰速決。

陳灝看了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幫着姜書璃把脈。

這對父子還真是彆扭,小的酷拽酷拽的,老子還得認慫陪着笑,心中疑惑這老頭不知道做了什麼壞事,讓親兒子記恨。

不過又關他什麼事情?只管看病就是!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姜書璃的脈搏還真是奇怪。

把脈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卧榻上的姜書璃似乎來了脾氣,一把將手臂從陳灝的手裏抽了回去,縮在毯子裏,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來。

「怎麼樣?」姜國舅沖着陳灝急切的問道。

陳灝蹙眉,心中卻是思緒萬千,有着種種疑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對着面色急切的姜國舅,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都下去吧!」

姜國舅似乎看出來了陳灝的猶豫之色,連忙喝退了院子裏面的人,就連姜書璃的那個尤為信任的丫鬟,也是自覺的退了出去。

短短的時間后,院子裏只剩下來了陳灝、孟子義、姜國舅及姜書璃四人,院子裏安安靜靜的,似乎都在等陳灝說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公子久病纏身,若想徹底祛除疾病有些難,但是延年益壽還是可以的!」

陳灝的視線不由得從院子四周略過,一道微弱的氣息非常隱秘的躲在一個角落裏,似乎在注視着這個小院子裏的一舉一動。

國舅府看來是個是非之地,一舉一動都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看樣子有人不希望姜三公子好啊!

「延年益壽,能延幾年?」姜國舅立刻問道。

早就有大夫斷言,姜書璃活不過二十歲,這延年益壽總比治不好要強的多。

「這個不好說,還是要看三公子的意志力了,壽終正寢就別想了,多活一年是一年!」陳灝低着頭,環着手臂,看向床榻上的姜書璃。

而此時姜書璃早就轉過了身,一臉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是再聽到那有些稚嫩的聲音時,便轉過身來的,他想看看是誰那麼大言不慚,說可以幫他延長壽命?

看到眼前的人那麼年輕時,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他的身體自幼就不好,體弱多病,只能抓一些簡單的葯煎了喝,在這個小院子裏,幾乎就是他的過往。

自從三年前老大死了,姜國舅才想起了他還有一個兒子,也開始關注他的身體了,但是自從宮裏的御醫來過之後,篤定他活不過二十歲。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

也許是人之將死吧,姜國舅這幾年也沒有虧待他,吃的喝的用的,也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關心卻是沒有。

也許是姜國舅不想把感情浪費在一個早晚要死的人身上。

但是前些日子,姜國舅的二公子在邊境死亡的消息傳來,姜國舅徹底懵了,最後剩下的姜書璃,即便是活不過二十歲,他也要拼勁全力做些什麼,因為若是什麼都不做,國舅府就徹底斷了根,與自取滅亡也差不了多少了。

「對,能活一年是一年!治,還請神醫抓緊時間開始治療,現在、立刻、馬上!」姜國舅恍過神來,對着陳灝拜謝行禮。

「着什麼急啊,地契呢?」孟子義上前一步,對着姜國舅嘲諷道。

「地契現在就給,神醫跟我來!」

姜國舅做了個請的姿勢,像是一個普通家丁一樣,帶着陳灝與孟子義在豪華的國舅府里轉來轉去,一直走了一刻鐘左右,才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院子裏。

這應該是國舅府的正院了,姜書璃住的地方非常偏僻,不過是在國舅府里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裏。

「請進!」

姜國舅推開一扇門,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房子裏的大概情況,一個書案擺在一側,另一側是一排排的書架林立,書架上堆得是滿滿當當的書。

這是一間書房,姜國舅應該是把地契藏在書房裏了,想到這裏,陳灝先一步進去了。

「姜蒼眺,你這屋裏的書還挺多,借給我們書院抄錄一些!」孟子義向著屋內探去,眼睛裏冒着精光。

自從明德學院的書館被燒了,即便是募集了許多書冊,數量是上去了,但是很多孤本也失傳了,孟子義也聽說過金陵城內許多達官貴人家裏都有藏書,但是很多都不外借,更別提讓他們抄錄了。

今日來到姜國舅的府里,看到這個小小的書館,能讓國舅爺看上的書籍,必然不是什麼簡單貨色,肯定都是有些優質書籍,孟子義甚至看到了最裏面的一個書架上,擺滿了竹簡,更是心花怒放。

竹簡編輯成冊的書,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久遠,很久以前遺留下來的書籍,書寫在竹片上,用繩子串起來,然後編輯成冊。

這些竹簡,很多都是見不著的孤本,沒有想到國舅府里居然珍藏了滿滿一個貨架。

「孟院長,還請留步!」姜國舅伸手擋住快要鑽進屋內的孟子義。

「他為什麼能進,我怎麼不能進?」孟子義抗議道。

「為我兒診治的是神醫,老夫要謝的是神醫,這診金自然是神醫的!」姜國舅冷冷看着孟子義。

這話說的意思是,給我兒子看病的是神醫,看病的診金自然要給神醫,與孟院長無關,請孟院長識趣點離遠點。

「老匹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孟子義嘴上這麼說着,腳步卻是後退了幾步,對着姜國舅警告道。

孟子義才不管姜國舅把地契給誰,給陳灝還是給他,難道不一樣嗎,反正最後都是明德學院的,無非就是看姜國舅不爽罷了。

「老匹夫,你若是早二十年說出這句話,也許就不會混到如今這個地步!」姜國舅譏諷道。

孟子義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懟天懟地懟空氣,連皇帝都懟,幾乎得罪了當初所有的朝臣,如今竟然反過來勸他做事留一線,着實聽起來可笑。

「你混得也不怎麼樣嗎?」

孟子義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嘲諷問道,話音一落,姜國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以前風光無限的姜國舅,如今是真的慘,三個兒子死了倆,還有一個病秧子,據說最多活不過二十歲,算算時間,已經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了。

不僅如此,皇帝疑心甚重,對國舅府也是猜疑嚴重,時不時的打壓一下。

「砰」的一聲,姜國舅猛然將書房的門關上了,留下孟子義站在門外。

孟子義聳聳肩膀,也不在意,能激怒對手,就是勝利。

「老匹夫,竟會玩心眼!」

孟子義冷冷哼了一聲,抄著袖口,轉過身來,背對着房門靜靜的站立,警惕的看着眼前空曠的院子,似乎再防著未知的敵人。

而在書房裏的陳灝,隨手拿了書架上的一本書,大致的翻了翻,並不是多麼的感興趣。

「吱呀」一聲嘶啞的聲音發出,陳灝轉身,只見這間書房一座靠牆的書架,微微移動了一些,露出了一個一人寬的小門,門裏幽暗漆黑,像是藏着什麼巨大的秘密。

「陳公子,請進!」

姜國舅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隻火摺子,吹燃了桌子上的一盞油燈,指著小門的方向說道。

陳灝挑挑眉毛,沒有猶豫跟着姜國舅進了密室之內。

他對姜國舅也是非常好奇,有一些事情想要問。

密室裏面是一間四四方方,十個平方不到的儲物間,裏面放着一張桌椅,一座書架,書架上放着的都是一個個的木箱子。

木箱子裏,應該就是姜國舅收藏着的寶貝了。

姜國舅也沒有理會這些東西,而是徑直走到桌案邊,坐在桌子旁,右手向著桌子的下方,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只見密室里的書架又是緩緩移動,一個小小的洞口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室中室!

陳灝心中也是微微驚訝,他剛才還在吐槽,這些迂腐的古人智商堪憂,建造密室的方式都基本相同。

卻不知姜國舅的這個密室,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好東西,肯定在另一個密室里,想到這裏,陳灝的心瞬間火熱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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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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