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封后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封后

或許因為白天的一場大雨,這個寂靜的夜裏,天空似乎特別深邃,零星的飄着幾朵雲彩,皎潔的月亮懸掛在正當空,似乎在審視着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靈。

皇帝安瀾是怎麼也睡不着覺,睜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樹影,白日裏發生的所有事情歷歷在目,在眼前一一重現。

很多事情真相大白了,皇帝再也不用費盡心思去找什麼天命之子了,也用不着再猜疑任何人,可以好好的用心治理他的國家了。

但是知道了真相,皇帝陛下便更加的睡不着覺了,因為這個天命之子,似乎是他僅憑自己的力量是沒有辦法除掉的。

天命之子,眾望所歸,一統天下,千秋萬載。

現在不是天命之子擋住了他的路,而是他擋住了天命之子的路,天命之子必然要除掉,不除掉怕是他這個皇帝做不了多久了。

一聲輕微的嘆息聲。

皇帝身側躺着的正是懷有身孕的婉妃,北堂婉兒側身躺着,背對着皇帝,不平穩的呼吸聲說明她根本就沒有睡着。

「怎麼還沒有睡?」皇帝坐起身,探過身來。

北堂婉兒的眼睛一直緊緊的閉着,一言不發。

皇帝心中有些氣悶,他也不知道是如何惹得婉妃生氣了,今日自回來就再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都過去了,莫要胡思亂想了?」皇帝輕聲問道,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體貼。

對於婉妃,皇帝心中也是有幾分喜歡的,皇帝年齡大了點,越發的喜歡安靜簡單的東西,婉妃性格單純識大體,從來不爭不搶,與人起衝突也總是忍讓為先,而且非常聰慧會說話,上至宮中的一些老妃子們,下至最低等的宮女太監,婉妃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以禮相待。

在後宮裏婉妃的口碑,那是一等一的好。

皇帝很欣賞婉妃,但是要說多麼多麼喜歡多麼愛,那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他不過是喜歡乖巧懂事的罷了。

但是今日婉妃不要命的去救他,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這個女人救了他,讓他不得不感動。

「你哭了?」

皇帝的手不經意的碰到了北堂婉兒的枕頭,枕頭已經被浸濕了一大片,北堂婉兒不知已經哭了多久,無聲無息的,皇帝能感覺到他沒有睡,但是沒想到她一直都在偷偷的哭泣。

只是北堂婉兒依然背對着他,仍然不要不語。

「是不是白天嚇壞了?我這不是沒事!」

皇帝忽然很感動,輕輕的將北堂婉兒攬在懷裏,輕輕拍著安慰著。

以為北堂婉兒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偷偷的哭,自我感動,腦補了許多事情。卻不知道這眼淚與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但是皇帝不那麼想,皇帝現在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心裏想着這也許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全新全意對自己好的人,一顆心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有的時候也會衝動,比如皇帝,一輩子習慣了理智,但是在這溫柔的夜色里,明亮的月光下,皇帝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被觸碰到了。

「你做朕的皇后可好!」

皇帝輕輕拍著北堂婉兒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道。

本以為這是世間最美好的情話,但是北堂婉兒卻是普通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身體猛然緊繃,一把打掉皇帝的手,坐起身來,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驚恐萬分的神態,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貓兒一般。

「不要,千萬不要!」

北堂婉兒帶着哭腔的聲音,驚恐莫名又悲戚萬分,像是皇帝說的不是什麼天大的恩澤,而是天塌下來的要命的禍事。

「你不想?」

皇帝的聲音微沉,一種莫名的冷意籠罩開來,他沒有在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睛裏看到一絲的欣喜之色,反而是深深的排斥與恐懼。

「我……配不上……」

北堂婉兒也是被皇帝眼中的冷意給嚇到了,訥訥道。

「怎麼不配,朕說配的上就配得上。」皇帝冷冷道。

「我是庶出,配不上……」北堂婉兒又道。

北堂婉兒的突然出現,總得有個好的身份,對外宣稱是因為自幼體弱多病,為祛除病災打小就養在寺廟裏,長大后才接回來的。

但是身份畢竟是假的,若有人細查,會有許多破綻,也就有了第二個版本了,說上官府的這位小姐,其實是外室所生,親娘死了,才被接道府里,上官府里有三個少爺,也沒有小姐,為了讓她能入宮,才把她記到大夫人的名下。

「你是因為這個?」

皇帝忽然輕笑,一把將北堂婉兒攬在懷中,心道這女子還真是善良過了頭,這個時候還替他着想,不願意做皇后也僅僅是因為自己身份不夠,怕給他抹黑。

但是她卻不知道,他早就把她查得清清楚楚。

皇帝卻不知道,他自以為的真相,也不過是別人故意放給他的罷了。

北堂婉兒低着頭,眼瞼低垂,不要不語,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睡吧,所有的事情朕會好好安排的。」皇帝安慰。

……

且說陳灝從姜國舅的府里離開,便向著雲陽湖畔走去,雖說以至後半夜,但是離天明還有好幾個時辰,陳灝想儘快出發,以免被陳二小姐纏上,非要鬧着去。

東瀾國停駐的那一片湖畔,河岸邊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已經冒出來了許多綠色的野草與野花,春天的野菜也尤為肥美。

空地再往前,是一大片樹林,陳灝從樹林里鑽出來,便遠遠看到一個身影,面對着他的方向,淺淺的笑着。

一雙如水的桃花眼在月色下,尤為溫柔美麗,與身後的雲陽湖的湖水交相輝映,美麗極了。

陳灝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停住了腳步,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眼竟然認成了陳二小姐,但眼前的這女子清的眼神,一股淡淡清冷絕塵的氣質,是陳二小姐所沒有的。

陳二小姐一直都是像火焰一樣熱烈的,直來直往,才不會忽然變成了這樣安靜。

所以這是陳大小姐。

想到這裏,陳灝向前走去,雖然不知道陳大小姐為何會在這裏等他,但是對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只是陳灝向前一步,忽然面色大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被湖面上的風吹了過來,直接撲在了他的臉頰上。

陳灝大驚失色,再也顧及不上陳大小姐為何回來,而是向著那湖面上飄蕩著的一片船隻奔去。

只見那船隻的下方的湖面上,密密麻麻飄着的都是屍體,所有的屍體都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一個又一個的屍體飄在水面上,流出來的血跡染紅了湖面。

陳灝悲從中來,冷冷的看向那最高的船隻的甲板上,一個小小的身影面向著他這邊,異於常人的漆黑的瞳孔,似乎在與他對視。

但是陳灝心中清楚,藍牧歌是看不見他的!

也許,藍牧歌已經知道他來了。

「這些都是昨天白日那些死去的人的親人,更多的是宮裏的李貴人、梁嬪與趙嬪派來的人。」陳媛媛的聲音在陳灝背後響起。

這些人是白日裏那些死去的人的親屬,他們心中可能非常清楚,這仇難報,但是還是來了,白白搭上了性命。

那船隻甲板上,那高高之上的小小身影,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取人性命?

「哥哥,你來了!」

藍牧歌的耳朵動了動,似乎確定了什麼,向著這邊輕聲喊道,嘴角帶笑,天真無邪的孩童模樣。

「一定要殺人嗎?」

陳灝的心中滿是憤怒,眼神冰冷,拳頭攥的緊緊的,渾身充斥着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氣。

「你要殺我?」

藍牧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逐漸消失的無形無蹤,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儘是不可思議。

「殺人者,人恆殺之!」陳灝冷冷道。

他真的無法忍受藍牧歌如此行徑,所作所為都沒有一絲的道德底線,殺人沒有一絲手軟,取人性命比殺雞還容易,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迷上了螞蟻在腳底下發出的聲音。

於他而言是快樂,於螻蟻來說,便是滅頂之災。

「」所以,你還是要殺我?」

藍牧歌又問,幽怨的語氣里滿滿的質問,毫不掩飾的傷心難過,一雙眼睛裏也是蓄滿了淚水。

陳灝的的心沉了下來,即便是現在多了一絲冷靜,也仍然不能釋懷,藍牧歌只不過是與他有着血緣關係的弟弟,但是他也不能如此縱容他,藐視生命,腳踏生命。

「除非你以後不再隨隨便便殺人!」陳灝低聲道。

湖面的風把他的話傳到了藍牧歌的耳朵里,久久沒有回答。

「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他們來殺我,難道我不能還手嗎?」藍牧歌冷聲質問。

「那是因為你殺了他們的親人,你可以那麼做,可以不殺人,只要把他們趕走就好了!。」陳灝朝着湖面怒吼。

他的心中的墳墓急需要發泄出來!而藍牧歌就在眼前,就是罪魁禍首!

他那也不能打,啥也不么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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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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