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性
「高文!把那些土豆放下!!!」
迦勒底的廚房內,一向以嚴肅和平和示人的安諾不受控制的咆哮了一聲,嚇得正在搬著一大筐土豆向外走的高文直接摔了一跤。
「啊!」
土豆撒的滿天都是,然後全砸在了高文的身上。
安諾走到了高文的身邊,嘆了口氣,幫高文清理了起來。
「我都說了你別惦記着你的土豆泥了,王都快吃吐了,瑪修也受不了了。」
「啊哈......下意識的就想上廚房來整點土豆泥之類的......習慣了。」高文訕笑了一聲,從土豆堆里爬了出來,和安諾一起收拾起了土豆。
「......我覺得,這種習慣還是改掉比較好。」安諾本着臉說到。
雖然說也不知道他那張臉本着和不本着有什麼區別。
「我來幫你們吧,那邊的飯菜暫時可以不用管,我定時了。」一個皮膚略黑,一頭白髮的年輕人湊了過來,對着安諾笑了笑。
「麻煩你了,衛宮。」
「快點啾,我這邊的菜已經要切完了啾。」廚房的另一端,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矮個子小女孩大聲喊了一句。
「哼哼哼汪~」
「安諾先生,餐后甜點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聽着廚房內亂糟糟的聲音,安諾的額頭上血管微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
「馬上來,玉藻貓,你把這些放到烤箱裏,瑪爾達,你先把甜點送到柜子裏吧,等會再用,還有......」收拾完土豆,把高文趕了出去,安諾再次陷入了忙碌的狀態,然後他突然瞥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廚房裏的身影。
一個穿着老虎玩偶服的人偷偷摸摸的伸出了自己奇怪的武器,向著甜點抓去......
啪!
「哎呀!」突然被抓住武器的老虎玩偶怪人發出了驚叫。
然後,緩緩地......抬頭看去......
「那個......你好?」豹人留着冷汗,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喂,大河。」安諾的眼神中,好似閃爍著紅光,微微眯了起來,「我記得以前說過,你不準進我的廚房的吧?」
「噫——」豹人看着安諾充滿殺意的雙眼,打了個寒戰。
「做好覺悟——!」
「啊——被~打~敗~了~啊~——」
看着飛出去的豹人,安諾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手。
偷吃的行為......是絕對禁止的。
畢竟,今天的這頓大餐,可是為了那件事啊。
搖了搖頭,捋了捋自己的廚師服,安諾再次忙碌了起來。
......
「嗯,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的,很不錯。」勞倫斯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穿着灰色西裝的那個男子一臉彆扭,眉頭緊鎖:「我知道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但......為什麼要把我喊來。」
他看向自己身邊的人,嘆了口氣:「你就不怕出什麼意外,到時候血直接濺的整個神社都是的。」
「哈哈,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莫扎特和薩列里保持着距離,調笑了一句,「而且不是有萊昂納多女士為你製作的抑制器嗎?能夠暫時抑制住對我的殺意哦?」
「嘖......」薩列里不爽的嘆了口氣,暫時是應了下來,也沒多說什麼。
「不過啊,勞倫斯。」莫扎特笑眯眯的將手中的小提琴放到了一邊,「這種場合,用這種樂器真的合適嗎?」
「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但——最重要的還是大家一起開心不是嗎。」勞倫斯優雅的坐在椅子上,臉上帶着一絲微妙的笑容。
「那個.....父親,你找我?」
勞倫斯並沒有關門,一個腦袋從工房的門口探了出來。
「羅松,伱先過來。」
勞倫斯站了起來,對着阿德羅松招了招手,然後對着莫扎特和薩列里微微鞠躬。
「這件事情就麻煩二位了,二位的服裝我已經託人製作,明天應該就會送到二人的房間。」
「沒什麼,不如說——能有這樣的機會還挺難得的,你說對嗎安東尼奧?」莫扎特用胳膊抵了抵薩列里的肩膀,笑着說道。
「嗯,怎麼說呢......」薩列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嘆一聲,「好吧,確實挺少見的。」
「那麼,感謝二位了。」
勞倫斯將莫扎特和薩列里送了出去,轉身看向了一臉茫然的阿德羅松。
「父親,您喊我過來是?」
阿德羅松喊出「父親」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點小,還有點磕磕絆絆的。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喊出來的但想必過程一定很艱辛吧......
勞倫斯倒是沒怎麼在意,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微笑着說道:「等下跟我一起去你教母那裏,明天會有一件重要的事。」
「明天我記得是......父親的生日?」阿德羅松聽見教母兩個字,一陣難受,但好歹注意力還是被需要自己辦的事情吸引了過去。
「除了是我的生日之外,還是你其他幾個叔叔伯伯的生日,不過明天需要你來辦的並不是我們的生日。」勞倫斯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對阿德羅松說到。
「唉?那是......?」阿德羅松愣愣的。
「嗯......雖然說並不是秘密吧,但,還是等我們到地方再說吧。」勞倫斯轉過頭看向了羅松,笑容很溫柔,然後先一步走出了工房,「我們走吧。」
羅松捂著自己的胃,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
「嗯?怎麼了?快跟上來。」勞倫斯發現阿德羅松沒跟在自己身後,探出了腦袋催促了一聲。
「哦......」阿德羅松一臉難受,捂著胃失魂落魄的跟在了勞倫斯的後面。
......好想說髒話啊......
......
「嘿嘿,如果說用酒的話,果然還是......」歐申笑的很猙獰,從自己單薄的衣服里悄咪咪的摸出來了一個壺。
「想什麼呢小兔崽子。」
啪!
「嗷!」
歐申發出了一聲痛吼,卻縮了縮脖子,屁的意見也不敢有。
不止歐申,艾爾瑪號上的其他幾個人,也都跟縮頭王八一樣,老老實實的蹲在原地。
原因嘛......自然是因為站在房間中間,叉著腰的那個人。
多麗絲也沒慣着,揪住了歐申的耳朵,藍色的眉毛都快立起來了:「那可是人家的大事啊,你拿那玩意出來想幹什麼?」
「媽,疼,疼,疼......」歐申齜牙咧嘴的,卻也不敢掙開多麗絲拽著自己耳朵的手。
「你說啊,你拿那玩意出來想幹什麼?」多麗絲的手勁更大了。
「那傢伙不是說,要好酒嗎......我尋思,我身上最好的酒不就是這玩意了嗎......」歐申亮了亮自己的酒壺。
那是寶具【酒神的饋贈】(Dionysuswine),D級對人寶具,沒什麼其他效果,主要的功能就是產出所謂的「美酒」。
嗯,美酒。
「你那是什麼酒啊,真是害人不淺。」多麗絲一臉膈應,「要我說奧林匹斯一個好東西都沒有,狄俄尼索斯那個傻逼送什麼不好送你這玩意!」
「嗯,這個......」歐申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幾個好兄弟。
嗯?
人呢?
偌大的房間,除了歐申和多麗絲已經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就連伊阿宋都跑了。
「趕緊收起來!」多麗絲一瞪,「萬一把人家喝出事了,我一腳把你踹座上去!」
「哦,哦......」歐申顫顫巍巍又把酒壺給塞了回去。
多麗絲鬆開了手,歐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臉愁苦:「那媽,我們用什麼酒啊,迦勒底自己的酒水儲配量可不大,質量也很一般。」
「這是人家的大事,總不能用這樣一般的酒去那儀式上吧。」
「放心,媽這邊備好了。」寬慰似的拍了拍歐申的胳膊肘,這是多麗絲能夠到的最高的位置了。
她笑了笑,彷彿剛剛那個把大英雄歐申安諾斯擰的齜牙咧嘴的人不是她一樣:「我從德雷克那個丫頭那裏弄到了不少好酒,只不過度數有點低,只需要你的寶具來上一滴就足夠了。」
「這不最後還是要用我的酒壺嗎......」歐申小聲BB。
不過以他的體型,可能小不了聲。
「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歐申趕緊立正擺手。
......
「童謠,童謠,我拿到東西了哦。」
諾爾拉揚了揚手裏的兩個小盒子,對着童謠說到。
「啊!拿到了嗎!」童謠兩眼一亮,用椅子上跳了下來,噠噠噠一路小跑就跑到了諾爾拉的身邊,接過了諾爾拉手裏的盒子。
「快讓我看看!」
兩個小朋友模樣的從者一起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諾爾拉搬來了另一個凳子,坐了上去。
打開盒子,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
兩枚戒指。
一枚上面,有着棕色的美麗鑽石。
另一枚上面,則是粉色的美麗鑽石。
「真漂亮啊......」童謠的眼睛裏閃爍著小星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粉色的那枚戒指。
「勞倫斯和我說,雖然沒什麼用,但這兩枚鑽石她可是耗費了很多的精力,和普通的那些鑽石完全不一樣!」諾爾拉和童謠一樣,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鑽戒,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等我一下。」
跳下凳子,跑去把房間的門關上,諾爾拉又跑了回來,爬上了凳子。
「根據勞倫斯和我說的,只要這樣——」
諾爾拉觸碰到了那顆棕色的鑽石,然後注入了一點自己的魔力。
呼——
「唉?是從哪裏來的風?」童謠有些疑惑。
「試試你的,童謠。」
「嗯?哦!」童謠學着諾爾拉,對着那顆粉色的鑽石注入了一點魔力。
一股芬芳的花香,瀰漫了出來,在風的吹拂之下,一瞬間就散佈到了整個房間。
「好香啊......」童謠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是這樣......」諾爾拉輕輕的捏住了棕色鑽石的戒指,然後,和粉色鑽石的戒指碰到了一起。
嘩啦——
諾爾拉和童謠兩人的面前一陣恍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兩人所處的地方已經不再是房間內了。
而是——
一處櫻花盛放的山丘之上。
「哇啊——這是......」
童謠驚奇的看着這處花香芬芳,陽光明媚的山丘,兩眼放光。
「勞倫斯她是怎麼做到的啊,真神奇!」諾爾拉也很興奮,四處打量了起來。
童謠奔跑了起來,在櫻樹和陽光的海洋之中。
諾爾拉跟在童謠的身後。
兩個孩子就這麼在結界中笑鬧着,玩耍著。
......
「小四,動作不要那麼急,稍微慢一些。」項安抱着胸坐在訓練室的邊緣,有些無奈的對着正在場中跳舞的梓鵑說到。
「唉?剛剛那步怎麼動來着?」梓鵑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苦惱。
「嗯......要不讓虞——」身形巨大的項羽用馬的身體趴在旁邊,猶豫着開口。
「大哥你別說話。」項羽話還沒說完,項安就打斷了他的話,一臉滲人,「嫂嫂要是上的話,我怕嫂嫂把自己炸了。」
「......說什麼屁話呢,我,我哪有那麼容易炸!?」虞美人卧在項羽的身邊,一臉「你別污人清白」的表情。
「確實。」但項羽卻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別點頭啊項羽大人!」虞美人慾哭無淚的哀嚎著。
項安和項敬對視了一眼,一齊撇了撇嘴。
「梓鵑小姐,你應該稍微放鬆一點,讓動作柔和一點,該用力的時候再用力,不要把自己緊繃着......」場中,一個白色頭髮的少女正在糾正著梓鵑的動作。
「哦,哦......我知道了。」梓鵑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但動作依舊帶着一些僵硬。
她現在是在......跳舞。
對於一個常年在戰場上拼殺的將軍來說,這屬實有些......
正在旁邊悉心教導著梓鵑跳舞的,名叫星熊雪奈,明天的這個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在一場盛大的儀式上來一支舞蹈。
「啊啦啊啦,明明是那個人的儀式,雪奈卻依舊那麼認真......」一個豐滿的婦人坐在另一側,臉上稍微帶着一些不爽的表情,但也沒想去左右雪奈的意見。
「大王,儀式上要用到的玉環呢?你準備好了沒有。」廖業的手裏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碗土豆泥,問向項安。
「準備好了。」無視了某個因為好像聽到了自己名字而從門口探出頭來的唐朝貴妃,項安點了點頭,「是始皇帝陛下特賜予我用作儀式上的。」
「迦勒底難有這種事情發生,始皇帝陛下定會賜禮的。」項羽巨大的頭顱輕輕點動。
「嗯,這也只是一小部分,想必到時候,始皇帝陛下肯定還會有其他的禮物相贈吧。」項安笑了笑,未在意更多,專心看起了小四練舞。
不得不說,看着自己這個平日裏英姿颯爽的妹妹現在磕磕絆絆的......別有一番新奇的體驗。
......
「吉爾,你說,這東西我該怎麼用啊?」
頭髮像是法桐落葉顏色的青年手裏拿着一根棍,棍子的頂端有一叢蓬鬆的東西,看起來毛茸茸的。
青年的裝束很簡單,簡單的離譜,好像就是把白色的床單剪了個洞然後套在了身上一樣。
這樣的裝束毫無疑問很奇怪,但是在這個房間里,有兩個人都是這個打扮。
一個拿着頂端拴著蓬鬆物的棍子晃來晃去,另一個則是帶着矜持溫和的笑容,站在他的身邊。
他的頭髮是綠色的,彷彿初生的生命一般。
兩位青年的長相不能說是相像,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你問我我問誰?」吉爾伽美什半躺在床上,翻著白眼撇了撇嘴,「你去問讓你做這件事的人不就行了嗎?幹嘛問本王?」
「因為我看你長得很像這根棍子。」安那努把棍子捅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臉上。
「喂!你這傢伙!」吉爾伽美什把棍子打到了一邊,表情猙獰了起來。
「你的王之財寶裏面有沒有這玩意的原型?」安那努卻絲毫沒有在意吉爾伽美什的咆哮聲,自顧自的挑着繞到了恩奇都的面前。
「怎麼可能有啊!」
「說不定呢,只是你沒看也說不定?你說對吧小恩。」
「嗯,誰知道呢?」恩奇都對此事絲毫不在意,只是帶着迷之笑容,摸了摸那蓬鬆的布條。
「等等,我有個好主意!」安那努突然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
「......你想幹嘛?」吉爾伽美什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按照他的經驗,這個B絕對沒憋什麼好屁。
「嘿嘿嘿......」
安那努把棍子頂端拴著的蓬鬆布條給取了下來,然後......
從自己的白袍底下掏出來一個一人多高的詭異東西。
吉爾伽美什不由得一臉嫌棄:「你就他媽不能正常點拿東西,恩奇都,你別學他。」
「哈哈,這樣也很有趣不是嗎?」恩奇都掩面輕笑,美的像一幅畫。
「我怎麼拿東西關你屁事,小恩,別管那個弔人。」安那努遠離了吉爾伽美什兩步,雖然也很美但是......
怎麼感覺畫風不太對勁呢?
安那努沒再去管吉爾伽美什,他笑的詭異,把蓬鬆的布條拴在了剛剛他從白袍里掏出來的,奇形怪狀的棍子的頂端:「如果用這個的話......」
「喂——!」
「恩奇都,快點阻止這傢伙!如果他真的用那玩意上了,喜事絕對會變喪事啊——」吉爾伽美什一臉驚恐的拽著恩奇都一起撲到了安那努。
「喂!你這王八蛋!!!」
......
特別的場合。
小池栞奈的房間。
「嗯,這樣,就可以了......」
咬斷手中的絲線,栞奈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的眸子中帶着複雜的神色,看着眼前的這件衣服。
紋付羽織袴,是這件衣服的名字。
而即將穿上這件衣服的人......名為左村安諾。
手指輕輕劃過柔順的面料,栞奈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側過臉看去,那裏是另一件衣服,而且,和眼前的這件紋付羽織袴一樣,也是栞奈親手製作的。
那件衣服,叫白無垢。
很明顯不是栞奈的型號。
嗯......怎麼說呢。
「明天,就是這個日子了啊,是左村先生的生日,也是......」
......
「ok,大家都準備好了吧。」勞倫斯背對着一群人,沒有穿自己平常穿的鵝黃色禮裙,而是穿上了......
日本神社之中神官的衣服?
「你穿上這東西看上去很怪。」安那努直言不諱的吐槽道。
「......沒事,又不是一直穿着。」勞倫斯的臉抽了抽,看向了眾人。
這裏的諸位,就是今日「儀式」的工作人員了。
脫下白甲,穿着廚師長服飾,系著白色圍裙的安諾;穿着神官服的勞倫斯,阿德羅松,達芬奇,還有莫扎特和薩列里;穿着巫女服,頭帶花環的小池栞奈;穿着超——大號神官服,把神官服快撐炸的歐申安諾斯;盛裝巫女服,頂着金色而巨大的頭飾,手中拿着清脆鳴叫的鈴鐺的梓鵑,星熊雪奈(白)兩人;安那努和項安兩人也同樣穿着神官服,只不過都要更華麗一些。
還有童謠和諾爾拉,兩個小孩子手牽着手,臉上洋溢着笑容。
「歐申,我姑且確定一下,你沒用你的寶具給左村準備酒吧?」勞倫斯先是笑了笑,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嚴肅的看向了歐申。
「沒沒沒,真沒。」歐申一臉無可奈何,「為什麼你們人人都懷疑我啊?我明明那麼......」
「行了別說了,你什麼尿性大家還沒數嗎。」安那努一臉平靜的微笑着。
歐申的笑容僵住了。
「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吧。」勞倫斯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雖然說有參照左村那邊的傳統,不過為了大家都能開心,還是多少有些不一樣的。」
「不過,總而言之,都出發吧!」
勞倫斯雙手合十,笑着說道:「去給左村一個盛大的婚禮!」
......
「嗯,真的很漂亮哦,照照鏡子吧。」
阿龍小姐嘿嘿笑着,幫沖田總司拽過來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鏡。
「......嗯。」
沖田總司的臉上帶着一點紅暈,有些不太敢抬頭。
她畫了一點淡妝,指甲上也塗了精緻的指甲油,和她的頭髮一樣,也是櫻色的。
她穿着白無垢,就像櫻花之上覆蓋了一層薄雪一樣,並未讓櫻花凋零,反而是讓櫻花更加的秀美。
稍稍抬起頭,從餘光之中打量了一下現在的自己,沖田總司不由得發出了有些竊喜的笑聲。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眼睛卻又從鏡子上離開。
一輩子與刀劍為伍,沖田總司還是頭一次感覺到......自己好漂亮啊。
......再看一眼。
阿龍小姐卻已經把鏡子拽走了。
跪坐在屋檐下,雙手疊放在腿上,明媚的陽光透過院子淅淅瀝瀝的撒在地上,伴隨着微風帶來讓人安定的氣息。
感覺心臟跳的有點快啊。
一隻手放在胸口,沖田總司眨了眨眼,呼吸有點急促。
雖然在生前已經說過了將左村當做自己的戀人,但像現在這樣......
像現在這樣......
「總司。」
「唔!」
平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沖田總司的肩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已經穿上紋付羽織袴的左村安諾,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到了沖田總司的身邊。
臉上帶着一抹往日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溫和笑容,左村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就這麼坐在沖田總司的身邊,同沖田總司一起看着庭院中和煦的陽光。
「......旦那,這一天,你期待嗎?」
沖田總司輕笑着,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問向左村。
「啊。」左村側着臉,帶着笑意說到,「期待很長時間了啊。」
他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整潔的指甲輕輕劃過沖田總司微紅的臉,讓沖田總司有些想移開目光。
「今天的總司,真美。」
「嗯!......嗯。」抓住左村的手,沖田總司沒敢去看左村的眼睛,只是兀自點了點頭,「你也,嗯......」
她的大腦有過載的風險,一時間竟然沒想出來什麼合適的形容詞。
左村看着沖田總司的臉,不由得失笑,搖了搖頭。
他站了起來,拉着沖田的手。
「該走了。」
「......嗯。」抿著嘴輕輕點頭,沖田總司拉着左村的手站起了身。
兩人看着彼此,相視一笑,然後就這麼手牽着手,向著庭院外走去。
......
「你真的只給那麼一點嗎?真的嗎?」
阿龍小姐掛在龍馬背後,用自己的死魚眼看着這個金閃閃的人:「剛剛進去的那個綠色頭髮的,可是包了500wQP的哦,你真的就只包這麼一點嗎?」
「好啦,阿龍小姐,別說了......」站在門口端著板子,負責接收禮金的龍馬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拍了拍阿龍小姐的肩膀。
但是那個金閃閃的傢伙,額頭上已經凸起血管了。
幾個意思,我都包了1000w了還少?
既然如此......
啪!
「哼!」
甩下一個裝着禮金的包,吉爾伽美什臭著一張臉轉頭就走。
「讓阿龍小姐看看......噢!五十億!」阿龍小姐驚為天人,晃了晃龍馬,「龍馬你快看!五十億QP唉!」
「阿龍小姐,你冷靜點啊......」龍馬人有點麻,抓住了阿龍小姐的袖子。
「謝謝你的QP啦,金閃閃的人!」阿龍小姐揮了揮手裏的禮金包。
走在吉爾伽美什前面的恩奇都轉過了頭,露出了一個溫和(腹黑)的笑容。
「喔,人好多。」廖業早早的就進入了場地,四下打量,發現已經有很多的從者到場了。
「叔叔人去哪兒了?」虞美人騎在項羽的後背上張望着,想要在場地中找到項安的身影。
「他今日會在儀式上作為神官,吾等只是客卿罷了,虞,你找不到他的。」項羽的聲音穩重而沉悶。
「嘿唉?我記得叔叔也多少算是個神明吧?居然要在這儀式上扮演神官嗎?」虞美人的臉上出現了不爽的表情。
「大王和我說了,這只是作為友人和己身送去的祝福,他並非是作為閻王登場的,只是作為那個叫什麼左遵?左什麼來着?」廖業撓了撓腦袋,想不起來索性不想了,「反正姓左的那個人的朋友項安出場的。」
「人家姓左村,不姓左,更不叫左遵。」虞美人感覺可能不該把這個憨憨帶到這裏來,萬一拉低了項家的平均智商怎麼辦?
這裏是迦勒底用模擬裝置製造出的伊勢神宮的景象,一切都發生在這個地方。
「人來了,快點快點!」
......
「那麼,請二位跟我來吧。」
勞倫斯早早的守候在了伊勢神宮的門口,她穿着神官的服飾,對着左村微微欠身。
她的身後是阿德羅松和達芬奇,以及拿着樂器的莫扎特和薩列里。
栞奈站在手牽着手的左村和沖田的身後,木著臉舉著傘,幫助左村和沖田遮陽。
倒不是說她不高興,只是她......不是那麼高興。
但總而言之還是很高興的,只不過只能高興一點點,大體上來說高興是比較多的。
雖然高興,但......但既然是舉著傘的巫女,就得保持這種嚴肅的表情吧。
肯定是要嚴肅的吧?
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栞奈不那麼難受了。
栞奈的身後,跟着穿着和服的土方歲三,他作為沖田的兄長角色,走在親友隊伍的最前面。
當然後面也沒什麼其他的人就是了。
勞倫斯走在最前面,神情莊重,莫扎特和薩列里已經開始了奏樂,這是為了緩解左村和沖田可能存在的緊張情緒。
但......
沖田小姐聽着小提琴的聲音,一下子還是有些沒繃住。
不過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沖田小姐一秒就調整過來了。
在眾多賓客的關注之中,一對新人,在神官的帶領和親友的簇擁之下,緩緩的向著前方走去。
對於從者來說,這種感情是複雜的。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明白,這是超越了事件,也走出了命運的感情。
時間將他們帶到了屬於各自的人生之中,但命運卻不允許一切都如此簡單的結束,因為他們的故事是那麼的傳奇,是那麼的為人津津樂道。或許會有人記得,也或許無人知曉,他們都曾經作為人類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在這個大地,在這顆星球上堂堂正正的活着,哪怕僅僅是被海水不斷淘洗不斷浸泡的小小一粒沙,也確實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痕迹。
能夠見證眼前的事物,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大的幸運。
「真好啊......我也想來一次啊。」梅芙看着遠處莊重的行走着的,噘起了嘴,看向身邊的庫·丘林。
「差不多得了,你什麼德行你以為我心裏沒數嗎?」大狗就差把流汗黃豆畫在臉上了。
賓客的笑鬧之中,一對新人已經走到了神前式第一步的地點。
修拔。
負責修拔的斎主早就已經等候在了這裏。
那是個......黃色頭髮,一臉不爽的青年。
安那努的手裏拿着之前勞倫斯交給他的,他覺得特別像拖把的一根棍子。
當然,那東西正確的名稱是「大幣」。
兩位樂師停下了奏樂,神官也站在了門旁,新人和親友則是走了進去。
左村和沖田,站在了斎主安那努的身前,而以土方歲三為首,構成成分主要是新選組的親友團,則是坐在了兩邊的座位上。
嘆了口氣,安那努雖然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舉起了手中的大幣,輕輕地打在了左村和沖田的身上。
這便是修拔的儀式,寓意乃是驅邪散瘟,保佑一對新人的婚姻能夠不受外物的干擾。
修拔進行了很長時間,左村和沖田都沒什麼感覺,倒是安那努感覺有點無聊了。
這輕輕地打實在是太費勁了,還不如我用......
嘛,算了。
安那努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露出了與自己美貌所相匹配的溫和笑容,抬起了手中的大幣。
「修拔已經結束了,二位新人,請前往下一個地方吧。」
左村似乎是有些意外安那努的態度,但看了一眼沖田,還是對着這位身為斎主的同伴點了點頭。
「有勞了。」
依舊攥著沖田總司的手,站了起來,左村對安那努微微致意,然後轉過了身。
勞倫斯在門口等候着,引導左村和沖田走出房間,來到了一處高台之下。
高台之上,已經有兩名盛裝的巫女,等待在這裏。
「啊啦,雪奈真漂亮啊......」熊媽媽站在賓客的隊伍之中,用溺愛的眼神看着舞台上的其中一名巫女。
「唔,小——」虞美人發現了小四的身影,張口就想喊,結果被項羽捂住了嘴。
「靜默吧,吾妻。」項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除了莫扎特和薩列里以外,還有其他的樂師,在左村和沖田落座之後,便開始了奏樂。
而梓鵑和星熊雪奈,也伴隨着音樂,開始了起舞。
豐榮之舞。
原本是傳遞神的祝福的舞蹈,不過既然巫女和新人都是從者的話,或許是傳遞抑止力的祝福也說不定?
不過這裏是伊勢神宮,是天照大神的神宮,說是傳遞天照的祝福,也沒什麼問題吧。
得虧豐榮之舞的節奏比較緩慢,梓鵑能夠跟上節拍,就是鈴鐺搖晃的還有一絲瑕疵,但也無傷大雅。
左村一直看着舞台上,雙眼卻有些失神,握著沖田總司的手不免緊了緊。
「旦那?」沖田總司明媚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左村,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我們第一次去淺草寺的時候。」左村笑了笑,轉過頭繼續看向台上。
沖田總司不免有些害羞,但還是大起了膽子,撓了撓左村的手心。
但兩人都是武士,手心帶着老繭,撓了兩下,左村絲毫沒有感覺。
豐榮之舞把梓鵑累了個夠嗆,感覺比再打一次巨鹿之戰還累,但總算是結束了,勞倫斯引領着隊伍,來到了下一個場所。
快把神官服撐爆的歐申安諾斯,早就等候在了這裏。
歐申倒是不像安那努那樣,有什麼重要的任務,他身邊的東西在這個場合比他重要。
那是一桶酒。
而歐申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大,中,小各兩個,總共六個碗。
栞奈將散交給了另一邊同樣跟着隊伍的西蒙內塔,而自己,則是快步走到了房間內部,對着歐申微微行禮,然後跪坐在了桌子的側面。
歐申保持着自己的姿勢,不斷的默念著「我就是個雕像我就是個雕像我就是個雕像......」
栞奈打開了大酒桶,然後從裏面拿出了.....
一個小酒壺。
左村:?
沖田:?
左村臉色驟變:「你——」
「別,這不是我的酒壺。」歐申嚇了一跳,趕緊擺了擺手,「我媽說這麼大桶不方便倒酒,所以就放了小酒壺在大酒桶里。」
左村:??
沖田看着左村懵逼的表情,輕笑了起來。
這種表情的左村,真是少見呢。
栞奈眨了眨眼,看見歐申沖着自己點了點頭,便也會意,將酒壺拆開,然後捧起了酒壺,放在左村和沖田的面前,展示了一下。
然後,將左村面前的大酒碗倒滿,將沖田面前的中酒碗倒滿。
待栞奈將酒壺放下,左村和沖田便舉起了大小不同的兩個酒碗。
左村率先抬起酒碗,一飲而盡,在左村喝完之後,沖田小姐也效仿著左村,同樣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此乃天酒。
栞奈再次拿起了酒壺,倒滿了左村的小酒碗,倒滿了沖田的大酒碗。
這一次,沖田先喝,左村后喝。
此乃地酒。
栞奈最後倒滿了左村的中酒碗,沖田的小酒碗,左村先飲,沖田后飲。
此乃人酒。
這便是「三獻之儀」。
歐申笑着,對着兩位新人點了點頭,將酒壺和酒碗都收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來,帶着酒桶便離開了。
現在等待着一對新人的,將會是神前式的下一步。
栞奈回到了側面,畢恭畢敬的跪坐了下來。
而捧著兩個木板,從側面走過來的——
是諾爾拉和童謠。
他們帶來了戒指,和誓詞。
諾爾拉將粉色的戒指遞給了左村,童謠將棕色的戒指遞給了沖田。
左村接過了粉色戒指,然後拉過了沖田總司的手。
沖田總司感覺自己的心臟跳的很快,之前鼓起的勇氣有些泄氣,又有點不敢看左村的眼睛了。
左村沒在意,捧起了沖田總司的右手,將這枚彷彿顏色櫻花一樣的戒指,輕輕地戴在了總司的無名指山。
沖田總司眼睛發亮,打量著這枚戒指。
雖然欣喜,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接過棕色的戒指,捧起左村的右手,抬頭看了看左村帶着笑意的眼神,沖田總司深吸了一口氣,將戒指,也戴在了左村的無名指上。
「恭喜二位。」諾爾拉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發自真心的祝賀了一句,然後,將手裏的紙張,遞給了左村。
那是神前的誓詞。
左村點點頭,接過寫着誓詞的紙張,站了起來,紋付羽織袴讓他看上去非常的高大,而沖田小姐則是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今天,是一個吉祥的日子......」
誓詞很長,也很乏味,但是左村卻念的無比認真,神情莊重,對着前方代表着天照大神的牌位訴說着。
「在這伊勢神宮之中,我和我的妻子沖田總司,舉行了這次神前的結婚儀式。」
「我們將會成為親密無間,相敬相愛的夫婦。」左村的聲音洪亮,一字一頓,「我會永遠的愛着我的妻子,正如我的妻子會永遠的愛着我一樣。我會將我的一切奉獻於此次婚姻,就像我們為了彼此的奮鬥一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改變。」
「天照大神御前,我說的話不會有任何依據虛假,新郎,左村安諾,新娘......沖田總司,在此許下誓言。」
念完誓詞,左村雙手捧著誓詞,走到了天照大神的牌位前方,將自己的誓詞,放在了牌位底下,然後走回了沖田小姐的身邊。
誓詞奏上,到此便結束了。
沖田小姐並沒有改姓,因為她是從者,她的真名就是【沖田總司】,銘刻在座上的姓名是不會被改變的。
而後,便是最後一步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玉串奉奠。
項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左村和沖田的面前,他的手中,捧著兩串玉珏。
項安微笑着對着左村點了點頭,便退開了,將最後的空間留給了這對新人。
左村和沖田莊重的捧著兩枚玉珏,將玉珏順時針旋轉了半圈,玉珏的根部朝向前方,然後兩鞠躬,兩拍手,再鞠躬,直起身子,將玉珏放到了眼前的祭壇上,和誓詞放在一起。
左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神前式是非常隆重的,相對的,也是非常疲乏的,一整套流程下來,已經過去一上午了。
不過......
轉過身,看着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人,左村還是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總司。」
「旦那。」
深吸了一口氣,左村猶豫了兩秒,便還是伸出了手,捧起了沖田總司的臉。
沖田總司卻好像早有準備一樣,帶着笑容往前湊了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左村驚愕了一瞬,旋即失笑,同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向著沖田總司湊了過去。
時間,彷彿停在了這剎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嘴唇分開,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的柔軟和脆弱——以及深刻到足以穿越時間與命運的感情。
神前相擁,這樣,或許就是最好,也是最完美的結局吧。
......
「今天,真是謝謝大家了。」
神前式已經結束了,此時的左村,正在和其他的分化個體在一起。
安諾拿來了瑪修的盾牌,當做桌子。
終究是值得高興的日子,縱使左村不是經常喝醉,也有些小醉了。
「我們不辛苦,我們只是覺得,或許你該擁有一場這樣的儀式罷了。」安諾的臉上帶着破天荒的笑容,白色圍裙還沒取下來呢,端著一杯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以後就不要再去廚房偷吃了,想吃什麼直接去找安諾就行。」勞倫斯想起之前左村經常帶沖田一起去廚房裏開小灶,便笑着說道。
「嗯......」左村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表情。
「多喝一點!來,再多喝一點!」對歐申來說,這個場合不可能存在其他的事情,喝就完了。
「也謝謝你,諾爾拉。」左村摸了摸諾爾拉的腦袋,笑的很溫和。
「不用謝哦。」諾爾拉和左村擊了個掌,「童謠也很高興呢。」
「哦對了,等你回到沖田姐姐身邊的時候,可以研究一下你們的戒指。」諾爾拉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了一句。
「以後要好好對待沖田,左村。」項安抱着胸笑道。
「那是自然。」點了點頭,左村臉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對了,梓將軍應該還好吧?」
白天的時候他感覺梓鵑的動作很僵硬和不協調,出於關心便問了一句。
「小四......」項安的臉色稍微僵硬了一瞬,苦笑了一聲,「她攆着我打了好長時間,說什麼還不如讓我上去跳豐榮之舞。」
「嘔,算了吧。」安那努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那畫面我簡直不敢想,我怕眼瞎。」
「哈哈,想一想我自己的眼都要瞎了。」項安很是豁達,撓了撓自己的頭。
「啊對了,左村。」勞倫斯突然拽了拽左村的袖子,「等一下你去你女兒的房間看看吧,我看她好像有什麼心事。」
「唉?我知道了。」左村怔了怔,但還是點了點頭。
栞奈那孩子?
......
「我看看啊......圓桌騎士們送的大都是各種各樣的寶劍呢。」沖田總司另一個房間里,正在清點獲贈的禮物,看着一堆劍,有些無語凝噎。
瑪修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大家......
「你們新選組和那些圓桌騎士也半斤八兩。」阿龍小姐抱着胸飄在旁邊,努了努嘴。
新選組送的基本上都是些日本的武士刀,確實和圓桌騎士半斤八兩,論鐵的分量還不如圓桌騎士送的劍呢。
「不過有一把這個,好像還不錯的樣子。」栞奈在一堆武士刀裏面翻翻找找,找出來了一柄尤其華麗的。
「啊,這個是水心子老先生的禮物,怎麼和我們組的那群人的刀放在一起了?」沖田總司小心翼翼的接過了水心子正秀贈送的劍。
水心子正秀贈送的,肯定是好劍啊!
「然後這邊是......安諾先生特別贈送的,家居套裝?」沖田總司眨了眨眼。
眼前的,是一大堆東西,包括沙發啊,地毯啊,床啊,甚至沖田總司還能看見一個西式的壁爐。
這南極也沒柴火用來燒啊......
「西蒙,你快下來,別躺在這裏了......」星熊雪奈正在試圖把睡着的西蒙內塔從一個特別大的東西上拽下來。
「星熊雪奈小姐,這是什麼?」沖田總司湊了過來,疑惑的問道。
「這個好像是那個叫勞倫斯的人和那個叫萊昂納多的人送的。」把輕飄飄的西蒙內塔放到了熊媽媽的懷裏,星熊雪奈乖巧的站在沖田總司的身邊。
「嗯?」眨了眨眼,沖田總司上下打量了一下。
「這麼大,是烤箱嗎?」阿龍小姐歪著腦袋問道。
「不,這個是......」沖田總司已經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了。
找到了外殼的開關,將外殼打開,顯現在沖田總司面前的是——
一個冰雕?
而且,這冰雕的內容,還是——她和左村接吻的那一幕。
咔嚓——
沖田總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又把外殼扣了回去。
「什麼東西啊,我還沒看清呢。」阿龍小姐一臉茫然。
「沒,沒什麼,我們看看其他的禮物吧......」沖田總司的臉色通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這個雕像,真的好精緻啊......
「這都是什麼啊?酒,酒,酒......檸檬?這都啥啊?」阿龍小姐發現了新東西。
「不,阿龍小姐,這上面寫着的。」瑪修認真的說到,捧起了一個酒壺。
「這是海鹽酒。」
「這是獸骨酒。」
「這是樹根酒。」
「這是檸檬......唉?這也是酒?」瑪修感受着手中的大檸檬里傳來的搖晃感,一臉錯愕。
大檸檬上寫着三個字。
【檸檬酒】
「所以,這個檸檬,是個酒瓶?」沖田總司哭笑不得的從瑪修的手裏接過了所謂的「大檸檬」。
「這應該是歐申安諾斯先生那幾位的禮物吧。」栞奈撿起了獸骨酒聞了聞,然後直接躺倒了。
「栞——奈——」
「這個度數......起碼有九十度了吧......」瑪修顫抖著。
四瓶酒全部都在九十度以上。
「來了來了,這邊是童謠和諾爾拉的禮物哦。」童謠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遞給了沖田總司一本書。
「這個是......」沖田總司有些驚訝的接過了書,翻開來,扉頁正是諾爾拉和童謠充滿童趣的簽名。
「是經過諾爾拉改編的童話故事集哦,童謠也有幫忙校驗。」
「謝謝你,童謠,我很喜歡這份禮物。」沖田小姐笑眯眯的摸了摸童謠的腦袋。
「我們家幾位的禮物都在我這裏了。」梓鵑湊了過來,嘿嘿一笑,「他們的不說,我送的東西絕對實用哦?」
「看!超大型武器架!」梓鵑非常自豪的介紹著自己的禮物。
其他所有人:?
「你們看看那邊。」梓鵑指了指房間的角落。
圓桌騎士和新選組送的各種刀啊劍啊,都堆在那邊呢。
「實在是太感謝了。」沖田總司瞬間就理解了梓鵑的良苦用心,抓住了梓鵑的手晃了晃。
「然後呢,這是我大哥送的玉墜,這是我二哥送的大鈹,這是我三哥送的角弓......」梓鵑一邊搖著頭一邊介紹著自己家幾位送的東西,「哦,還有我嫂嫂送的這個。」
武器司空見慣了,都是舞刀弄槍的人,項羽贈送的玉墜和虞美人送的東西還是比較少見的。
「和我嫂嫂的名字一樣,是虞美人花哦。」
「啊,謝謝......」沖田小姐小心翼翼的接過了花盆。
「哦對了,我們家有個憨憨送的長戈,和我二哥送的鈹放一塊呢。」
「好的......」沖田小姐的臉再次灰暗了下去。
「那個,那個,還有......還有我們這邊的。」房間的角落,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聲音的主人,名為埃列什基伽勒。
她似乎有點不太適應這個場合。
「這個是吉爾伽美什那個傢伙送的50EQP,說是要和白天送的另外50E湊個整數什麼的。」
「然後這邊,是安那努和恩奇都托我送來的。」
艾蕾的手中,托著一個鮮花的手鐲,但看上去......卻那麼的與眾不同。
「這是他們的祝福,自然的祝福。」艾蕾鄭重其事的說到。
......
小聚結束,左村微醺之際,想起了勞倫斯好想和自己說過什麼。
栞奈那孩子,有心事來着?
去看看吧。
......
栞奈聞了一口酒暈倒之後,就被送了回來,現在已經醒了。
「唉......左村先生和沖田小姐結婚了啊......」
她一臉惆悵,想哭,卻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哭。
這兩情相悅,多是一件美事。
甚至栞奈混進去當個巫女看上去也不算多餘。
「嗚。」
啪啪!
拍了拍自己的臉,栞奈強行打起了自己的精神。
栞奈,振作起來!
不是早就放棄這個念想了嗎!
沖田小姐能和左村先生在一起,這不就是自己生前想見到的嗎!
自己應該開心才是啊!
應該開心!
開心!
好開心啊!
開心......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左村先生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還是沒蚌住,嗷嗷大哭了起來。
高興是發自真心的,這不假。
但傷心......也不假啊!
我的左村先生就這麼沒了,一點希望都沒了......
栞奈抬起婆娑的眼,揉了揉,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床底翻找了起來。
不多時,栞奈便找出了一個盒子。
沉默片刻,栞奈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打開了盒子,將盒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白無垢。
這一套,確確實實是栞奈的型號了,因為這就是栞奈給自己做的。
「唉,永遠也沒機會穿了。」看着這令人悲傷的衣服,栞奈感覺自己又快綳不住了。
咔嚓——
「栞奈,你在嗎?我聽說你——」
按照以往來說,左村絕對會先敲門再進來,但是今天因為高興,左村多喝了一點酒,喝的微醺,下意識的開門就進來了,看到的恰好是......
左村的酒被嚇醒了。
「左,左村先生!?」栞奈懵了。
她的手裏還拿着自己的那件「永遠也不會穿」的白無垢。
「栞栞栞奈——你,你談對象了?」左村一臉驚恐和高興混合起來的複雜表情。
「唉?唉???」栞奈被左村說的話弄得有點懵,然後看了看手中的白無垢,瞬間意識到了。
「栞奈,你看上誰了?快跟左村先生說,看上誰了!」左村的手已經放在了鶴翮的刀柄上,一臉感動,「我現在就把他綁回來!」
閨女終於談戀愛了,雖然說現在是死後......
「不——是——啊——」栞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慘烈悲鳴。
看上去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