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競拍
「我出一百兩！」
人群經過了短暫的震驚，有人率先反應了過來，直接開出了一百兩的高價，要知道平日裏若是出了申文仁的畫像，最高也就是一百兩銀子了。
這位姑娘也是聰明，首先就開出了最高價，為的就是抓住先機，想在大家猶豫遲疑時首先將這幅畫拿在手裏。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先前的震撼足以把在場的小姐震撼的心神蕩漾。
人人都想把這畫里的溫潤公子帶回家。
「一百二十兩！」
「一百三十兩！」
「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
樓上包廂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壓過了大廳所有喧囂的聲音，樓下的人群寂靜了下來。
兩百兩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的預算，一些不太殷實的姑娘只能望洋興嘆，在心中默默惋惜。
以前樓上包廂很少有滿員的時候，而今日很多富貴有身份地位的小姐要求要包廂時，都被拒絕了，因為包廂早就被更加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小姐定了下來。
「樓上的這位小姐開出了兩百兩的高價，這幅畫就歸樓上這位小姐所有。」
陳灝興奮的高呼，這個價格遠超過他的預料，可以說賣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好價錢。
「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懼、愛、惡、欲，你們知道申文仁公子大笑是什麼樣子嗎？你們有誰見過申文仁公子哭泣嗎？你們又有誰知道申文仁公子害怕時是什麼樣子？」
「接下來的幾幅畫中就包含了申文仁公子的喜、怒、哀、樂！但是……」
陳灝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聲音拉着長長的腔調，吊足了人的胃口。
「但是接下來我們要來一場新的玩法，就是盲拍……所謂盲拍，就是你們所有人都看不到這幅畫的樣子，只有最終勝利者才能看到，無論是他的喜，他的悲只屬於你一個人！」
「因為盲拍……為了保護在場所有人的權益，再加一個附加條件，無論哪位小姐最終拍得了這幅畫，若是看過之後不滿意，可以無條件退貨，所有銀子原封不動的退還。」
「好，接下來有請下一幅畫！」陳灝拍手，立刻又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走上前來。
「讓我來看看這上面畫的什麼？」陳灝輕輕挑開白紗，偷偷往裏面看了一眼。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生起氣來都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這一幅畫畫的是申文仁公子的生氣的樣子，你們說說如此溫潤的人他會生氣嗎？」
陳灝喊著，台下的人似乎都是懵的，過了許久，竟然沒有一個人接話。
陳灝有些心虛了，暗道自己是不是玩脫了。
難不成古人比較實在，又或者是好奇心比較低，必須看到實物才願意競價？
大廳里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出聲，就在陳灝即將放棄之時，樓上包廂里那個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一百兩！」
這是之前拍第一幅畫的那個包廂，陳灝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申文仁公子是個淡雅君子，他淡漠，他疏離，他不輕易與人親近，但是這位小姐，你得到了申公子的笑，得到了申公子的怒，希望以後他只對你笑，只對你生氣，他的心只為你起波瀾。」
陳灝說完，大廳又是一陣寂靜。
話音剛落，只聽樓上傳來淡淡的聲音，
「借你吉言！」
陳灝輕笑，果然這些女子都對申文仁懷着不一般的心思，包廂里的這位女子雖然沒有露面，但是情意是一點兒也不加掩飾。
其實又何必掩飾，今日只要進了沁音坊，你說你只是來看熱鬧的，就有些欲蓋彌彰了，如此大大方方的不是挺好。
「好，接下來……」
而在此時，有一個聲音打斷了陳灝的話，
「等一下，我出一百五十兩！」
是另一個包廂傳出來的聲音，這個包廂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好似包廂之前無人，現在又突然來了人似的。
「這位小姐，已經塵埃落定，這幅畫歸三號包廂所有，只有三號包廂看過畫后不滿意，才會反拍！」
陳灝說道這裏頓了一頓，看到剛才托著畫像的女子已經將畫像送到二樓，安然返回。
枱子後面有一個樓梯直通二樓，因為在二樓有個房間是沁音坊女子的臨時休息場所。
「請問三號包廂，您對畫可滿意？」
「滿意！」聲音很清脆，語氣很乾脆。
陳灝淡淡舒了一口氣，他見過申文仁的淺笑，申文仁的淡漠，申文仁的驕傲，與申文仁的凝視，這些都是細微的表情。
畫像里除了第一幅，其他的皆是他憑空想像出來的，結合申文仁的相貌，想像他的喜怒哀樂。
三號包廂里的一句「滿意」點燃了剩下的幾場拍賣，三號包廂里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對銀子絲毫不在乎。
總能壓倒性的優勢取得最後的勝利，似乎她對這些畫像勢在必得，又或者他對申文仁勢在必得。
只有之前的七號包廂能與她進行最後的角逐，但是每到關鍵時刻，三號包廂總能喊出更高的價格，其中一幅畫更是拍到了五百兩的天價。
「接下來最後一幅畫，說真的，這幅畫是我最滿意的一張，所以用它來壓軸，畫的是申文仁公子的悲傷，我更喜歡叫它『你的眼淚為誰而流？』因為是最後一幅，所以不再用盲拍的方式，因為有些小姐沒有成功競拍，所以多少也給大家一些福利，這次選擇明拍！」
陳灝說着，親自端著畫像走到台前，讓台下的人看的更清楚。
這幅畫畫的是一座山峰，申文仁立在山頂，身後是高低起伏的大山的縮影，手持玉簫輕輕吹起，閉着眼睛，一滴淚順着臉頰滴落。
不是歇斯底里的哀嚎，不是淚流滿面的痛哭流涕，淡淡的憂傷，淡淡的哀愁，整幅畫帶着一種莫名的悲哀，就像是痛到骨子裏，絕望悲涼的基調。
陳灝對這幅畫是非常滿意，只是將申文仁的冷漠稍加修飾，一滴淚水畫龍點睛，整幅畫成品時讓他自己都不由得震驚感嘆。
果然長得帥的，哭起來都好看。
大廳陷入沉默，寂靜的前所未有，所有人的目光不是看向陳灝，而是全都集中在了陳灝的身後。
如此安靜，陳灝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妙，忽然轉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後。
「申師兄，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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