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月黑風高夜
謝師兄走了,帶着明月最後的一百兩銀票樂滋滋的走了。
「蠢貨!上當受騙了,不知道嗎?我的銀子全都給了那騙子騙走了。」
明月坐在宿舍里唯一的一張床上,小臉氣鼓鼓的訓斥着陳灝。
「不掏銀子,我們連門都進不來。」
陳灝涼涼的回答,上下打量著這個小小的房子,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張椅子,還有一個衣櫃,書桌上有一盞點亮了的油燈,床上有謝師兄幫他們領的新的被褥,再加上他們簡單的行李,就是這間屋子裏所有的東西。
「你不會還價嗎?他這明顯的就是漫天開價。」
明月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心中篤定剛才那個謝師兄就是一個騙子,騙他們兩個小孩的銀子。
「給他了,也不一定是他的。」陳灝輕笑,眼中閃過幾絲狡黠。
「你要幹什麼?」明月簡直不要太了解陳灝,一般有這種笑容的時候,心中肯定是在算計人。
想了想也是,陳灝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你現在幾品?」
陳灝突然問,他很少關心明月的武功,聽剛子說明月資質很好,進步很快,懶得問是怕聽多了受打擊。
「五品初期,剛剛突破。」明月如實回答,搖晃着小腿,小臉笑的別提多得意了。
「能不能悄無聲息的的把一個人打暈,一擊必中,比如……謝師兄。」陳灝低聲說道。
明月聽了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小臉放着光,在油燈下光彩奪目。
「小意思啦……」
明月瞬間懂得陳灝想做什麼,得意的小臉兒瞬間變得愁眉苦臉的。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間房子裏?」
「東北方向第三排第十七間,旁邊有一棵歪脖子樹。」一道聲音沒入兩人的耳朵。
「誰?誰在說話?」
明月聽了大驚,急忙站起來,左看右看這間房子裏也只有他和陳灝兩個人。
「一個新朋友。」陳灝笑着說。
從窗台上飛來一道白色的影子,躍到書桌上的油燈旁。
「他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說人話?」明月指著小白龍驚訝地問。
陳灝也是奇怪,以前小白龍可是只跟他一個人交流的,一直以為是契約的關係。
不知為何,今日明月也能聽得到。
「我想讓誰聽到誰就能聽到。」小白龍解釋。
「它是小白,以後大家就是好朋友了。」陳灝給明月介紹。
「屁!我的名字叫敖無暇。」小白龍拽拽的昂起龍頭道。
「敖……?」
陳灝也是頭一次聽小白龍說起自己的姓氏。
「上河村的敖氏五兄弟也姓敖……」陳灝疑惑的看向小白龍。
這玩意兒自稱自己兩百多歲了。
打死他也不相信敖氏五兄弟,有着什麼神獸血統,又或者是什麼神獸後裔?
這體格差的是十萬八千里。
「想什麼呢?我曾經救過一個小孩子,無父無母,無名無姓,跟着我姓了不成嗎?」
看陳灝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不是什麼好事情,小白龍忍不住白了一眼陳灝。
「是不是你的那個好朋友呀?」
說是老死的好朋友!壽終正寢,無病無恙活了一百多歲的好朋友。
「話多!」
小白龍拽拽的走到油燈旁,圍着油燈底座盤了一圈,然後閉着眼睛假寐。
不知是不是這座山太高,烏雲壓得很低,遮住了月亮的光輝,夜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山上的風很大,吹的人的衣角沙沙作響。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藉著點點星星的光輝,悄悄地向著山的東北方向摸索前行。
明月手持一隻長長的竹竿,個子太小,只能借用武器才能夠到人的腦袋,把人打暈。
「要不要這麼麻煩?我直接出手得了。」
小白龍盤在陳灝的腦袋上,它喜歡這個位置。
「大王,你饒了我吧。」陳灝苦笑。
這祖宗若是出手,非死既殘,為了二百兩銀子也不至於鬧出人命來。
再說他剛來學院第一天,總不能背上災星的名號。
謝叔衛,阜南縣縣令之子,來明德學院第四年,算得上老資格的學生。
這天夜裏謝叔衛看了會兒書,又將自己的秘密小金庫數了好幾遍,帶着對未來的美好嚮往早早的入夢了。
門外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有一個強大的力推著木門,木門似乎經受不住門外風吹的力道,「嘩」的一聲被吹開了。
謝叔衛猛然從床上驚坐起,看向已然敞開的大門,這深更半夜的,門外的風嗖嗖的響着,嚇得魂兒都沒了,哪裏還有半點睡意?
「什麼人?」謝叔衛強作鎮定地喊了一聲。
只有木門隨着風兒吱吱呀呀的晃動了幾下,沙啞的聲音就像老織布機在深夜裏發出的聲音,嘶啞刺耳。
謝叔衛定了定神,拿起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裏,似乎覺得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又從床邊抄起凳子,瞬間膽子大了許多,佯裝鎮定的向外走去。
走到門邊,左看右看,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心裏稍微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將凳子放下,伸手準備去關門,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細微的聲音。
猛然轉頭,一個黑乎乎的木棍的影子「砰」一聲直接打到了腦門上,頓時眼冒金星,痛的眼睛直流淚水。
「什麼人?救命啊……」
謝叔衛這才意識到有人偷襲,慌忙呼叫,只是聲音還沒有喊出來,又被人一棍子敲到了後腦勺,直接被敲暈了過去。
陳灝趕緊進了屋,順手把門關上了。
拿起桌子上的火摺子燃,點亮了桌子上的油燈。
明月早就先一步翻查這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陳灝四下打量這間屋子,觀察著任何一個可能藏銀子的地方。
比他一百兩銀子分配的宿舍至少大了一半,住一個人寬敞又舒適。
謝叔衛這人無疑樹敵很多,知道他藏銀子的人肯定也不少,像他這種人肯定不可能把銀子藏在顯眼的地方,也不可能把銀子藏在大多數人能想到的地方。
「沒有!都沒有!」
明月將謝叔衛的床和衣櫃都翻了個遍,結果什麼也沒找到。
「要不把他用水潑醒問問!」
「不管藏哪裏,總之不會出這間屋子。」陳灝搖搖頭,用手輕輕的敲了敲地上的磚塊。
「咚咚咚……噠噠……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