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青光路(下)

第二百六十四章: 青光路(下)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王叔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卻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虞瀾也是一樣。

我倆現在處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麼一個尷尬的位置,如果往回返,也要走很遠。

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回去,要麼前進。

身後突然刮過一陣小風,吹的乾枯的樹榦嘩嘩作響。

我看着鬼氣森森的村子,緩緩地問道:「你怕嗎?」

虞瀾不自主的抱起了肩膀,咬着牙說道:「不怕。」

我苦笑一聲:「不怕才怪呢。」

人的恐懼是來自未知,要是真竄出什麼鬼,那就逢山開山,遇水架橋,實在打不過就跑。

而我倆現在面臨的是心理壓力,彷彿陰影中藏着雙眼睛,始終盯着你的去向,而你又不知道它是誰,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目的。

我故作輕鬆地說道:「干咱們這行的,不就是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嗎?咱們要是挺不住了,那就不如趁早轉行了。」

這話是說給虞瀾聽的,更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總不能天黑就開燈吧?有些黑暗,終究要靠自己硬生生挨過去。

或許玄慧說的對,誰都誰這麼走過來的。

有些昏黃的天空上,鋪着厚厚的火燒雲,南歸的大雁在天上排成了整齊的人字形,忽閃忽閃的飛向了遠方。

時間不早了,接着走吧!

走了好一會兒,我才看見路旁低矮的房子,這房子並不是常見的磚瓦結構,而是黃泥糊成的土坯房,上面蓋着厚厚的茅草。

這種房子,別說是在城市,就是在農村,也很少見了。

房子上兩扇扭曲的木質窗框斜斜的吊著,黑漆漆的屋裏像是吃人的鬼。

可我現在對着房子一點都不好奇,只想一心趕路,我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我摸了摸王叔託人送來的紙條,莫名的想笑,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就這地方,我去哪找什麼門牌啊?

紙條被我隨手一扔,飄散在風中。

而我此刻更加留意的是鎮墓獸,這鎮墓獸,就是最常見的石獅子和一種叫獬豸(讀音:謝志)的上古神獸。

就算這殯儀館開到天邊去,這鎮墓獸也不能少,這是自古的規矩。

石獅子通常是一對,一公一母,公獅子踩繡球,母獅踩小獅子,因為殯儀館這地方陰氣太重了,只能用公母獅子來平衡陰陽,之所以用獅子,是因為獅子是所有動物中,威而不戾的動物,比老虎多了一絲溫和,比豺狼多了一分勇猛。

至於獬豸,就是現在法院門口擺放的那個獨角獸,它本是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

獬豸擁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圓睜,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姦邪的人,就用角把他頂倒,然後吃下肚子。

而獬豸存在的意義,一是幫助陰差區分善惡,二是不讓惡鬼來此搗亂,相當於地府在陽間的常駐巡警。

這麼大個石像,終歸是丟不了吧?

皇天不負苦心人,一路磕磕絆絆,終於在一堆雜草中,看見了這幾座石像,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前面這座低矮的瓦房,就是所謂的殯儀館?

這和虞瀾又一次不知所措,這殯儀館也未免太寒酸了吧?

虞瀾一抬手,說道:「你看。」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門兩側鐫刻着什麼字。

我走過去,用袖子擦擦斑駁發黃的字體,勉強看清楚上面的字跡:香帛難表思親意,酒食堪寄奠慈心。

這正是殯儀館門前的對聯,好傢夥,還真是這地方。

抬頭看看逐漸高升上來的月亮,我心裏的不安也和這月亮一般的逐步升高。

既然找到地方了,那就別猶豫了,保險期間,我把三清鈴懸在了腰間,又把幾張鎮惡符塞給了虞瀾,這才小心翼翼的往屋裏奔去。

剛一進屋,明顯感覺溫度低了很多,怎麼說呢,屋裏沒有任何風,但就是覺得雞皮疙瘩全站起來了。

這屋裏,似乎不是陰氣重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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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有個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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