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亞瑟，摩根

根源。

世界誕生的地方，也是世界存在的基礎。

其外在的表現形式為一個漩渦態的無色物體，內在的正體無人知曉也不會被知曉，將會永遠是【未知】的存在。

根源誕生了世界並構架著世界，世界之內誕生了如印刷製品一樣的物品。

物品名為——地球。

世界之外有很多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會擁有這件物品。

這個地球誕生了想要存在下去的願望，願望的代表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其代表了這個地球本身的延續意志，其名為——蓋亞識。

地球誕生了擁有智慧的靈長類，在漫漫的求生過程之中，人類的集群意志也誕生了自己的願望，最罪惡最龐大也是最根本的願望，活下去，延續下去，於是這個願望的代表也擁有了自己的意志，其名為——阿賴耶識。

代表地球延續的蓋亞識與代表靈長類延續的阿賴耶識，會因為其存在的本身——地球與靈長類受到威脅而產生消除威脅的行為，這一行為為【抑止】，所以，它們又被稱為【抑止力】。

不知何時，何地，不和的兩大抑止力都感覺到了存在的威脅。

世界本身不知為何在虛弱，而且兩大抑止力在動用了很多辦法以後都無法制止這種虛弱。

持續虛弱下去的後果是什麼，不言而喻。

不知所措的蓋亞識在絕境中發現了一些端倪。

根源，世界存在的基礎，出了問題。

兩大抑止力從未探查過的根源，少了一縷。

縷只是形容詞，但是不可能出問題的根源，確確實實缺少了那麼一點。

按理說，根源的流失根本無法逃脫時刻觀察著整個世界的兩大抑止力，所以，向來不和的兩個存在罕見的達成了共識。

補全根源，保住地球/靈長類的存在。

根源的缺失既然不是在它們觀察的期間，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這縷根源，是在它們誕生之前——世界初生的時候，流失出去的。

於是蓋亞識將地球暫時託付給了阿賴耶識——她很放心，因為靈長類存在的本身，需要依託於地球，雖然它可以肯定阿賴耶識會在看守期間動手腳，但是為了延續的根本，蓋亞識必須尋找那一縷流失的根源，去世界之外，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其他世界，尋找流失的根源。

——

某個世界，地球。

某高中的教室。

安諾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隨意的翻看着眼前的課本。

這些知識讓他感覺很無所謂，學了只是為了考試，真要走進了社會這些繁瑣的知識並不會派上太大的用場。

不過該學還是要學，至少...不能讓院長失望不是么。

並不高大的安諾想起了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嘴角微微揚起。

他是一個孤兒，是孤兒院的院長撿到的他，讓他住在孤兒院裏並撫養他長大，這個溫柔慈祥的老人是他必須要報答的對象。

但是很不幸，這位走過了硝煙與建國等一系列大事的老人，一年前，已經因病去世了，在她去世之前，對安諾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一定要好好長大，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這句話他一直銘記。

晚自習放學之後，他拒絕了幾個同學的吃飯邀請，自己背著書包，花了老長時間，默默走到了一個公墓。

走到一個墓碑前，安諾盤腿坐在了地上。

墓碑上寫着墓主人的名字「安城槿」還寫着生卒年月「1915——2012」。

安諾每隔幾天就回來墓碑前坐坐，就像是老人還在醫院時他時不時就會去醫院坐坐一樣。

一年多過去了。悲傷雖然還存在，但是已經不至於掉眼淚了，安然只想在墓碑前安靜一會，緩解長期高壓學習與打工累計的疲勞，順便陪伴一下這位在她生前自己沒來得及多陪陪的長者。

天已經黑下來很長時間了，四下除了鳥叫沒什麼聲音。

安諾倒也不覺得黑下來的墓地可怕，他從小膽子就挺大的。

「找......找到了......」

「！」安諾一驚，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墓地里突兀的傳來了一個聲音，就算是膽子大的人也會被嚇到吧。

「這個氣息...沒錯，」聲音再次傳來，安諾這次聽清楚了，是一個聽起來很幼的女聲。

安諾不禁感覺到脊椎發冷，腿肚子也有些發顫。

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安諾只感覺自己寒毛炸起。

一個看上去莫約一米二左右高的小女生，穿着一件棕藍相間的連衣裙，站在墓地的盡頭，由於有段距離，所以具體什麼樣安諾也看不清。

一個小女孩，半夜三更出現在墓地，怎麼想都不正常，自己估計這是遇見髒東西了！

咽下一口口水，安諾的腦袋裏瘋狂的想着：「快跑！」但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移動不了。

一次閉眼睜眼，小女孩突然從墓地的盡頭，出現在了安諾的身前。

「啊，啊......」安諾嚇得坐在了地上，向後挪了挪，腦子裏瘋狂的思考逃生的辦法。

「跟我...回去...吧...」小女孩的手在安諾沒注意的時候，輕輕的放在了安諾的頭頂。

忽的，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門口看守墓園的老大爺看了眼手錶，砸吧了聲嘴：「安諾這小子怎麼還不出來，這都十二點了......」

他卻不知道，安諾，已經不會再出來了。

——

抑止力所在的世界。

某不知名空間。

「蓋亞，你回來了。」阿賴耶凝聚出一副身體，面無表情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抑止力的本身是延續下去的願望，並沒有本體，但是卻可以輕易地凝聚出身體。

阿賴耶呼喚的正是剛剛出現在某個地球上，並將高中生安諾帶走的小女孩。

蓋亞沒有搭話，只是點了點頭。

伸手一抬，昏迷過去的安諾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了兩大抑止力的面前。

「已經尋找到了，這個靈長類（人類）就是那一縷流失的根源。」蓋亞說道。

「流失的根源為何會變成人類？無法理解。」阿賴耶凝聚出來的人形也是一個小女孩。

「不過在他出現在世界內之後，虛弱確實已經被放緩了。」蓋亞說道，「推算結果大概率是因為其他世界對根源之絲的改造（污染）導致了根源之絲的擬態化表現。」

阿賴耶化成的人形點了點頭：「為了你我的存在，先將他帶去根源，補足缺失吧。」

根源所在地。

蓋亞皺着眉頭，它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根源之絲（安諾）與根源本身外在之間確確實實存在某種聯繫，但是理應靠近就會歸於一體的根源並沒有接納身為自身一部分的安諾。

「無法理解，根源對於根源之絲的排斥。」蓋亞開口。

此時的安諾全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位於根源外在的上方，似有引力吸引他投入根源，但是又似乎有一道屏障一般死死地拒絕着他，導致發光的安諾在虛空中動彈不得。

「或許是外世界的印記吧。」阿賴耶將安諾從根源的上方拿了回來，「根源之絲現在根本無法回到根源內。」

「但這只是減緩你我（地球/靈長類）消亡的時間，並不會抑止消亡的必然。」蓋亞繼續說道。

「或許有個辦法。」阿賴耶顯得比蓋亞要機敏一些，「根源之絲是因為受到外界改造（污染）而被打上了外界的印記，那是不是我們的世界再改造（污染）一次就可以將這印記消滅，並讓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呢？」

蓋亞沒有立刻接話，像是在思考。

「暫無其他解決方案，可以一試。」蓋亞點了點頭，「具體的實施方案是什麼？」

「交給我就好。」阿賴耶散發着愉悅的氣息，「不過現在，還是先把根源之絲的意識喚醒吧。」

「無異議。」

阿賴耶輕輕觸動了一下安諾的靈魂，安諾便醒了過來。

安諾的記憶還停留在驚嚇的那一刻，但是當他重新睜開眼睛，注視着面前的浩大神秘的旋渦狀物體時，內心卻只感覺到了安寧和平靜。

自己的身邊還一邊立着一個小女孩，其中一個就是自己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那一個，順帶一提，她們二人和自己都是站在半空之中，但意外的是自己根本沒有不適應。

「這裏。」安諾開口，「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

「我是地球的抑止力。」蓋亞面無表情。

「我是靈長類的抑止力。」阿賴耶看了一眼安諾。

「這裏是根源，世界的起始與基礎。」兩人一起開口。

安諾沒有立刻答話，只是安靜的看着位於下方的根源外在，陷入了沉思。

安諾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不過作為一個偽月球人，型月的兩大抑止力他還是聽說過的，而自己面前，竟然就是型月世界裏無數魔術師畢生的夢想——根源。

自己為何會被抑止力帶到這裏呢？

安諾現在出奇的冷靜，冷靜到可以細細的思考。

而自己為何看到根源會感覺到平靜與親切呢？

與其自己思考，不如開口去問吧。

「你們，為什麼要帶我來到這裏？」

「我應該，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