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邪降

第二十九章:邪降

虞瀾的一句「蠱婆死了」讓我不知所措,按照我倆之前的想法,把寶完全壓在蠱婆身上了,她突然去世的消息,打的我倆猝不及防。

電話里短暫的沉寂之後,虞瀾說道:「是本命蠱爆體,事情來的太突然,誰都沒反應過來,人就去了。」

這句話更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所有的蠱師在入門的時候,都會在身體種下一個蠱,這便是本命蠱。

《苗經》上說「千蟲出一毒,千毒出一蠱」本命蠱更是極其珍貴。從種蠱的一瞬間,和宿主的命運便緊緊相連,只有兩種情況會出現自爆,第一種是與人斗蠱失敗,蠱蟲將用自爆的方式和對面同歸於盡,第二種,則是學了其他門派的東西,蠱蟲不耐受,血氣上流,引發自爆。

我想了一下,問道:「蠱婆是鬼草還是白先生。」

這鬼草指的專門害人的蠱師,白先生則是專門救人的蠱師。

虞瀾似乎已經想到這點了,直接說道:「蠱婆是白先生,沒學鬼草那套,她都一把年紀了,也沒有理由再去學別的東西。」

那既然如此,肯定是與人斗蠱失敗了,但以滇北蠱婆的本事,基本算是當世蠱師里的塔尖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逼的她本命蠱自爆?

虞瀾在電話里,略帶自責地說道:「不管怎麼樣,蠱婆也是在幫我們的路上死的,這件事咱們都有責任,於情於理,我也得想辦法把這事弄明白了。」

我想了一下,逝者已經長辭,但生者還要繼續活着。

我說道:「見面說吧,蠱婆仙逝了,咱倆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但還有那麼多活着的人再等著咱倆。」

晌午時分,虞瀾哭喪著臉找到了我,有些發腫的眼皮似乎在訴說她的難過。

我看着虞瀾說道:「生老病死這種事,其實就是天意,你難過,蠱婆也活不了。」

虞瀾抬起頭,說道:「如果我不找她,她就不會死了。」

嗨!這話怎麼說呢,有錢難買早知道啊,哪有那麼多如果?見狀,我沒接茬,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我靠在櫃枱上,說道:「你覺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虞瀾搖搖頭,說道:「蠱術這種東西太邪性了,想破蠱,只能找到下蠱的人,他如果不收回蠱,誰也不好使。」

這也算是一個方向,我開始在屋裏踱步,一直思考如何能找到這個人。

所謂術業有專攻,成道有先後,這話不是瞎說的,我從入門開始學的就是道家術法,虞瀾是祖傳的醫術,專業完全不對口啊。

也就意味着,假如我們運氣足夠好,找到了這個人,但我們完全不知道如何破掉,到頭來也沒有意義。如果蠱婆活着,現在就是僵局,現在蠱婆死了,那就變成了死局,畢竟破蠱的人已經不在了。

整個事件似乎瞬間陷入泥沼,我和虞瀾的目光不經意的碰撞在一起,我在她眼中讀出了三個字「不放棄」。

長達數秒的對視后,我打破沉默,我輕聲說道:「干一下?」

「干!」

虞瀾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也在等待着這句話。

既然如此,那就什麼都不在乎了,我甩開膀子干就是了。

虞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我對蠱術大概有些了解,蠱蟲有幾千種,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所有的蠱蟲都要通過精血滋養,也就導致了蠱蟲嗜血的天性。」

我抬頭看了虞瀾,說道:「白先生的蠱,也嗜血嗎?」

虞瀾點點頭,說道:「當然了,蠱救人的時候,也要鑽進身體里的。」

頓了一下,虞瀾繼續說道:「我覺得吧,我們可以用血來引一下,跟着蠱的蹤跡走,有概率是可以找到蠱師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依靠這種撞大運的方法了。

而事實證明,我倆在蠱術方面,真是太嫩了。

我倆去市場買了足足十斤雞血,畢竟,雞血在我倆的認知里,算是辟邪的好東西了。準備好一切后,我們帶着這麼多雞血就往園區去。

門口的保安似乎是回來了,站在門口,笑着問道:「吃飯了嗎?」

虞瀾條件發射的回答道:「吃了。」

我心想,保安可能是把我倆當成這的業主了吧。

沒走幾步,虞瀾臉色忽然變的通紅,她吃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喉嚨里發出干啞的嘶嘶聲。虞瀾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趕緊打開背包,把葯都拿了出來,虞瀾挨個辨認,終於找到一個蘑菇狀的東西,她吃力的張開嘴,把這東西放了進去。

半晌,虞瀾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虞瀾干啞的嗓子擠出出了兩個字:「聲蠱。」

我心一驚,回頭看到看看保安,還在原地沖我憨厚的笑着。

可這個憨厚的笑容,讓我很難和蠱師聯繫在一起。我怎麼感覺,保安的笑離我越來越近呢?

然而虞瀾用盡全是力氣把我踹倒,我趴着地上一看,這笑容,真是越來越近。

我眨了眨眼睛,居然,居然是保安的頭飛了出來!

可是僅僅是一瞬間,我來不及做出反應自保,就見保安飛出的頭又回到了他的脖子上。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憨厚,表情平靜的令我我一度認為我是眼花了。

虞瀾的狀態逐漸好轉,拽了我一下,說道:「這不是蠱術。」

我仔細想了一下,我能確定這個保安是人,做了這麼久的道士,死人活人還是能分清的。

但這是怎麼回事?

虞瀾用虛弱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南洋,降頭!」

我冷汗唰的就下來了,遠處的保安似乎只會這一個表情,始終憨厚的笑着,我感覺脊梁骨越發冰冷。

保安帶着笑容走了過來,一步、兩步……

他終於到了我面前,我死死的盯着他,手裏已經摸到了大印,這大印就算降不住他,好歹也能當個板磚用,我就不信這肉身凡胎能經得起這一下子!

保安的影子籠罩着我倆,除了笑,沒有任何動作,如此詭異的舉動,說他沒問題,我自己都不信。

我看看身後的虞瀾,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心裏由怕轉怒,心一橫,認可被打死,也不想這麼耗著了!

我順手掏出大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接上蛟龍入海,直接躍到半空中,抬起大印直接拍在保安的腦袋上,這一下直接拍在空氣上,保安的腦袋在剛才一瞬間飛了出去,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但我來不及害怕,拿着大印直接橫拍在保安的肚子上,我眼睜睜看着他的腰和下半身瞬間分開了。

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保安終於說話了,但他說話的聲音令人極其難受,就像是手指撓玻璃的聲音,字句扎在我的皮肉上。

保安一臉憨厚的笑着,說道:「兩個小娃娃,也敢來試試?」

說完,保安蹲了下來,我倆距離不足一米,他笑着說道:「那女娃,你給我說說,我這蠱怎麼樣?」

虞瀾臉一別,沒搭理他。保安搖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看來是不怎麼樣了,那就再大點勁兒吧。」

說完他,嘴裏發出類似吹口哨的聲音,虞瀾的臉馬上漲成豬肝色,痛苦的在地下翻滾。只見虞瀾手指死死的扣在地面上,甚至手指蓋翻開了,她也沒鬆手,足以看出痛苦程度。

而保安似乎在欣賞一場有趣的表演,笑着對我說道:「你覺得她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這人的聲音本來就像太監吞了玻璃碴子一樣,加上如此挑釁,我冷笑了一下,說道:「問問你媽吧!」

保安站起來搖搖頭,一臉可惜地說道:「我媽可不知道,但我想讓你知道知道。」

說完,保安的嘴裏再次吹起口哨聲,我瞬間感覺到五臟六腑擠到了一起,骨頭縫裏一股劇烈的癢瞬間瀰漫全身。

保安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很好奇吧?你好奇你是怎麼中的蠱吧?按理說呢,這東西是秘術,不能告訴別人,但告訴死人應該也可以。」

說完,他嘻嘻的笑了起來。

我在一旁疼的翻來覆去,根本沒心思聽他說話,見我不理她,保安的情緒開始暴躁,大聲的質問我:「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在否定我?你憑什麼否定我?」

保安的情緒逐漸失控,大喝一聲:「給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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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有個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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