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鬼子的剋星!(八千)

第166章 鬼子的剋星!(八千)

7月10日,黃河北岸,趙莊。

獨立旅萬餘人已經在此隱藏了一天。

「咱們部隊比之以前大不同了,萬多人的行蹤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遲早會讓小鬼子抓到蛛絲馬跡。」

江東對着一眾軍官說道:

「部隊大的撤退方向仍和以前計劃的一樣,那就是想辦法進入太行山,徹底擺脫日軍的追擊。」

「旅長,濟南的黃河鐵路橋怎麼辦?還炸不炸了?」

一個月的轉戰似乎沒有讓馮金章徹底爽快,他略帶期待的問道。

其餘的人也紛紛看向江東。

江東輕輕一笑,「鐵路橋是日軍南北運輸大動脈上的重要節點,武漢會戰咱們可能趕不上了,但是我們也要想辦法為會戰出一份力,因此鐵路橋必須要炸掉。」

「現在濟南周圍的鬼子應該有一個旅團的兵力,這個時候還去炸橋,會不會太冒險了?」

張勝清看了馮金張一眼后對江東說道。

「的確很危險,所以咱們要分兵了,大部隊繼續西撤,我帶英雄營去完成炸橋的任務。」

「什麼!」

眾人既震驚又疑惑,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旅長,這太危險了,南岸有那麼多的小鬼子,你只帶一個營去,實在太冒險。」

謝成瑞極為不贊成江東的這個計劃,「況且,你是一軍之長,是咱們部隊的主心骨,怎麼能脫離大部隊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呢?」

「是啊,旅長,要不就讓我帶英雄營去,我保證完成任務!」

其餘的人也紛紛勸阻。

江東對此早有預料,他壓壓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這樣的行動人多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所以我只帶英雄營去。還有,此次是深入敵後,我打算讓弟兄們繼續偽裝成小鬼子。人數少,不易引起注意,我有很大的把握讓弟兄們不放一槍就接近鐵路橋。」

他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

「偽裝成日軍,必須要有一個人會說小鬼子的話,獨立旅除了我再無其他人擁有此項技能,所以都別爭了,不是不讓你們去,而是你們沒有這個能力!」

江東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中帶着無盡的自信和威壓。

「旅長,這……」

眾人被江東的這一番話批得張口結舌,他們的確沒有人會說日語。

「不行,還是太冒險了,我不同意!」

謝成瑞是獨立旅的參謀長,他要為整支部隊負責。

「是啊,旅長,也不一定要有會日語的人去吧,只要小心一些不讓小鬼子發現,我們總有機會靠近鐵路橋。」

沉默許久的吳展也出言勸阻。

江東不理會眾人,他拍著老夥計的肩膀說道:

「鐵路橋對小鬼子的重要性你也知道,如果能把橋炸了,必能夠狠狠的打擊一下他們,同時還可以幫助到我們國家的抗戰。我親自去雖然有些冒險,但是能夠保證將這個任務完成,還可以把弟兄們平安的帶回來。他們……」

他指著一眾軍官說道,

「他們去也有可能將鐵路橋炸掉,可是炸完橋之後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有很大可能會全軍覆沒。英雄營里都是一些老兄弟,他們跟着咱倆南征北戰,你忍心看他們為了一個鐵橋全部犧牲嗎?」

「咱們可以不炸………」

謝成瑞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他心中知道鐵路橋的重要性。

江東輕輕拍了謝成瑞幾下,

「你帶着大部隊繼續西撤,等完成任務之後,我會帶着英雄營來追趕你們。」

謝成瑞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那你小心點。」

見參謀長都已經妥協,其餘的人也就不再多言。

在之前的戰鬥中繳獲了兩部電台,江東對眾人說道:

「電台我會帶走一部,炸完鐵路橋後會第一時間與你們聯繫。放心,咱們在鬼子眼裏是一隻幾千人的部隊,他們不會去留意一隻幾百人的自己隊伍,所以此次任務只能說是有驚無險。」

他鄭重地道:

「倒是你們要小心一些,和往常一樣晝伏夜出,盡量不要讓鬼子發現行蹤。現在小鬼子正在氣頭上,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們傾而出。」

謝成瑞戰場經驗豐富,吳展心思靈活,兩個團長打起仗來也是一把好手。

江東決定只他自己帶英雄營去濟南,其餘的人都留在大部隊。如果遭到日軍圍追堵截,部隊里的眾人可以一起商量,不至於亂了方寸。

這個月來給小鬼子找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這萬餘人帶出去。

「你放心吧,大部隊人多槍多,小股鬼子根本不是對手。等鬼子大軍集結起來,我們已經跳到外線去了!」

謝成瑞面色嚴肅地和江東握手,兩人自搭檔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分開。

江東豪邁的笑笑,

「那就這麼定了,部隊再休整一天,明天晚上分頭行動!」

「是!」

7月11日晚。

皖北獨立旅開始分兵,謝成瑞帶主力部隊西撤,江東帶英雄營北上。

夜色中,兩股人馬悄然分開,然後奔向各自的方向。

如此冒險和危險的任務沒有讓英雄營的弟兄們害怕,他們反而人人臉帶笑意、神情堅定。

『我們是旅長手中最鋒利的鋼刀!』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弟兄們在心中這般想着。

看着戰士們士氣高漲,江東心中也很是欣慰。

有如此優秀的弟兄,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一闖。

「大林,讓偵查的弟兄跑遠些,發現情況第一時間回來報告。」江東對賈大林說道。

這次他沒有把獵人中隊帶上,因為大部隊更需要他們。

「放心吧旅長,我已經這麼做了,前去偵查的都是一些老兄弟。」

賈大林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日軍中尉軍服,只是袖腳和褲腿有些短,他走起路來看上去有些彆扭。

「嗯,好!」江東滿意地點頭!

這次手下只有一個營的弟兄,江東換上了一身少佐軍服,仍然挎著指揮刀,別着南部手槍。

天亮之後,部隊沒有隱藏行蹤,反而大搖大擺的走上公路。

偶爾能在公路邊碰到一些百姓,但是當老百姓看到這隻威風凜凜的鬼子隊伍時,全都跑得遠遠的,生怕遭殃。

遇到縣城和鄉鎮,隊伍一律繞開,江東不想再犯藤縣火車站一樣的錯誤,小鬼子不是傻子,一個不小心就會抓住漏洞,那時便得不償失了。

公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個哨卡,只是1938年的哨卡還沒有鐵絲網和炮樓,只有兩個沙袋掩體和一根攔路的大木頭。

執勤的大多都是偽軍,有幾個小鬼子夾雜在其中,但他們的軍銜不高,只是軍曹一級的。

江東這支隊伍軍容整齊、裝備精良,一看就是一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前線部隊。

偽軍畏畏縮縮的不敢阻攔,幾個真正的小鬼則因為軍銜太低,根本沒有資格在江東面前說話。

就這樣,部隊的行進速度極快,只用了20多個小時就趕到了離鐵路橋不遠的一個村子。

「表白寺村,有意思,有意思。」江東看着地圖上顯示的村子名稱,覺得十分有趣,

「先在這個村子呆一天,明天晚上再行動。」

「是!」賈大林領命。

「找兩個弟兄換一身百姓的衣服,到村子裏面去偵查一下情況。記住,讓他們重點關注村子裏的大戶人家。這裏是小鬼子的佔領區,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大戶多半都是漢奸,今天晚上部隊就到漢奸的家裏去打秋風。」

賈大林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明白!」

晚上10:00,化妝去村裏偵查的弟兄回來了。

「旅長,村子裏沒什麼異樣,都是老百姓,沒有日偽軍駐紮。」

「有沒有大戶人家?類似大地主那種?」江東詢問。

「嘿嘿……」偵查員呲著牙笑了笑,「旅長之前早有交代,我們也重點關注了這方面。村裏只有一個地主,並且這個村周圍的土地基本都屬於這個地主。地主家在村子的中央,圍牆很高,還有兩個持槍的護院。最主要是地主家的兒子是偽軍的一個連長,並且這個連長這段時間都在鐵路橋那邊協助鬼子看守橋頭。」

「噢,還有這等事!」

江東想不到隨意選的一個村子還有這樣的驚喜。

偵查員點點頭,「這家人平時在村裏作威作福,還幫着小鬼子幹了很多惡事,村裏的百姓敢怒不敢言,我們沒費什麼勁就把情況打聽清楚了。」

江東當即拍手,「就他家了!」

「交代下去,咱們現在是小鬼子,進村子后表情都凶一點、狠一點,但是所有人不準說話,一切溝通都由我來完成。」

「是!」

「踏踏踏踏………」

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緩緩靠近表白寺村。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平常的老百姓基本上在天黑后就躺下了。

此刻,很多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吵醒。

狗的叫聲;小孩的哭聲,還有開關門的聲音,從村子的各處傳過來。

「汪汪汪………」

「踏踏踏………」

有人好奇的打開房門探頭張望,然後便見到一把把雪亮的刺刀和反射著冰冷月光的鋼盔。

「嘭!」大門一下子又關上了。

「娃他爹,外面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婦人一邊哄著哭鬧的小孩一邊詢問道。

「噓!」男人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神色慌張地說道:

「讓娃快別哭了,外面來的是小鬼子。」

婦人一聽急忙伸手捂住了小孩的嘴,傳言小鬼子喜食人肉,尤其是小孩子的肉。

婦人聽邊上幾個村子的人講過,一旦惹日本人不高興了,他們就會把村裏的小孩搶去,支起一口大鍋,燉湯來喝。

日本兵深夜來到村子,肯定沒有什麼好事,男人鎖緊門,熄了燈,護著媳婦和娃縮在床上。

這樣的場面還發生在村裏的其他人家。

當江東一行人走到地主家大門口時,整個村子重新陷入了安靜,狗不叫了、娃不哭了,仿若剛才那短暫的吵鬧都是幻覺。

「咚咚咚………」

楊富貴用槍托使勁地砸着地主家的大門,沉悶的聲音響在村子的唱空。

地主家的護院早發現了這一隊突如其來的日軍,他們此刻正和地主老爺躲在門后,握槍的手微微發抖。

「誰……誰啊……」

地主老爺大著膽子問了一聲。

砸門的聲音停了下來,

「皇軍路過,速速開門,不然死啦死啦的!」

儘管兒子是偽軍的連長,地主老爺對日本人還是怕到了骨子裏。

「老爺,怎麼辦?」一個護院低聲問道。

地主老爺此刻汗流浹背,雙腿間的尿意正一陣陣傳來。

「咚咚咚!」

「快快的,不然一會所有人都得死!」

地主老爺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今天晚上是躲不過去了,

「讓家裏的人都躲到內院去,我去給皇軍開門。」

兩個護院點頭,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皇軍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啊!」地主拱手說道。

楊富貴一把推開矮胖的地主,朝後一揮手,一眾鬼子便跟在其身後沖了進去。

等確認安全后,江東才大喇喇的走進院子。

「太君,小人的兒子也在給皇軍當差,咱家是良民吶!」

江東直接走到正堂坐到了上首位置,面帶好奇地打量着地主家的佈局。

許久之後,他向胖地主勾了勾手指:

「你滴,叫什麼名字!」

「回太君話,小人叫孫大為!」

「喲西!」江東這個少佐彈拌得有模有樣,

「你兒子是偽軍?叫什麼名字?在哪裏做事?」

孫大為心中緩緩鬆了口氣,臉上陪着笑,

「小人的兒子名孫龍,是一個連長,負責幫助皇軍看守鐵路橋。」

「嗯。你滴,良民。」

「是是是,皇軍英明,小人全家都是良民。」

江東皺眉,「孫桑,你的臉怎麼了?」

孫大為不明所以,他摸了摸臉,然後搖頭。

「我還以為你得了笑犬病,像土狗一樣一直呲個牙樂呵呵。」

站在門邊的賈大林聞言差點笑出了聲。

孫大為側着耳朵聽江東講話,他不知什麼是笑犬病,只得又呲牙陪笑,突然發現不對勁,急忙收住了笑容。

上首的江東在心中大笑,嘴裏繼續說道:

「皇軍有特殊任務,必須在你家歇一晚。把你家裏的人都叫出來給皇軍做飯,要有魚有肉!」

「嗨嗨嗨……」孫大為不敢不應。

他的大院裏此刻站了300多個皇軍,個個都是刺到雪亮,面目猙獰。

他朝江東深深鞠躬,然後就去組織人給皇軍做飯。

「旅長,到處都檢查過了,沒有什麼異樣。」

孫大為離開后,楊富貴走近江東小聲的說道。

「安排幾個弟兄到牆上去放哨,其他人先休息!」

「明白!」

孫家院子裏住有30多號人,此刻不分主僕,全都在廚房忙碌。

孫大為安慰家人道:

「龍兒是個連長,皇軍會賣他幾分薄面,不會為難咱們的,吃了飯他們可能就會離開,別害怕!」

這個地主老爺平日欺壓鄉里時威風凜凜,佃農交不起租子,他就會收回土地,然後還會毫不留情的販賣掉人家的兒女,搞得整個表白寺村烏煙瘴氣、怨聲載道。

但此刻,胖地主趴在灶邊給灶台添加柴火,臉上和手上沾滿了鍋灰,狼狽至極。

「呼呼呼………」

平日除了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勞動外,孫大為幾乎不做什麼運動,現在累得氣喘吁吁,如死狗一般。

他的大老婆、二老婆和三老婆也如他一般,正在做着她們從未做過的事情。

一個半小時后,

豐盛的飯菜擺到了院子裏。

仍然只有孫大為和幾個男家丁出來招待,女人們躲在灶房裏,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在吃飯之前,賈大林讓孫大為等人把每一個菜都嘗了一遍。雖然胖地主可能沒有毒害皇軍的膽量,但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地主家的餘糧果真豐富,整隻的雞鴨和大碗的豬肉看得弟兄們狂咽口水。

獨立旅轉站多時,熱菜熱飯都沒能吃上幾頓,更別說雞鴨之類的肉食了。

看到弟兄們的樣子,江東微微一笑便讓開飯。

最開始的時候弟兄們還知道克制一點,但奈何腹中飢餓,所有人越吃越狂野、越吃越狼狽。

孫大為為了讓皇軍挑不出毛病,他們是按400人的飯量做出來的,但是最後也被吃得一乾二淨。

「太君,我讓人在做點?」

「嗝……」江東打了一個飽嗝,「不用了,這一頓飯很好,我會記住你的。」

「謝謝太君誇獎!」

江東站起來拍拍鼓脹的肚皮,「我的勇士們都累了,趕緊安排他們歇下,明天還有重要的任務在等著。」

孫大為嘴巴大張,他以為皇軍吃完飯就會走的,

「這……」

「怎麼?你想讓皇軍睡在外面的馬路上嗎?」

「不敢,不敢……」孫大為連連擺手。

「那就好,趕快去準備,不然就抓你的女人來慰問勇士!」

孫大為嚇得差點跪下,他只有三個老婆,怎麼可能會夠300個皇軍享用。

在江東的威脅下,孫大為以極高的效率安排妥當。

也得益於他家的院子足夠大,房間也挺多,300多個皇軍拼拼擠擠,剛好能夠住下。

急行軍走了一天,江東也十分勞累,尤其是現在吃飽了飯,他更是覺得睏乏。但是江東仍然強打着精神檢查了一遍哨位,確定無任何遺漏后才回房休息。

因為他是長官,孫大為把他自己的房間騰出來讓給江東睡覺。

「太君……」孫大為小心翼翼地對江東說道:

「要不要我找一個花姑娘來給您侍寢?」

江東臉上全是疑惑。

孫大為以為他沒聽懂,然後又比劃着說,

「花姑娘,漂亮的花姑娘,村子裏有好幾個,都還是沒有碰過男人的黃花閨女!」

江東心中冷笑,孫大為的用心極為險惡。

借皇軍的名頭強行去抓村裏的姑娘,讓人不敢反抗。

他此舉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在村民中樹立威信,告訴他們自己的後台是日本人,以後要乖乖聽他的話,不然女兒和媳婦就會被皇軍強行佔有。

江東差點被此人胖憨憨的一面迷惑,忘了他是一個老奸巨猾、魚肉鄉里的漢奸。

他眼神冰冷的盯着孫大為,一絲殺意已經從中迸現了出來,

「皇軍是來解救中國百姓的,我們不是禽獸,我們的目的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你滴明白?」

「是是是……」

「以後不準打着皇軍的名號欺壓其他良民,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和你兒子都死啦死啦的。」

「曉得…曉得,再不敢了。」

第2天,弟兄們又在孫大為家蹭了兩頓飯。

這期間,所有的人都待在孫大回家的大院裏,基本沒有人出去過。

表白寺村的百姓也只敢躲在家裏議論,沒有人會大著膽子靠近一步。

天色漸黑后,江東把孫大為叫到跟前,

「你兒子在鐵路橋幹活?」

孫大為不明所以,急忙點頭。

江東又問道,「想不想見你兒子?」

孫大為這次徹底蒙了,皇軍想幹什麼?

「你跟我們走一趟,待我去見你兒子,我要當面感謝他!」

「老爺!」

「啊!」

「老爺救命!」

……

孫大為還沒想明白江東的意思,然後就聽到後院傳來一聲聲尖叫。

他臉色大變,額頭汗珠滾滾而下,想要去查看老婆們的情況,腳上卻像是灌了鉛一樣,邁不動步子。

「放心,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說話算話,你的老婆只是暫時被捆了起來,不會受到其他傷害。」

「太君真的想見龍兒?」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是的,你們父子都是大大的良民,我要重重的獎賞他。」

看着太君似笑非笑的眼神,孫大為實在不敢說出一個不字。

「好,求皇軍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我這就帶你們去!」

「喲西!」

「踏踏踏……」

整齊的腳步聲再次響徹小小的表白寺村。

孫大為杵著拐杖,哭喪著臉走在最前面,他行走的速度很慢,但江東沒有催促。

現在天剛黑,也就是7點多的樣子。

江東計劃行動的時間是10點,那會兒鐵路橋的防守將會相對鬆懈一些。

濼口鐵路橋於1912年建成通車,是這個時代全亞洲跨度最長的鐵路橋。

鐵路橋建成后曾經歷過多次戰火的洗禮,在北伐和中原大戰時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1937年12月,日軍兵進濟南,韓復榘在不戰而逃的同時命令鐵路部隊炸毀濼口鐵路橋。

鐵路橋全長1255米,寬9.4米,有11個橋墩。

37年的時候鐵路部隊只炸毀了兩個橋墩,大橋的橋面和鋼架基本完成。

日軍佔領濟南后,調集了龐大的人力和物力修復鐵路橋,花費巨大的代價,想要用最快的時間打通南北交通大動脈。

江東算算時間,從日軍佔領濟南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年,鐵路橋應該已經修復好通車了。

江東在心中冷笑,他要讓小鬼子的花費全都打了水漂,並且還要將鐵路橋從黃河河面上抹去。

越來越近了,遠遠的,一條巨大的黑影正靜靜的趴伏在寬闊的黃河河面上。

在黑影的兩端有燈光閃爍,那裏是日軍守橋部隊的陣地。

「太君,前面就是鐵路橋了,我兒子的部隊就在那裏!」

這一路走過來皇軍沒有為難他,孫大為眼見快到目的地,心中放鬆了下來。

江東給身後的賈大林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悄悄的讓弟兄們做好了戰鬥準備。

剛剛靠近鐵橋,一個巨大的探照燈就射了過來,明亮的燈光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原來日軍在橋頭修了一個10多米高的碉堡,探照燈就是從碉堡上面射下來的。

碉堡上的哨兵看到來的是一支自己人的部隊,在向長官稟報后就把探照燈移開了。

「你們是哪只部隊?這麼晚了來幹什麼?」

有一個鬼字迎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詢問。

江東高聲回答:

「我們是駐聊城的部隊,聽說將軍閣下圍住了皖北獨立旅,特來支援!」

對面的人明顯放鬆了警惕,帶着遺憾的聲音說道:

「唉,又讓他們跑了!」

在雙方說話間,距離已經拉得很近了。

江東低聲對一旁的孫大為說道:

「叫你兒子的名字,讓他出來接你!」

孫大為有些不解的抬起腦袋看向江東。

江東眼神冷冽,「快叫!」

「龍兒,我是爹爹啊,爹爹來找你啦,快來接爹爹啊!」

「龍兒……」

在江東的逼迫下,孫大為一遍遍的叫着他兒子的名字。

「爹,你怎麼來了?」一個人影從鬼子身後竄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詢問。

「我們是在路上碰到的,聽說是來找你的,便順路帶了過來。」江東搶在孫大為之前說道。

孫大為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不敢開口,只是忙不迭的點頭。

「少佐閣下!」迎出來的是一名鬼子中尉,他見江東的軍銜比較高,於是急忙敬禮。

「中尉,我的士兵趕了一天的路,能不能讓他們休息一會兒?」

「爹爹,大娘二娘和三娘都還好嗎?」

「都好,都好。」

一旁的孫家父子已經開始噓寒問暖起來了。

孫龍的部隊一直駐紮在橋頭,每天都和鬼子中尉待在一起。

中尉對此人知根知底,見來人果真是其老父親,群眾對江東這支部隊的身份便不再懷疑。

「沒問題,少佐閣下請!」

「喲西!」

一行人穿過鐵絲網的封鎖線,來到了炮樓底下。

英雄營的戰士們跟在江東的身後,進入鬼子陣地后便慢慢分散開。

「中尉,鐵路橋對帝國十分重要,為何只有這麼少的部隊駐守?」

江東只見到20多個鬼子和30來個偽軍,當然炮樓里的日偽軍他沒算上。

聽到長官的詢問,中尉如實回答:

「此前鐵路橋一直處於修復狀態,前兩天才剛剛通車,司令部忙於處理皖北獨立旅的事情,新的佈防計劃還沒有發下來。北邊這裏只有皇軍兩個小隊和一個連的偽軍,對面也一樣。」

「噢!」江東點頭,「你們辛苦了。我這次將協助中將閣下將皖北獨立於徹底絞殺,不讓他們阻撓天皇陛下的聖戰!」

「嗨依!」有了共同的敵人,兩人的情感一下拉近了很多。

江東偷眼瞄了瞄周圍的情況,眼見弟兄們都已經就位了,他便指著炮樓說道:

「這是新修的吧,我能不能到上面看看,聽說黃河的夜景很美!」

「當然可以,少佐閣下請!」

炮樓一共有4層,每層都設有觀察孔和射擊孔。

因為是晚上,炮樓里的日偽軍都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休息。

中尉走在前面,他邊走邊介紹,全然沒有發現在他身後跟隨的人越來越少。

有一個排的兄弟跟隨江東一起走進炮樓,他們在賈大林的眼神示意下,悄悄的在各層停了下來,選好了自己的目標。

頂樓架有一頂重機槍和一個探照燈,有兩個鬼子和三個偽軍在執勤。

「少佐閣下您請看,那就是支.那人的母親河,此刻正在我大日本帝國的統治之下。」

中尉有些意氣風發的說道。

「哈哈……」江東陪着笑了一下,「聽說此河源自高山,從東向西流經了大半個中國,河水孕育出了繁榮的華夏文明,那個時候日本還處於蠻荒狀態呢!」

中尉對江東的話不以為意,他此刻正在暢想征服支.那全境時的樣子,

「支.那人只會內戰,從古至今皆如此。這麼富饒的土地,應當由我大………」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覺後背發涼,低頭一看,帶血的刺刀尖正從他的前胸刺出來。

「少佐閣下,你………」

江東翻動手腕,讓刺刀將小鬼子的心臟絞爛。

「我是中國人,你的美夢留着到地府去做吧!」

中尉的嘴裏開始冒出血沫。

彌留之際,他看到了炮樓上的5個士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他以為的同伴正在向屍體補刀。

中尉的身體緩緩滑向地面,余光中,

炮樓下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倒下,沒有人反抗,也沒有人發出一聲慘叫。

中尉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他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麼樣?」江東擦了擦刺刀上的血跡。

「都搞定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賈大林壓抑住心中的激動說道。

江東指了指炮樓後面的一排房子,

「帶人去把睡覺的敵人也解決掉,記住,千萬不能鬧出動靜!」

「是!」

江東看了一眼對岸的陣地,那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留兩個弟兄在頂樓站哨,他緩步走下炮樓。

炮樓里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黑暗之中,一股股鮮血正在逐漸匯聚。

炮樓外,孫大為和孫龍緊緊地抱在一起,兩人瑟瑟發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皇軍爸爸怎麼自相殘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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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重整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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