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您認識柳如意嗎？
陳灝端著自己蒸的包子，應該說是一籠蒸餃，放到了自己之前的桌子上，就著豆漿開始大口大口的吃着起來。
看着吃着很香的陳灝，店老闆總算是回過味來了，這小子是完全看不上自己店裏做的包子，當着他的面兒自己做自己吃。
店老闆心中有些不服氣，拿起一個自己做的肉包子咬在了嘴裏，覺得味道很不錯呀，辣辣的非常夠味，是他喜歡的味道。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風捲殘雲的吃相，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難不成他的包子與關東鎮的包子差別那麼大嗎？
「老闆，謝了！」
陳灝吃飽了，在桌子上放下了一塊碎銀子，拿起桌角上倚靠的油紙傘，邁著大步走出了店裏。
整個過程，店老闆都沒有說一句話，非常受打擊似的，走到了陳灝的那一個桌旁，把銀子收了起來。
看到包子籠里還剩下的一隻包子，實在沒忍住，拿在嘴裏咬了一口，面上的神情忽然呆住，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公子！」
店老闆攥着手心裏的銀子，忽然沖向了店外，只是外面的細雨依舊，煙雨蒙蒙的只能看見幾十米遠。
哪裏還有那少年的影子？
店老闆一時覺得手中的銀子是那麼的硌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這次的辣椒實在是太過火了。
而這時店裏面，之前那個在角落裏剁肉餡的店小二，走到了剛才陳灝的桌子旁，伸著腦袋看了一眼門外細雨中的店老闆，拿起剛才店老闆吃剩下的一口包子，咬在了嘴裏。
恐怕陳灝也沒有想到，他這次的無心之舉，讓這個小鎮多了兩家大陸聞名的包子店。
而此時陳灝早已經走遠，在細雨中在這個小城鎮里漫步，尋找著辛林柳氏的蹤跡。
一個窄巷裏，一個衚衕口，一個大門敞開着大門口，一個身穿灰色大褂的老婆婆坐在一個木凳上，拿着針線縫縫補補，灰色的大褂上有好幾處補丁，老婆婆看起來很蒼老，頭髮幾乎全白了，一雙手顯得更加蒼老，滿是裂紋，有些已經裂出了口子，冒着血絲一樣。
一隻黑白色的花貓卧在老婆婆的腳邊，慵懶的打着瞌睡。
風輕輕地吹着，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一個青衣少年打着油紙傘靜靜的走在這條窄巷裏，看到了這位拿着針線的老婆婆，忽然停了下來。
小貓咪警覺的「喵嗚」了一聲，炸了毛一樣的嗚嗚的對着陳灝叫了兩聲，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那老婆婆手上的針線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頭也沒抬的繼續縫縫補補。
「老婆婆，可否向您打聽個人？」
陳灝猶豫了一下，向前走進了幾步，打着傘蹲在老人的面前，一般這樣的老年人，都是有着豐富的生活閱歷，認識的人知道的事情也多。
「你要問誰呀？」
老婆婆一就是頭也沒抬的，蒼老的聲音低喃出聲，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
「辛林柳氏！」陳灝道。
那老婆婆手中的針線停了下來，全身輕顫了一下，雖然很輕，但還是被陳灝察覺到了。
陳灝心中有了底，這老太太一定知道辛林柳氏在哪裏。
「你找辛林柳氏做什麼？」老婆婆就是問道，繼續縫補手中的衣裳。
「小子自金陵城而來，代家師來看望故人。」陳灝回答。
這次他是藉著學院的名頭，既然柳如意曾經是明德學院裏的學生，那麼定然認識許多金陵城裏的人，即便是沒有過深的交情，也沒有什麼朋友，但是學院裏的夫子肯定認識，即便是於夫子沒有打過太多的交道，不是還有孟子義院長嗎！
「金陵城來的啊！」老婆婆又是低聲道，忽然變沒了聲響。
「婆婆，您可知道柳氏的住處，家師特地讓小子來看看的。」
陳灝蹲在老婆婆的面前，側頭看着這老人，自始至終，這人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像是懶得理他，但是又不趕他走，應付他一般。
「不知道。」
老婆的臉忽然拉的很長，緊緊抿著嘴巴，眼皮大啦著，這樣子這已經在攆人走了！
嘿，這老太婆！
這是壓根就不想告訴他呀！
陳灝心中有氣，卻似乎又拿這老太太沒有辦法。
只是蹲在地上賴著不走，老婆婆一個補丁補完了，終於抬了抬眼皮，看着地上耷拉着腦袋蹲著的少年，神情複雜，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又繼續縫補她的衣服去了。
「婆婆，您知道柳如意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陳灝猛然的抬起頭，對上老人有些渾濁驚詫的眼睛。
他心中篤定，這位老人必然是知道，又或者是認識辛林柳氏的人的！
只是老人看着他的臉，他的眼睛，渾身都在劇烈的發抖，裂著口子的手顫微微的指着他。
「你、你、你是誰？」
老人的聲音都在發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陳灝也是驚訝，瞬間一股異樣的感覺溢滿了心頭，這老人佈滿溝壑的臉龐，竟然給了他一種怪異的熟悉感，就像是這個人是他已經認識許久的的人。
就如同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我是柳如意的兒子！」陳灝不知為何，突然衝動說出了口。
眼前的老婆婆聽到了他的話，更是淚流滿面，渾身打的哆嗦，從木凳子上站起來，佝僂的身體蹣跚向前，一步一步的向著陳灝走來。
一隻手向前伸著，像是拼盡了力氣，想要往前摸住陳灝似的。
陳灝起身，上前一步拉住了老婆婆的手，掌心處傳來的粗糙的感覺，讓陳灝莫名的覺得有些心疼。
這是一雙什麼樣子的手啊，像是飽經風霜，寫滿了故事一樣，把世間的艱難苦恨全部都經歷一遍的手。
「婆婆，您認識柳如意嗎？」
陳灝又問，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甚至自己的心臟也在打顫，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認識，怎麼可能認識！」
老婆婆另一隻手上前，在陳灝的臉上婆娑，眼淚滾滾，流不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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