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九九乘法表
入學測試這一天終於來了，陳灝與明月都穿上了新衣，收拾整潔，帶上提前準備好的考試必需品，手拉着手兒向山頂走去。
這天不只是新生入學考試，還是老生的返校測試。
「聽說了嗎，謝叔衛騙取學員的銀子，昨夜都退了回來。」
「聽說是一位頂尖的武學高手，腳踏虛空，手那麼輕輕一揮，所有的銀票就像是有了意識，自己飄着去尋找自己的主人了。」
「明明是有一位頂尖的弓箭手，站在山裏，迎風而立，一彎漆黑如墨的弓拉成了滿月，一次放上十幾隻支箭羽，同時而發，每隻箭羽飛向不同的方向，每支都釘在了院舍的右邊的柱子上，箭羽上綁着的就是銀票。」
…………
上山的途中，許多學員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話的內容卻讓陳灝聽了忍不住直搖頭。
這些學者對武者的嚮往，只能依靠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憧憬，只是這玄乎其玄的能力，已經不是武者了，是神仙！
這次考試是分好幾波的，老生考試在院內，新生考試卻是在山頂院外的廣場上。
因為這些來參加考試的人，多是各個地方推舉而來，並不算是明德學院的學員。
獲得了推薦名額只是獲得了入學測試的資格，只有通過了入學測試，才算得上明德學院的一員。
這些人多數住在山下，今日清晨才上山。
山頂廣場早就整齊待發，三百張桌椅依次排列，每張桌子之間都相隔一米左右，偌大的廣場，足足有十幾位夫子在現場維持秩序。
這陣勢很像現代化的學校進行的各種模擬測試，陳灝從一位夫子手中領取了號碼牌，這種號碼牌不是預先排列好的，而是學員到達現場隨機領取。
每年的名額都有近四百人，但是現場僅僅準備了三百張桌椅，剩下的百十號人若是來晚了來遲了會直接被淘汰。
「一七七」
陳灝看着自己的牌子滿意的點點頭，一個很不錯的數字，他來的早是因為住的近，而且孫季禮早就告訴了他要注意的事項。
找到寫着一七七號碼的桌椅，恰是正中間的位置。
「小哥，你為什麼是從學院裏走出來的？」
陳灝右上方的位置已經坐上了好些人，此時還沒有開始測試，坐在他前面的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轉過身來與陳灝搭訕。
從陳灝出了學院大門，這些人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
畢竟大家都是從山下來的，而他確是從明德學院的正大門光明正大出來的，這種特權無疑讓人眼紅。
「你猜！」
陳灝一挑眉，笑的別有深意。
「以後大家都是同窗，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位十七八歲的男子，笑的一臉溫和。
從袖口中悄悄抽出了一張銀票，趁著大家都沒注意塞給了陳灝。
如此熟練的行徑，簡直讓陳灝嘆為觀止。
陳灝只是瞄了一眼，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不由得心神激蕩。
「我來的早，學院見我年齡小一個人住在外面不安全，就讓我跟師兄們住在一起了。」
「這麼好的事情？」青年男子一聽瞬間睜大了眼睛。
「師兄們有沒有傳授給你什麼？比如入學測試需要注意些什麼？測試有沒有什麼特殊技巧？以前考試都喜歡考些什麼。」
青年男子壓低了聲音，悄悄拉着陳灝的手，又塞給了他一張銀票。
「那倒沒有！」
陳灝頓了一下，看到青年男子失望的神色，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微笑。
「不過……」
「不過什麼？」
青年男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提了起來，這小傢伙說話也太大喘氣了。
「不過學到了很多有趣的知識，比如……」
「比如什麼？」
「九九乘法表……」
對了，就是九九乘法表！
陳灝來到這裏才知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金陵城的明德學院所傳授的課程有一門與外界是不一樣的。
三年一考的科舉，一共有五門功課，法令、算術、書法、文才、政論。
而這其中最不同的就是算術，明德學院不知從何處學來了一套奇怪的數字——阿拉伯數字。
奇怪的數字，奇怪的符號難倒了每年來這裏求學的大批學員。
很多人只知道明德學院流傳著一套奇怪的術法，想要學習卻是無從學起，每次考試看試卷都像是看天書一樣，最終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只能憑藉其他各門功課的發揮，在總分上有所提高。
五門科目，每門一百分，總分從高往低錄取，明德學院會選擇最優秀的一百人錄取，也就是參與測試的所有人，三取其一。
「你真的會九九乘法表？」青年男子低聲驚呼。
傳言九九乘法表是明德學院算數學的終極關卡，學會了九九乘法表算術學幾乎很容易就可以通過了。
陳灝環着手臂，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點點頭，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讓人心神安定。
「小哥，開個價！」青年男子諂媚的笑着，兩人坐的這麼近，連續兩天的考試，機會多多。
「你擅長什麼？」陳灝反問，心中不由得有了些想法。
他可一直沒有忘記，皇帝陛下拿他打賭。
賭贏了還好，賭輸了恐怕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我擅長政論！」
「我擅長文才！」
「我擅長法令！」
說話的不是陳灝前方坐着的這位男子，而是左右與後方的三人，這幾個人從一開始就觀察着他倆，早就豎起耳朵聽他倆談話了。
聽到陳灝擅長算術，默契的同時出聲。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幾人雖然是各個地方推薦過來的才子，但也有擅長不擅長的領域。
而算術，卻是橫亘在他們面前的一道難題。
「我有銀子！」
前方的男子支支吾吾的，他出生於一個富貴的大家族，有錢又有權，唯獨肚裏沒有幾滴墨水。
來參加明德學院的入學測試名額，還是花了很多銀子得來的。
這次來到金陵城，帶了很多銀子，就是為了方便打點，尋求一線生機。
「那就成了！」
陳灝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皇帝陛下的聖旨放在桌子上。
今日之所以帶來，就是為了在考試的時候時時刻刻提醒他，莫要忘了皇帝陛下的賭約。
還有半個時辰，是該好好計劃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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