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胎毒

第二百五十六章 胎毒

「陳公子,請!」

姜國舅淡淡一笑,向著陳灝做了個請的姿勢,話音剛落,便率先進了密室之中。

陳灝緊隨其後,剛跨進密室,身後的門縫上空便緩緩落下一扇石門,將來時的路堵的死死的。

「陳公子請這邊!」前面傳來姜國舅低沉的聲音。

這是一個長長的通道,在油燈的照射下,隱隱約約的能看清楚,大概有幾十米遠,姜國舅舉著油燈在前面走着,背對着他,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從語氣中卻可以聽出來,夾雜着一絲灰白頹廢之氣。

姜國舅走到通道盡頭,轉動了一個開關,又是一扇石門被打開了,一間寬敞的密室,比之前的那個小小密室大了兩三倍不止,就像是一間卧室一樣大小,密室中有桌椅板凳,甚至還有一張床,床上放着被褥枕頭,看起來就像是經常有人在這裏居住一樣!

「陳公子見笑了!這些年老夫實在是怕了!」

姜國舅苦澀的笑了笑,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指著對面的椅子請陳灝坐下來。

「國舅爺想知道什麼?」

陳灝依言坐下,仰起頭打量着眼前的國舅爺,皇後娘娘的親哥哥,年齡應該有五十多歲,生的一副好皮囊,五官俊秀,眼睛炯炯有神,但是頭髮花白,瞳孔里滿是血絲,一看就是過得不如意。

「陳公子快人快語!」

姜國舅低聲呵呵笑了兩聲,將桌前的油燈往身前攬近了一些,小小的火苗被人呼吸的氣息所影響,在這小小的空間里搖曳,人的影子晃來晃去。

陳灝沒有說話,而是淡淡的看着姜國舅,這老頭引他來到這裏,肯定有什麼目的,不然不會封了路,倘若不答應他,是不準備放他走了。

「犬子的病,陳公子有幾分把握?」

姜國舅也是抬起頭與眼前的少年凝視,心中不由得對這少年多看了幾眼,處驚不變,尋常人家的孩子如果面對這種處境,恐怕早就嚇得嚎啕大哭了。

他可是一點兒的驚慌失措,也沒有在這少年的臉上看到,不知是無知還是無畏。

又或者善良過了頭,對一個陌生人也能百分之百的信任。

「國舅爺需要幾分把握,便有幾分把握!」陳灝淡淡問道。

姜書璃的情況很特殊,非常的特殊,但是他可以確定,姜國舅肯定想拼盡全力將姜書璃醫治好,因為姜書璃若是死了,國舅府就沒有人了。

「能治好?與常人無異?」姜國舅輕聲問道,似乎不敢置信陳灝給出的答案。

「三公子的病說難治也難治,說簡單也簡單!」

陳灝淺淺笑着,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嘚瑟的樣子,看起來自信極了。

「可是宮裏的御醫……」

姜國舅起身,在這小小的密室里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抬頭看了看眼前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少年,似乎在判定這少年的嘴裏有幾分真話,幾分假話!

「公子可否告知老夫,犬子究竟得了什麼病?」

「中毒了!」陳灝淡淡道,只不過說出來的話,聽在國舅爺的耳朵里,卻如五雷轟頂一般,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

「不可能……犬子自幼身體身體羸弱,生下來就有大夫說……活不過二十歲,屬於天生身體缺陷……」

國舅爺搖著頭,訥訥自語,這話像是說給陳灝聽的,卻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有一種毒,叫做胎毒!簡單的理解就是,在母胎里便中了毒,這種毒一般都是孕婦懷孕時誤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母體中毒,懷的孩子自幼便是一個毒娃娃,孩子年齡小時,毒素並不明顯,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毒素會慢慢擴散,毒至五臟六腑,毒娃娃一般壽命都非常短,有些非常幸運,可能都生不下來,而有些卻很不幸,不僅被生下來了,而且日日夜夜都要承受劇毒的折磨。」

「不可能,老夫找了很多大夫,宮裏的御醫、江湖上有名的大夫,還有很多不出世的神醫……」姜國舅通紅着眼睛,用力的拍着眼前的桌子,大聲的沖着陳灝吼道。

「毒藥這種東西,千奇百怪,有些毒素非常劇烈明顯,見血封喉,只需一點點便能毒死一頭牛,這些通通稱之為劇毒。」

「但是還有一種劇毒,這種劇毒無色無味,不會當場要了被害人的性命,會在中毒者的身體里潛藏很長一段時間,等到遇到合適的時機,便會毒發身亡。這種劇毒非常難纏,中毒者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了毒,等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便已經無力回天,這種劇毒也可以稱為隱毒,三公子身上的毒,絕對是最頂尖的隱毒。」陳灝說着,不由得搖搖頭。

要對付國舅爺的人,還真是大費周章,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恨,竟然將毒下在一個胎兒身上。

若說這下毒之人與姜書璃有仇,估計是誰也不會相信的,所以那下毒之人,必然是與國舅爺有仇,又或者與國舅爺夫人有仇。

「不可能……不可能……」國舅爺的拳頭攥了又攥,一直低聲嘟囔著不可能。

似乎眼前的事實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一切猜想,以前他徹底放棄的兒子,因為身體原因被徹底冷落,到頭來是因為老一輩的人事情被無辜牽連,即便是他不在乎的兒子,他也不可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更何況他現在何止是在乎,已經變得比自己的命還要在乎了。

「聽說夫人難纏死的?」陳灝低聲問道。

國舅爺聽到這裏,猛然驚醒,抬頭看着桌子對面的那個少年,自從進來之後,便冷冷淡淡,面色波瀾不驚,每說一句話便讓他失去一次理智。

從頭到尾,自始至終,這個少年就掌控著主動權,他雖然心中明白,但是也無能為力,沒有任何想抗爭的意識。

「夫人產下璃兒后,便離開了!」姜國舅哽咽道,這話一說完,便淚流滿面。

姜國舅與其夫人感情一直很好,自從夫人難纏死後,姜國舅傷心了很久,姜書璃被冷落,也有其中一個原因。

「陳公子,你說夫人的死是不是不是意外?」姜國舅忽然問道,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眼眶紅紅,面色猙獰,一張臉上充滿著戾氣。

「夫人怎麼死的我不清楚,但是姜夫人在懷孕期間,必然是中了毒的。」陳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算算時間,姜夫人死了都十八年了,那種陳年往事,真想是什麼很難說的清楚,但是從姜書璃的情況來看,姜夫人必然是懷孕時中了隱毒,所以才生了姜書璃這個毒娃娃。

催我不過,究竟是什麼樣的隱毒,竟然能夠潛藏二十年,不要一個人的性命,卻讓一個人受盡了折磨,最終毒發身亡靜靜死去。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法子太陰狠了點。

「老夫一向自詡聰明,算來算去,忘記了算自己?」國舅爺忽然退下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仰天哭泣,時不時的癲笑幾聲。

「國舅爺,三公子不是還活着嗎?活着就有希望!」陳灝實在受不了這老頭一把年紀,在自己面前老淚縱橫。

不是他心軟,是他實在是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哭泣。

話說姜國舅也真是慘,慘不忍睹,慘絕人寰,以前有皇後娘娘妹妹,皇太子外甥,三個兒子,兩個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征戰沙場,守衛邊疆,是朝廷是皇帝非常倚重的青年,又有着強大的背景,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似乎忽然之間,房子就塌了,所有的屋樑幾乎同時斷裂,整棟房子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傾塌,根本不給房子裏的人任何反抗的機會。

先是皇后死了,皇太子死了,緊接着國舅爺的兩個兒子陸續死去,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雙大手操控著一切。

但是這天下間,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力。

想到這裏,陳灝的心頭一震,再次看向姜國舅時,只見姜國舅頹然的坐在地上,盯着地面發獃。

油燈的火苗微微晃動,光線幽暗,黑暗中看不清楚姜國舅的神色。

陳灝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兩隻手不由得用力的搓了搓臉頰,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任何事情都經不起仔細推敲,他有時候也會控制不住去想,只是不知道姜國舅此時心裏又是怎麼想的。

「三公子的毒你不用擔心,其他的不敢保證,但是解毒,這天下間我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陳灝呵呵傻笑兩聲,似乎要把這密室里的所有壓抑通通趕走。

「有勞陳公子了!」

姜國舅終於靈魂歸位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抓着桌腿一點點向上,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

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顫抖的端起桌子上的油燈。

轉身向著床的方向,蹣跚的走去,姜國舅轉動床沿邊的一個柱子形狀的東西,只見密室的一面牆壁緩緩升起,一個巨大的洞口出現在了陳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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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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