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去柳家
「那剛好，你們都來柳家吧，和孫神醫一起。」已經趴在了陳灝背上的柳宗林提議。
「我就不去了，現在雨停了，還會來許多病人的。」孫神醫急忙擺手拒絕。
眼神躲閃著，像是一點兒也不想與這兩名夜王谷的弟子有任何的交集，趕緊送走才是。
「孫神醫的帳篷太不安全了，待會兒我讓人騰出一間鋪子給你。」柳宗林又道。
「那怎麼行，不太合適吧，再說了，我們已經在辛林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該回去了。」孫神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你們回下河村嗎？」陳灝立刻問道。
他也想趁著現在有時間，去下河村一趟，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看看了。某些時候，下河村就像是他的第二故鄉一樣。
只是話剛落，孫神醫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慘白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下河村，下河村在哪裏？」
孫神醫心裏膽戰心驚的，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是如何知道下河村的？
「我先送他回柳家。」陳灝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孫神醫心裏在顧忌什麼。
也沒有多問，便背起柳宗林向著柳家的方向走去。
至於孫神醫願不願意跟着，這個也不強求。
「上次出現瘟疫，我還在下河村住了一段時間呢？小丫頭妮妮出生時我就在呢。」
陳圓圓忍不住沖着孫神醫做了一個鬼臉，這才跟上陳灝的腳步。
「孫神醫，孫神醫，帳篷找到了！」
「嘿，人呢？都去哪了？」
虎妞拖着厚重的帳篷，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左右看看，只看到一直望着介面發獃的孫神醫。
「都去柳家了！」
孫神醫恍然，貪戀着，摩挲着手中的一塊小小的木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有萬分不舍。
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避免的了的。
躲藏了那麼久，似乎已經到了該了結的時刻。
只是好像，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又或者永遠都不可能做好準備，因為他沒有勇氣面對。
「這麼快就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請藥王谷的神醫吃個飯，喝個茶？」
虎妞有些疑惑，不明白孫神醫為何見了藥王谷的弟子，反而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噓寒問暖一番，熟絡熟絡。
「我們還有多少銀子？」孫神醫沒有接虎妞的話，反而問道。
「除去今日從藥房裏結的葯錢，剩下的不足兩百兩，依照我們今天藥材消耗的數量，怕是只能撐個三五天。」虎妞拍了拍胸口。
她的武力值高，所有的銀子都由他保管。
「拿去都分給他們吧！」
孫神醫指了指街道上，大雨過後，一片狼藉，之前在街上擺攤的一些小商販，此時都在泥濘之中收拾著。
一個老阿婆不停地抹着眼淚，她今日出售的布匹，都是新染的，現在泡了雨水，全部都混了色，變成了花花綠綠的，怕是很難再賣出去了。
今日來的這些商販，大多數都有損失，只有極少數人保全了自己的東西，更有一些人全部都搭進去了，落了個血本無歸。
「都給他們？那我們怎麼辦？後面再有人來看病，我們就沒有錢買藥材了。」虎妞詫異道。
平日裏，孫神醫可是摳摳搜搜的，平時花一文錢都要想半天，省吃儉用的銀兩幾乎都用來買藥材了，今日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葯，竟然要把所有的銀錢都散下去。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的話。」孫神醫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煩躁的神情。
「那我可給他們了，真給了！」虎妞抱着錢袋子，一邊走一邊回頭。
直到走到街上，也沒有聽到孫神醫開口攔她。
這才知道，這次孫神醫是鐵定了心的把這些銀兩全部都揮霍出去。
「趙大娘，別哭了，這些銀子你先拿着。」虎妞走到賣布皮的老阿婆面前，丟了一塊碎銀子給她。
在老阿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走到了下一處攤位上。
「這……這……如何是好？」老阿婆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銀塊。
這麼一塊足足有一兩多銀子，怕是比她今日賣布匹還要掙得多。
「我怎麼能要孫神醫的銀子，孫神醫之前幫我瞧病都沒有收銀子，現在反過來給我銀錢，這萬萬使不得呀……」
老阿婆呆了半響，這才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拿着手中的銀塊去追前面越走越遠的虎妞去了。
這個集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后，虎妞才將手中的銀錢全部都散發了出去。
身後跟着一個又一個的百姓，一直又回到了孫神醫搭帳篷的樹下。
「孫神醫，你們是不是要走了？」老百姓走過來。
看到樹下正在發獃的孫神醫，神情落寞，面露苦澀。
「我這人就是閑不住，在辛林城也待了有段日子了。」孫神醫自嘲的笑了笑。
「孫神醫，你下次一定要再來啊，下次再幫我們瞧病，一定要收銀子呀。」趙阿婆捧着手中的銀塊，說着說着，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啊，一定要收銀子呀。」有人附和道。
氣氛很是壓抑，即便是雨後天晴的清涼，也先藏不了這裏凝聚出來的悲傷氣氛。
「再有下次，一定把這次的全收回去。」孫神醫呵呵笑了兩聲。
企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但是這次，好像沒有人附和他。
「孫神醫，這些銀子你們都帶走吧，留着路上當盤纏。」趙阿婆說着向前走了幾步。
手中的銀塊就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讓她拿着好不自在。
「我有醫術在身，到哪都少不了銀子，下次我找個有錢的大戶人家，一次收他個五百兩。」孫神醫笑笑，沖着人群擺手道。
「孫神醫你真是，把大戶人家都氣死了。」人群鬨笑，氣氛終於變得輕鬆了一點。
「這次，我們真的該走了。」孫神醫再次擺手，帶着虎妞，向著一條小路走去。
「孫神醫，我們去哪裏？」
虎妞背着一個包袱，包袱裏面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兩個人長期在外雲遊，負累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帶着。
「我們也去柳家。」孫神醫嘆了一口氣，這才又打起精神來。
「是不是要去幫柳公子瞧病？」虎妞又問。
「你我現在一文錢都沒有，怕是要露宿街頭了，我們剛好去柳家蹭吃蹭喝，蹭個地方落腳。」孫神醫笑哈哈的，只是臉上的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那我們現在從小路去柳家？」虎妞指著前面的三叉路口。
來到辛林城，前前後後已經去了柳家三趟了，偏偏這次這次還來了一個迂迴之術，也不知道究竟是賣的什麼葯。
而陳灝早已背着柳宗林回到了柳家，還沒有到柳家的大門外，遠遠的便看到了柳如何。
隔着老遠，柳如何便看到了陳灝身後背着的柳宗林，慌慌張張的向著這邊走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誰害的？」柳如何看到小臉煞白的柳宗林，頓時什麼事情都被拋在了腦後。
「不小心摔的。」
柳宗林急忙搶著回答，沒敢說出藍牧歌的事情，深怕柳如何再去找藍牧歌麻煩，然後被藍牧歌記恨，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會摔的這麼嚴重？」
柳如何有些不太相信，實在是柳宗林的樣子看起來非常不好，整個人都軟攤著，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是我不好。」陳灝沉聲道。
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藍牧歌斷絕了隨意傷害別人的行為，尤其是柳家人。
「你是誰？」
柳如何這才注意到了背着柳宗林的人。
「爹，這是我表哥陳灝啊，你不認識？」柳宗林吃驚不已。
在他的印象之中，父親是見過他的這位表兄的，而且印象深刻，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什麼表哥？陳灝是你的表弟，比你還小五歲呢！」柳如何鄭重強調。
「啊？不是吧？他是冒牌的？」柳宗林像是明白了什麼，發現了真相一般。
但是現在他還趴在這個人的背上，而且現在他一動也動不了。
「舅舅，我是陳灝，只不過我吃了一些東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陳灝解釋。
這是他一開始就想好的措辭。
「我是陳圓圓，陳延洲的女兒，我可以作證。」陳圓圓揮揮手，引起了柳如何的注意力。
「不是……這也太神奇了……你吃了什麼？難不成是神葯？」
柳如何自言自語，忽然驚訝的捂住了的嘴巴，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神葯的傳說，就像是鬼怪雜談，神仙妖精一樣，是普通老百姓既嚮往又好奇的故事。
「我們先進去吧，宗林需要好好治療。」陳灝又道。
沒有過多的解釋，至於他們怎麼理解，怎麼想像，只要能把現在的情形給圓了就可以了。
「快進屋，你姥姥天天都在叨念着你。」
柳如何沒敢多問，立刻將人讓進了柳家大院子。
想着這背後一定有着什麼驚天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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