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叛徒
「這鐵鏈是用域外隕石煉製而成，沒有鑰匙，你們是打不開的！」國舅爺冷笑一聲道。
這麼重要的鑰匙自然是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被這些人找到？
「國舅爺，要怎樣你才肯交出鑰匙？」方立成看向國舅爺，再次開口問道。
「我要知道是誰舉報的，不給老夫一個解釋了，休想從老夫這裏拿到鑰匙。」姜國舅怒道，胸口起伏不定，眼中的冷意愈加言重。
方立成如此興師動眾，若是只憑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帶人衝進了國舅府，顯然是說不通的，也難以堵住眾人的口。
唯有一個解釋，確實有什麼舉報人，很有可能還是國舅府里的人，並且是國舅府里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因為只有一些最親信的人，才有可能靠近後山。
此時的姜國舅心裏開始想着誰是叛徒，他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國舅爺，你是執意違背陛下的旨意嗎？」方立成又是沉聲問道。
心中卻是清楚，想用皇帝來壓制姜國舅，怕是沒有什麼效果了，只看今日結果，若是真如他們所預料，國舅府也不過是個開始。
「是老夫違背陛下的旨意？還是陛下已經容不下老夫了，怕是你我心知肚明。若是僅憑一個莫須有的借口，就來國舅府放肆，老夫這也不是什麼國舅府了，比花街柳巷也不如。」姜國舅冷冷諷刺道。
方立成目光微沉，冷冷的環視四周，城衛守備軍已經將整個國舅府團團包圍，怕是已經驚動了金陵城裏的所有人，但是衝進來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在國舅府里為所欲為，最起碼不能傷及這裏面人的性命，尤其是姜國舅的性命，因為姜國舅是安康最大的士族，姜氏里地位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物。
「把人帶上來！」
方立成一揮手，立刻有兩名士兵帶上來一個人，看到來人，姜國舅的視線里也出現了驚疑之色，似乎沒有想到國舅府里的叛徒會是這個女子。
「翠玉？」姜國舅驚道。
翠玉是姜書璃的貼身丫鬟，是姜夫人買下來的一個小丫頭，一直伺候着姜書璃，因為姜書璃的原因，姜國舅對她也特別照顧，給了她許多特權，即便是姜書璃離開的這段日子，待遇也沒有降低半分。
因為姜國舅知道姜書璃信任這個小丫頭，所以不敢輕易得罪，只想着姜書璃回來后，這個小丫頭從中間說些好話，兩父子之間的關係能夠長久融洽，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是個叛徒！
「國舅爺，小人在後山發現了煤炭，想着後山下面埋着可能是煤礦，就準備去告訴縣太爺，沒想到遇到了方大人！」翠玉走了過來，在離姜國舅十餘步遠的距離處，便停了下來，只是微微屈膝拂了拂腰，算是向國舅爺行禮了。
「翠玉，我自問待你不薄，府里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要想着要至姜某人於死地？」國舅爺冷笑連連，眼睛兇狠的看向翠玉。
只是翠玉面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如此，嘴角上揚，眼裏輕笑，神態里儘是嘲諷，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國舅爺看在眼裏。
「奴婢只是發現了媒體，我朝律法有雲，若是發現礦脈不上報者，一律死罪，奴婢只是一個弱女子，怎敢違背當朝律法，自然要報給朝廷。」翠玉側着腦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話里話外有理有據，沒有半分破綻。
只是出賣了國舅府的她，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是老夫看走了眼！」
姜國舅冷聲道，恨恨的看着這個得意洋洋的女人，怕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國舅爺，鑰匙呢？」方立成提醒。
他才不管這兩人現在究竟有多少話要說，他需要立刻去這後山上看一看，看看是不是皇帝所要的結果，然後速速回去報告給皇帝。
至於國舅府、國舅爺，都不是他能夠有資格左右的。
「鑰匙，自然在老夫的手上！」
國舅爺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翠玉，眼睛裏的寒氣愈加濃烈，讓正處在自得心裏的翠玉忽然一凜，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只是再抬頭，國舅爺已經緩緩向著鐵門處走去，一步一步的，沉重而又有力。
只見國舅爺走到鐵門旁，從手腕處摘下一隻串珠，這串串珠由九個橢圓形的珠子串成，每個珠子都是鏤空的，上面雕刻着看不懂的花紋和圖案。
也不知國舅爺按到了哪裏，一個串珠忽然就變了形狀，與相鄰的串珠忽然間就扣在了一起，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的串珠被扣在了一起，最後九個串珠直接合成了一個整體，變成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鑰匙。
「這種奇淫巧工，沒有正確的方法，就算你們得了這些珠子，也合不到一起，打不開這鏈子。」國舅爺拿着鑰匙在手中揮了揮，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立成。
「那就有勞國舅爺了！」
方立成微微側身，像是表達謝意，只不過國舅爺可不覺得此時此刻值得感謝，更不可能會回謝。
「一個最下等的奴僕，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府里的，只不過看着主人過得滋潤，心中嫉妒罷了。」姜國舅的臉上竟然漾出了一絲微笑。
手裏拿着鑰匙，開始靠近鐵鎖扣的鎖眼。
「事關煤礦，不得有絲毫差錯，陛下也非常重視，還請國舅爺多多包涵。」方立成微微嘆息一聲。
煤炭的用處何其多，尤其是總在冶鍊，想要打造最好的武器，必然要用最好的煤炭，近些年戰事就沒有停過，朝廷需要大量的煤炭。
但是方立成心中卻是清楚，他們絕對不是來找什麼煤炭的。
「這後山老夫平日裏種些花花草草的，其實也不怎麼來，主要是怕下人不懂事，惹得夫人不高興了，這才把它鎖了，誰知今日又鬧這麼一出。」
國舅爺說着，手中的鎖扣「啪」的一聲應聲而斷，而他手中的鑰匙，不知為何又變成了九顆橢圓形串珠的樣子。
「方大人，請！」
姜國舅不僅把鎖扣打開了，還用力的把鐵門打開了，相連的兩扇鐵門被姜國舅一一推開，推到了最打開的位置，姜國舅站在門旁，面帶微笑，對着方立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是打開大門，邀人做客才有的待遇。
「有勞國舅爺了！」
方立成眉頭緊蹙，疑惑的看向姜國舅，他此時也不知道國舅爺心中賣的什麼關子，但是據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國舅爺絕對不可能如此平靜才對，難不成是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擲了？
想到這裏，方立成心中開始有些猶豫了，無論他們今日來的目的如何，總之如此豪橫的闖入了國舅府，已經與國舅府撕破了臉，也許早在好幾年前，國舅爺便已經與皇帝撕破了臉，只不過雙方中間還有那最薄的一層紙，這一層紙絕對不是他方立成能夠有資格捅破的。
想到這裏，方立成下了馬。
「你們幾個跟我進去，其他人在這裏守着！」方立成大手一揮，立刻有十人左右上前，排長隊站在方立成後面，等待方立成出發。
「她也跟着吧，說說她是在哪裏發展煤炭的，老夫也是好奇，這後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夫這幾十年也算是踏遍了千百遍，從未發現什麼煤炭，若真的發現了，怎麼可能會留那麼久？」姜國舅深深的看向翠玉。
指着她向方立成提議。
「你也跟着！」方立成點點頭，沒有拒絕。
翠玉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不過卻沒有反駁，立刻上前走了幾步，跟在了方立成的身側。
「方大人，請！」姜國舅沒有再多言，立刻上前帶路。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墊上了一些細碎的石子，蜿蜒曲折的向著山上延伸，直到後山茂密的叢林深處。
姜國舅率先走在最前頭，帶着方立成往山上走，盡地主之誼。
石子路的盡頭，路忽然陡峭起來，變成了蜿蜒盤旋的石梯，一步一步的向上攀岩而上。
也許是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雨，又或許剛剛是清晨，又是在山上，空氣中還帶着一些水汽，這些石階看起來非常乾淨，非常嶄新。
「老夫這裏，可從不允許下人進入，尤其是最低賤的奴僕，不知你是在哪裏發現的煤炭，自己帶路吧。」姜國舅冷嘲熱諷。
翠玉的臉漲紅了起來，張了張嘴，沒有反駁，畢竟她在姜家，可是一直都是以奴僕的身份生存着。
「走啊？怎麼不走？莫不是撒謊，欺君罔上，可是要殺頭的！」國舅爺忽然心測測道。
「往這邊走！」
翠玉看了一眼腳下的石階沒有猶豫，立刻踏了上去，沿着石階拾級而上。
姜國舅也是沒有猶豫的依次而上，身後跟着方立成等人。
石階很窄，誰也沒有看到姜國舅嘴角的一種譏笑。
尤其是看向翠玉的身影，心中更是恨意滔天。
翠玉什麼身份，為什麼忽然去舉報了，肯定不是因為什麼煤炭。
只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翠玉是皇帝安插在國舅府里的一個棋子，在姜書璃身邊一潛藏就是十幾年。
怕是皇帝也沒有想到，這個棋子會有那麼大的用處，歪打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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