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重生

殺神重生

前塵往事,浮生若夢。

軒轅澤嘆了口氣,問道:「你……有幾個孩子了?」

賈赦這些年來極少去想自己的兒女,他似乎還停留在擁有賈瑚一個兒子的印象里。

所以他愣了愣,才說:「三個,除了璉兒,還有一對庶出的雙胞胎女兒,虛歲也才四歲,會叫爹爹了。」

軒轅澤微笑道:「比我是有福氣些。」

「殿下將來定會再生幾個孩子的。」

軒轅澤卻認為自己的身體再要子嗣很艱難,不想多討論這個問題,便說:「陪我到園子裏走走吧。」

賈赦陪着軒轅澤到了附近的園子,如今已是春末,御花園中一片蔥蘢,兩人信步遊園,聊了很多少年時的趣事。

一直聊到軒轅澤被廢的時期,兩人不約而同不談了。

沉默半晌,軒轅澤跳過自己幽居的時光發生的事,說:「我前年回宮,但都纏綿病榻不得移動,去年才漸轉好,但也一直不便見人,就怕反又弄得你為難……」

賈赦心頭酸澀,說:「我如今這副境況,你不見許還好些。」他已無力再為太子做什麼了,他連在自己家裏說話都不做數。

軒轅澤握着他的手說:「你我之間,說什麼見外話。」

從小到大,賈赦就是太子的背鍋大王,反正賈赦讀書不好,又有紈絝性子,跳蚤多了不怕癢,背了就背了。

軒轅澤成年開府,初時有很多不便之處,都是賈赦為他盡心儘力。

軒轅澤那些伴讀、詹事府臣子和門客雖然也有不少忠心的,但論貼心,他還是最喜歡賈赦,這種從小的情分,旁的是比不上的。

兩人又不禁說起其他幾位伴讀去向,還有當年詹事府的臣子和太子手下的門客下落。

死的死,散的散,貶的貶,總是令人唏噓不已。

正在亭中用茶,忽聽太監唱傳道:「長孫殿下到!」

太子自然不會緊張,賈赦卻恭敬地站了起來,但見一個白色箭袖蟒袍的少年龍形虎步過來。

「微臣參見長孫殿下!」人人都稱他為殿下,皇帝也默認了,賈赦關注過軒轅澤父子,當然也聽說過。

「賈將軍不必多禮。」他的聲音反而有一絲理智的清冷和威嚴感。

賈赦這才細瞧小殿下。

但見他一頭烏髮用玉簪全都束在頭頂,看着不似只有十歲,反而似有十一二歲。他身形秀挺若竹,鬢如刀裁,一張少年臉龐,滿滿的朝氣紅潤,鼻樑高挺,龍眉飛揚,一雙又大又長的鳳眼。

賈赦不禁一怔,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少年!都說老二家的珠兒如何如珠似玉,那是有多沒有見識呢?

「孩兒給父王請安!」皇長孫向軒轅澤半跪問禮,軒轅澤忙讓他起身來。

軒轅澤拉着軒轅起笑道:「功課都做完了嗎?別到你皇爺爺考你時答不上來。」

軒轅起道:「孩兒何時答不上來過?」

賈赦呵呵笑道:「殿下,小殿下真是龍章鳳質,真不愧是您的孩子。」

軒轅澤道:「我是什麼都教不好的,多虧父皇將他帶在身邊學文習武,父皇稱讚說好,難免有誇大的地方。」

賈赦笑道:「殿下這話錯了,聖上的眼光多高呀,他都說好,那便是真好了。」

軒轅起暗中觀察這位「賈將軍」,看這氣質是「假將軍」吧。

一千年八百多年後,兵家衰弱至此,也是讓人嘆息呀。此人的父親賈代善,怕是本朝最後一個稱得上名將的人,奈何虎父犬子。

奈何他還成了父王最惦念的臣子。父王身邊就這些人真是一言難盡,難怪最終還要被廢了。

如果父王有李世民的文臣武將,就算真的不軌,發動一場兵變,也能成就帝業,不會被權術給玩成這樣。

他對李世民是很有好感的,李世民說他被昭王所殺,是昭王的過錯,更有同樣尚武的大唐開創建廟供奉歷代名將的慣例,而他之後千年都得百姓和朝廷的香火,獲得信仰功德修為大漲。

直至本朝還是供奉武成王廟。這皇長孫軒轅起卻另有來歷,正是近兩千年前的殺神白起,他的殺伐之重,就算是神見了都怕。

倘若他生在封神時期過殺劫封神,到了天庭估計也沒有人可以跟他比殺伐之重,他能憑殺伐當個天王了,可惜生不逢時。

話說回來,本朝氣數逐漸不明朗了,這讓軒轅起感到奇怪。

潛龍被幽禁在杜郵附近,他感到不尋常就去看看。因他並也不是什麼邪靈,潛龍王氣又如此衰微,他接近潛龍也不用害怕。

那個七歲的孩子病重夭折,他一時好心要將他魂魄定回體中,沒有想到孩子放棄了,孩子當他是神仙,求他照顧他的爹娘,然後甘願獻舍。

他的元神就這樣借屍還魂重生成了那個孩子。但想那樣孤獨的非人非鬼地過了近兩千年,有機會再當回人也是一次不錯的經歷。他自然要攬過那個孩子的一切因果,那個孩子的心愿,他當然要儘力為他達成。

他靠着還能施一點修為吊住了太子夫妻的命,熬過了死劫時期,拖到皇帝來偷偷看他們之時。他們被接回宮中,自然有太醫們和無數的好葯治病調養了。

軒轅澤又問賈赦,說:「你的孩兒可也在讀書?」

賈赦想起賈璉不禁道:「璉兒他……是不成的。」

軒轅澤還以為他在忌諱他如今的處境,怕賈璉被選來給兒子當伴讀,於是說:「我也沒有別的打算……」

賈赦好在是很熟悉前太子的,殿下說半句話,他差不多就能領會他未盡之語,把事情辦漂亮。

「殿下,臣不是謙虛,我那孩子自小沒娘,養在老二媳婦那裏,聽說前年才啟蒙,如今才學完《三百千》和《聲韻》。」

軒轅起不禁問道:「他可是愛武?」

賈源作為八公之一,賈代善為本朝最後一個名將,軒轅起還是有些期望他們的後輩中有個好苗子的。

賈赦道:「我不知道,但我估計……他是不行的,我從沒有聽說家裏請過武師父。」

軒轅澤也想起近來從太監們那裏打聽到的賈赦的狀況,又結合一下他所說的賈璉的狀況,不禁微微蹙眉。

軒轅澤身為皇家前太子,大起大落,這種家族幾房間的較勁又如何不明白了?

軒轅澤道:「你已經承爵,是正正經經的一等將軍,現在榮府的當家人,就算你其它事情得過且過,總該為子女計。好好的孩子,弄得寄人籬下一般。讀書習武行不行,你自己瞧過嗎?便是真不行,自己的骨肉,說放棄就放棄了?你家另找個先生還有難處?我想你也是經過事的,有些事情你該是很明白了。」

軒轅起不禁訝異,父王沒有明說,但是這話連他都聽得出來了。身為皇家人,也只有真正信任的人才能說出這話來。

賈赦不禁心中一稟,難免也盤算起來。

當年他犯了錯誤,遭聖上嚴厲訓斥,幾乎爵位難保,並且他也考慮到將來多半三、五兩王中的一位繼位,他再出頭下去會讓榮府大難臨頭,他才甘向賈母妥協。

賈璉是他唯一的嫡子,少不得受他牽連,他當時想着他和二房親近也許還有更大的生機,至於賈璉的前程,他當時也顧不到了。

這些年假渾變真渾,小渾變大渾,作為一個男人曾經的志氣都被消磨盡了,身邊在乎的人都一個個走了,他少不得紙醉金迷。

歷史上如信陵君、隋文帝這樣的英雄豪傑,在後期都成了酒色之徒,何況賈赦算不上大豪傑。事業上、親情上都難如意,手中有錢,成為酒色之徒,也合乎人性規律。

此時見到當年在乎的主公,得他當頭棒喝,再想起今天見的那三個孩子,他眼眶不禁一濕。

「臣……多謝殿下提點,不論如何,我總要看着點孩子,我大半輩子,就這一點血脈了。不然,將來都沒臉去見亡妻。」

軒轅澤與他說說話,身子也疲憊了,不留他多說話,賈赦跪安離開。

軒轅澤讓軒轅起扶他回去,見四下無人,才說:「起兒似乎瞧不上賈赦。」

軒轅起道:「倒沒有其它觀感,但想他身為『將軍』,卻沒有一點將軍的樣子。」

軒轅澤不禁被逗樂,哈哈一笑,說:「上陣衝殺的猛將是算不上的,但說能耐,卻是許多人及不上他的。」

軒轅起道:「是嗎?」

軒轅澤道:「至少經過這麼多事,他還是一等將軍。」

「不是他祖蔭深厚嗎?」

「祖蔭也是一種實力。」

軒轅起不禁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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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當戰神遇女神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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