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夜談

「那一共有幾片？」陳灝又問。

「九片！」陳沖回答。

「差了兩片，加上東瀾國女皇手裏的一片，就只差最後一片了。」陳灝沉思。

將七塊羊皮紙拼在一起，缺失的恰恰是最中間核心的兩塊，就像是一張完整的紙上面，扣出來了兩天！大窟窿。

「最後一片在哪裏？」陳圓圓插嘴問道，對這地圖也是充滿了好奇心。

「不知道！」陳沖又答。

陳灝低頭研究著這桌面上殘缺的地圖，因為缺失了關鍵部分，所以很多路線都被從中間截斷了，但是一份地圖並不是殘缺了就不可以用了，要看目的地在哪塊上面，若是能將目的地找到，應該可以推算出來中間缺失的路線。

也就是只要知道最終目的，找到通往目的地的正確的道路也就事半功倍了，即便沒有路，再想法子就是，辦法總是有的。

「那就看女皇手裏是哪一部分了！」陳灝沉聲道。

「是不是把女皇手裏的那塊拿到了，我們就能挖寶藏了？」陳圓圓一臉興奮，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映着燈光尤為明亮。

「有一半的可能！」陳灝回答。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走。」陳圓圓一拍桌子，鄭重其事的決定。

「你該回家了，姑娘家家的，天黑了還不回去，成什麼樣子！」陳灝眉頭直跳。

看陳圓圓這架勢，是準備與他一同去東瀾國了？

「我今晚……我今晚……」

陳圓圓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打量了一圈這間不大的屋子，最終也沒有說出來要留宿的話。

「你先回去跟你爹爹說一聲，明天一早我們在湖邊匯合！」陳灝面色平靜，看向陳圓圓的眼睛道。

「也好，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好多東西都沒有帶！」陳圓圓一想也是，點頭答應。

反正約好了是明天一早再走，還有一晚上的時間，時間充裕，她還可以回去跟家人告別，然後做些準備，好多衣服都沒有帶呢。

想到這裏，陳圓圓也不再逗留，與眾人道別，便離開了。

尚老頭很識趣，出了屋子關了門，把時間留給這對父子。

「你不準備帶她去？」陳沖問道。

知子莫若父，陳沖一眼就能看出來陳灝的打算，陳圓圓還是單純了點，一句話就把她哄走了。

之所以這麼簡單，還是陳灝從來都沒有對她撒過謊。

「太遠了，而且這次時間可能會很長。」陳灝低聲道。

直覺告訴他，去了東瀾國，也許並不是認親戚這麼簡單，若真如此，早在很多年前就找他父親不是更合適？怎麼會輪到他的身上？

從藍穹與藍牧歌對父親的態度來看，顯然有許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直白的說，或許父親與東瀾國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似乎隱隱帶有些許敵意。

這份敵意奇怪的是沒有轉嫁到他的身上，又或者還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其實帶着也挺好！」

陳沖低頭，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為什麼？」陳灝詫異。

他不覺得陳沖的意思，是讓他帶着陳圓圓培養感情，好讓他早點結婚生子。

「她很厲害！」陳沖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又問：

「那隻火鳥是不是聖獸？」

「是聖獸朱雀，可以稱它為火鳳凰！」陳灝回答。

「你的那條龍，是魔鬼大峽谷的那隻小東西吧！」陳沖又問。

「你認識龍？」陳灝疑惑。

這還是陳灝頭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龍」這個字，小白自出現，還沒有人能真正認出來他真正的品種，當然見過的人並不多。

「白雲山有書記記載，身長，有鱗爪，能行雲布雨。」陳沖點頭。

「也就是說在宗門典籍里能看到！」陳灝再一次確定。

看到陳沖點點頭，心中一想便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聖獸如此強大的生物，定然是這世間最頂尖的存在，能遇到的人也一定是有大氣運的人。

宗門將信息封存起來，只有最頂尖的一些人才能看到，也是理所當然。

「那白雲山是不是有聖獸？」陳灝略一沉思，立刻問道。

「有！」

陳沖眉頭一挑點點頭，眼睛裏有些放光。

他知道自己兒子聰明，但是沒有想到這麼聰明，臉上頗有幾分驕傲。

「也就是說，各大宗門都有聖獸。」陳灝又問。

看到陳沖點點頭，心中終於明了。

原來衡量一個宗門是不是頂尖宗門的條件之一，就是要擁有一頭聖獸。

白雲山有聖獸，星雷宗有兩頭聖獸白虎，其他各大宗門應該也有，藥王谷應該也有，只是他待的世間不長，並沒有發覺。

與聖獸相比，這些王朝中的神獸，那就是小兒科了，不過是一些實力強大一些的異獸而已，連靈獸都算不上了。

「宗門遠比世間看到的要強大，也不是說因為有大宗師才是宗門，幾大宗門裏，宗師不過是一個**，區別於普通武者的一個分界線。」陳沖緩緩說道。

「宗師多如狗？」陳灝問。

「胡說八道！」

「啪」陳沖一巴掌直接排在了陳灝的腦袋上了，力氣挺大，又帶有一點寒意，瞬間讓陳灝清醒了許多。

說宗門的宗師多如狗，確實不妥，畢竟父親與宗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那位陳王后，他的親奶奶，也是宗門的人。

「爹，你是白雲山的弟子嗎？」陳灝揉着腦袋問。

心中有些抱怨，就沒有遇到比他的情況複雜的，這亂七八糟的身世不說，還有這些理不清楚的親戚朋友的關係，好像所有人都與他有關係，又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不太熟。

他就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混子一樣，看着別人忙忙碌碌的，卻又幫不上忙，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好像所有人都瞞着他搞事情，他這個爹就是一個典型。

也許，這是一種保護吧，陳灝這麼想。

「是！」陳沖點頭。

「那我呢？」陳灝問。

他竟然對自己一無所知。

「你不是！」陳沖沉聲道。

「我為啥不是？」陳灝滿腦子都是問號。

陳王后是白雲山弟子，父親是白雲山弟子，那他也應該是白雲山弟子才對，這就像是那什麼妥妥的一代、二代、三代。

生來不就應該是天之驕子的存在，竟然落到飯都吃不飽的存在。

「你娘說，一定要讓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下去。」陳沖聲音低沉落寞，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在房間里蔓延。

我娘……

陳灝微微嘆了口氣，那位未曾謀面的娘親，只從別人的隻言片語里便能知道，是個非常開朗樂觀的人，性格也是活潑的要命，又能幹出來私奔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情，一定是個思想非常前衛的人。

只是紅顏多薄命，她的美好只能活在別人的記憶里了。

「是不是因為我經脈狹窄？」陳灝瞬間明了。

問題還是出在了他的身上，他這個身體一開始，確實不適合待在宗門裏，不能練任何武，還不被人給笑死。

「我想着帶你多走一走，說不定能遇到什麼轉機。」

「可是後來，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陳灝問。

問的是父親為何突然就離開了，一開始一直守着他，突然就撒手不管了，在他依然經脈狹窄，沒有功夫傍身的情況下。

「我不能擋住你的氣運。」陳沖道。

「氣運？天命之子？你們就那麼確定是我？」陳灝突然明白了，原來原因在這裏。

「嗯」陳沖點頭應了一下。

「你爺爺就是天命之子。」

「你們是怎麼判斷的？這種事情就不怕搞錯了？萬一判斷錯誤，後果豈不是很嚴重？」

「不會搞錯，你爺爺說過，天命之子覺醒之前與常人無異，覺醒後會擁有智者的智慧，救萬民於危難之際。你發現新穀物，教會百姓尋找食物，讓千千萬萬的人都活了下來！」陳沖說道，語速很快，情緒又些微激動。

一個時時刻刻守在兒子身邊的父親，怎麼可能沒有發現自己兒子身上的變化，只是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小心翼翼的觀察。

他發現自己兒子有可能是天命之子的時候，心情又是多麼高興。

「沒有那麼誇張吧，只不過養活了村子裏百十人罷了，哪裏有千千萬萬的人。」陳灝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是頭一次聽到父親說那麼多的話，還是這樣不留餘地的誇獎他。

他心中越加確定，天命之子的事情，一定是那個陳王胡編亂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解釋他自己當時為何突然變得那麼厲害的原因。

他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運氣好有人在前面做了鋪墊，也就省了他的很多事情。

根本就不需要過多解釋，便有人把所有事情都腦補出來了。

天命之子，似乎也不錯！

「很多很多人，你發現了很多能食用的野菜，製作的捕魚工具，還有獨輪車，尤其是發現了大豆，製作了豆腐，你讓很多人活了下來……」陳沖回答。

這些東西，可不僅僅是一個村子受益，而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向外傳播了出去。

這是一個人少地多的年代，只要去尋找，到處都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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