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北堂天齊
而這邊,都汝明被成功的趕走了,包廂里只剩下了陳灝、西梁國師和面具人。
包廂里非常安靜,陳灝的視線一直打量著西梁國師身後的面具人。
這個人身材瘦削,背脊挺拔,瘦而不柴,身材好的不得了,一柄長劍背在身後,比尋常劍身長許多,劍身一場,劍柄與劍鞘都是通體漆黑色,只是不知道這柄劍拔出來又是個什麼樣子。
「自己人!」西梁國師淡淡道。
以為陳灝不信賴這個人,希望這個人也出去。
「如此年輕,如此境界,怕是在哪個國度,都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吧!」
二十多歲,九品中期,除了他與陳圓圓、司徒晴天幾個另類,眼前這人是他所見的所有人中,資質最好的一個。
與他遇到了許多奇遇不同,這個人應該是生來就有着超出尋常之人的資質,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
陳灝側頭,眼睛緊緊盯着那面具人的一雙眼睛。
只有從這個人的眼睛裏,方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只是面具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表現出任何欣喜,反而握緊了背上的劍柄,渾身散發出來濃濃的肅殺之氣。
陳灝的神色也是微微詫異,一開始他只以為此人有些超乎尋常的天姿,但是這人身上濃烈的殺氣絕對不是一般的習武之人該有的。
這種氣場,這種殺氣是經歷過生死搏殺才能擁有的,這人要麼是別人訓練出來的死士,要麼是從戰場回來的。
但是如此天才的一個人,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沒有人會把他訓練成一個殺人機器般的死士,所以此人從戰場上回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到這裏,陳灝的心中隱隱有了一些頭緒,似乎此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你對他很好奇?」
西梁國師微微抬手,面具人才收起身上的殺氣。
「有那麼一點,只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比他資質好的人,有些感慨罷了。」陳灝慫慫肩膀。
若說如此天才人物,可不僅僅是眼前的面具人,今日坐在輪椅上的這個人,曾經也同樣是個非常驚艷的人物,只不過被人廢了,變成了如此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藥王谷沒有嗎?」
國師輕笑着,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臉悲戚之色。
「我們只是一群大夫,比不了。」陳灝也是輕笑,氣氛一片融洽。
「你真會說笑。」國師道。
端起茶水微微抿著,行為舉止說不出的優雅,像是受到過良好的禮儀教育一般。
「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似乎也不好。」陳灝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看着眼前輪椅上的人,雙目失明,雙腿俱斷,一張臉面目全非,猙獰嚇人。
應該先是被人下了毒,又廢了功夫,再然後挑斷了手筋腳筋,而雙腿的骨骼又被人捏碎。
至於皮膚上的燒痕,定然是最後被人丟進了烈火之中。
只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來。
「你什麼都不用做!」國師搖搖頭。
陳灝看着眼前此人,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其實真的什麼都不想管,因為這一切又與他何干,但是今日遇到了,他若是什麼都不做,怕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怕是以後見了明月,又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而眼前此人,不是別人,而且昔日北虞太子,北堂天齊,明月的大哥哥。
北堂天齊自生來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不僅有些過人的才華,武道資質也是一等一的,這樣的人又生在了皇室,早早的便表現出來了超乎常人的天姿,被北虞皇室重點保護培養著。
北堂天齊不僅僅是北堂皇室的驕傲,更是整個北虞國的太陽,北虞皇帝北堂墨煜對這個兒子也是寵愛到了極致,早早就立為太子,送往四大宗門之一的,天下第一樓—雪樓習武修鍊。
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北虞國敗了,可以說是慘敗,北虞皇帝失蹤,北堂天齊收攏殘餘勢力準備死守上京。
只是被人下毒暗害,幸好身邊有一群死忠之人把奄奄一息的北堂天齊帶了出去,秘密送往了藥王谷,才得以保了一命。
這中間自然有西梁國的幫助,所以北堂天齊便留在了西梁國。
等待機會。
「你的腿能治,你的眼睛也能治,唯有你的臉可能有些麻煩,怕是很難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陳灝搖搖頭。
肌膚再生,骨骼再生,都是違背自然法則,只有神葯能治,只是神葯可遇而不可求,並不是去找就能找到的。
唯一好治的便是此人被毒瞎的眼睛。
「你看都沒看……」
輪椅上的北堂天齊雙手顫抖著,杯子掉落在地也不自知。
恢復如初,是他不敢奢望的,但是能清楚的看到這個世界,能再次自己行走,都是他現在奢望的。
「一年前也許還沒有可能,但是今天完全可以!」陳灝沖他點點頭。
這個人的樣子太過凄慘,也許並不是因為明月的原因,他都想做些什麼。
「我沒有神葯了!」
北堂天齊看着陳灝,神色複雜而頹然,欲言又止,卻又滿是希冀。
當初他的一條命就是一年前,用北虞皇室收藏的一顆神葯,送去了藥王谷才保下來的,若是當時能治怕是早就治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是藥王谷弟子,自然有一些特權。」陳灝搖頭。
「你有什麼條件?」
北堂天齊眼睛用力的睜著,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樣子,只是無論怎麼看,都不能看太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臉,只能隱隱約約的感覺的出來,這個人是個少年模樣。
「我希望……」
陳灝微微嘆氣,站起身來,神色複雜的看向北堂天齊:
「我希望無論你以後做什麼事情,都不要隨意殺害普通老百姓。」
「那我北虞的百姓呢?我上京幾十萬百姓呢?難道他們就該死嗎?」
北堂天齊忽然情緒激動起來,兩隻手用力的攥著輪椅上的兩邊扶手,手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上身都在想要拚命的立起來,沖着陳灝大吼!
「我只問你答不答應!」陳灝又是沉聲問道。
以前的事情,他改變不了,以後的事情,他會拚命而為!
「我不知道!」
北堂天齊頹然的坐回輪椅上,他曾經發過誓,要讓南安國血債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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