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以德服人(上)

第三百九十九章:以德服人(上)

不是我心理素質變強了,而是在剛才的一瞬間,我突然想明白了。

我清清嗓子:「方才,我聽見有人想留下,卻被其他聲音強行掩蓋,我認為不妥。」

說完,我看了看台下的人,大家的眼睛把都聚焦在我身上。

索性,我在台上,盤腿坐了下來。

我輕聲笑着說道:「今天在屋裏坐着的,沒有外人,不如我們論論道,如何?」

道教的論道,更像是一門功課,所有同修坐在一起,大家各抒己見,無關對錯,只圖在這個過程中,尋找一絲關於道學的思考。

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為我在剛才的一瞬間,想起師傅說的話——想讓人想你臣服,只要讓他崇拜你即可。

而我如今處在一個兩派分立的風口浪尖,我必須拿出硬本事,來鎮嚇住台下的人,否則,我說的話,都是放屁。

我笑着說道:「世人皆說孔孟之道,百家爭鳴中,為什麼儒家能坐上頭把交椅?」

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大概有數,我面對的是一群尚武之人,雖然道經我學的也不怎麼樣,但面對他們,還算是綽綽有餘。

在一片鴉雀無聲之後,有人試探性的舉起手:「儒家出現最早,相對來講,影響的人更多。」

我搖搖頭:「孔子尚未成名之前,曾經拜訪過老子,孔子回來后,和他的學生們講,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孔子見了老子,覺得老子像龍一樣神秘。可見,儒家的出現,並不是最早的。」

我認真地說道:「那我再問諸位,諸子百家,為何最先敗落的是法家?」

顯然,這個問題更加具有挑戰性。

現場的鴉雀無聲,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清清嗓子說道:「法家嚴苛,備受秦皇推崇,但法家只能讓人因為害怕而屈服,而法家的創始人商鞅,也死在了自己的變法之上;儒家之所以坐上頭把交椅,是因為儒家從根本上約束人的心靈,時刻提醒自己做一個君子,從而被歷朝歷代稱之為治國之術。」

我站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我想跟各位說的是,假如你身邊的人有了新的選擇,切勿以法欺人,只要他走的是正確的路,那怎麼選擇都是對的。各位認為呢?」

回應我的依舊是一片鴉雀無聲。

我掃視了一眼眾人:「你想走,他想留,你用你的想法去評價別人的價值觀,這是最大的惡,倘若強加干涉,這便是逆天而行。」

這句話,在台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而台下由小變大的掌聲,就是對這段話最大的認可。

這一局,我贏了。

開了個好頭,我更有信心了,我繼續說道:「所以,諸位同修,不如我們坐在一起,把你心中想問的,全都說出來,算是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歸宿。」

終於,有人膽怯的舉起了手:「如果我留下,算不算背叛師門?」

「你從未退出純陽宮,更未曾加入清風觀,何來背叛一說?更何況,你隨時可以離開,回到純陽宮。退一萬步,清風觀和重陽宮一脈同源,怎麼也談不到背叛。」我先給他們吃了個定心丸。

又有人問道:「如果我在這,能跟你們學到什麼?」

這個問題還是挺尖銳的,我想一下,還是說幾個靠譜的吧。

「虞家的葯術,嶗山的武術,東北出馬仙的法術,你想學什麼都有。」

看着台下搖擺不定的人,我又加了一把火:「你們應該明白,學道術,不是為了自己躲在山中獨享清凈,而是要入世救人!你們的武藝,或許在世間首屈一指,但有好多問題,不是單靠武力能解決的啊!」

這時候有人站起來,緩緩地說道:「可大純陽宮,也有丹藥術,也有武術,我為什麼非要在你這裏學。」

好傢夥,這頭腦還真夠清醒的了。

我想了一下,換了個思路,輕聲問道:「你入純陽宮幾年了?」

「九年」

我點點頭:「好,九年的時間,你依然是護觀道士,恕我斗膽,你屬於資質平平的那一類人。我再問你,你這一生,有幾個九年?再過九年之後,若是你道法並未精進,你該如何是好?」

一連串的反問,砸的這人久久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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