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若少一根頭髮,拿你的命來抵。

第221章 她若少一根頭髮,拿你的命來抵。

容卿薄便在她渴望的眼神中,慢條斯理的倒了半杯溫水遞過去:「沒吃飽便喝點水吧,再走一個時辰便有客棧,到了客棧再用膳便是。」

她眼裏的光霎時便收了,小小聲的哦了一聲,接過水杯來喝了兩口,就擱下了。

尚未擱穩當,馬車驟然向前一頓,然後停了下來。

杯內水灑出了些許,濺在手背上,有些燙,但無礙。

容卿薄一手下意識的便握住了她濕漉漉的手,擰聲問馬車外的人:「月骨?」

月骨立刻應聲:「殿下,是素染娘子身邊的丫頭。」

姜綰綰聞言,左手挑高車簾,便瞧見馬車前跪着個遍體鱗傷的丫頭,哭道:「奴婢求殿下快些回東池宮吧,長公主動了大怒,要打死我們家主子。」

姜綰綰尤記得她先前同自己叫囂的模樣,這會兒卻是一身泥濘滿臉的血污,瞧著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出什麼事了?」月骨接話道。

「回月骨大人,拾遺少爺不知怎的惹了長公主,長公主一怒之下衝到東池宮便要命護衛將他亂棍打死。」

姜綰綰面色一變,立刻起身幾步便邁出馬車:「你說什麼?!」

婢女繼續哭道:「我們主子想着如今王妃身懷有孕,若弟弟有個三長兩短再連累了腹中孩子出事,便出面一力承擔了,不想長公主竟怒火中燒,竟要連我們主子一併打死……殿下快些回去攔著吧,再晚真就來不及了。」

姜綰綰不再多說,剛要去搶月骨手中的韁繩,便被身後的容卿薄攔下。

「你急着回去做什麼?同長姐打一架么?」

他平靜的俾睨她一眼:「好好在馬車裏坐着,我趕回去瞧瞧。」

「不必,我得親自過去。」

握著韁繩的手隨即被一隻溫熱的大手微微用力的扣住。

她習慣了凡事靠自己,這會兒擔心拾遺有危險,第一時間也是要親自去處理這件事,若非親眼看着拾遺安全,她誰都不想相信。

容卿薄就那麼同她僵持着,眼底的溫度越來越冷:「本王有沒有同你說過,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腹中的孩子,若傷了孩子,你以為拾遺還有命繼續活下去?」

姜綰綰攥緊五指:「我沒那麼嬌弱,我的孩子自然也沒那麼嬌弱。」

「好。」

容卿薄忽然就鬆了手,甚至背到了身後去,冷淡道:「有你這句話本王便放心了,月骨,讓馬!讓王妃親自去保護她那嬌弱不能自理的弟弟。」

他說完這番話便停了下來。

可威脅的意味分明濃烈的寫在了眼裏。

她去可以,保證的話他也信了,可萬一萬一,萬中之一,孩子出了事,那他就要拿拾遺的命去給他的孩子陪葬。

姜綰綰攥著韁繩的手指微微汗濕,心臟跳的又凶又急。

可到底還是在他清冷的目光中鬆開了手指,低聲道:「我就這麼一個弟弟,若他不是做了萬惡不赦的事,你……盡量護他一命,便是真的做了,也請……等我回去再做決定。」

話越說越沒底氣。

拾遺什麼性子她最清楚,為了心中的那個目標可以不計一切後果,不擇一切手段,殺誰,怎麼殺也不過一念之間的事。

容卿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輕輕拍了拍她腦袋,隨即便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月骨,照顧好王妃,她回東池宮時若少一根頭髮,拿你的命來抵。」

月骨立刻道:「是,殿下。」

姜綰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容卿薄竟騎馬一人飛快離去,立刻道:「他瘋了是不是?月骨,立刻跟上,我們這裏這麼多的人,便是出事也有人保護我,但他是攝政王,朝中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萬一出了事,你看我還有臉面獨活下去么?」

月骨站在旁邊,左右為難了一會兒,還是艱難道:「殿下既吩咐了,屬下還是……先護著王妃妥當些。」

他話既是說了,想叫他改變主意,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成了。

姜綰綰立刻道:「那叫後面的護衛,不叫所有人都追上去,兩三個總行吧?月骨,你要我下車求你么?」

「……」

月骨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在她微微顫的聲音中,一揮手叫來了三名護衛:「追上殿下,以命相護。」

三名護衛話都不說一句,小腿重夾馬腹便飛速追了上去。

姜綰綰這才勉為其難的鬆了口氣,視線落下來,便落在了那還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上。

「先上車。」她道。

「王妃,不妥。」

月骨立刻道:「到底不是您的近身婢女,且身上污穢不堪,王妃有身孕的人,怕沾了邪祟。」

「無妨,簡單給她清理一下傷口,我有話要同她說。」

姜綰綰說完,落下車簾便轉身回了馬車之內。

……

馬車內光線暗淡,先前同容卿薄在時並不覺得,他瞧他的,她吃她的,可這會兒忽然進來個婢女,便總覺得光線太暗瞧不清楚,於是索性將前面與左右的車簾都卷了起來。

隔着一張桌子,她沉默的盯着她看,婢女就只低着頭,也是沉默。

車輪滾過地面,發出叮叮哐哐的聲響,像是終於瞧夠了,她這才道:「你先前說,拾遺惹怒了長公主,是因何事惹怒的?素染妹妹又怎會牽扯其中,還替拾遺『一力承擔』了?」

婢女雙手規規矩矩的搭在腿上,只道:「回王妃,具體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當時給主子取衣裳去了,回來便鬧開了,奴婢還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便被拉下去打了二十鞭子,聽說長公主要活活打死主子同拾遺少爺,這才趕緊趁亂跑出來求救了。」

姜綰綰就那麼筆直的瞧着她:「抬起頭來,看着我答話。」

婢女攥了攥雙手,這才慢慢抬起頭來,同她的視線對上。

姜綰綰平靜道:「你也不用怕在我這裏說漏了嘴,我若有心查,便能耐的下心思查個三年五載,你先前說,素染妹妹惦記着我腹中的孩子,擔心拾遺出事後再激的我腹中孩子出意外,這話說給殿下聽聽便罷了,我想聽的,自不是這話。」

婢女立刻道:「王妃許是不信,但我們主子的確是真心實意希望殿下的第一個孩子能平安降生的,她一向膽小,當初王妃離宮,側王妃在東池宮橫行霸道多年,主子都能忍氣吞聲任由她欺凌,此番卻也的確是為了殿下着想,怕殿下失了孩子憂傷過度,才會這般護著拾遺少爺的。」

姜綰綰不緊不慢的追問:「所以,她究竟是如何護著的?又一力替拾遺承擔了什麼?」

婢女呼吸一頓,似是惱怒急了,聲音也立刻拔高了許多:「王妃這番話是何意?我們主子不顧自身性命去維護拾遺少爺,王妃便是不心存感激也便罷了,為何還要揣測我們主子的一番好意?難道就因為我們主子出身卑微,便要被王妃這般欺凌么?」

翻來覆去,她為着也不過一個『究竟承擔了什麼』?

可怎麼被她一番不平斥責,她生生就生出一種自己在故意刁難的錯覺呢?

姜綰綰微微向後靠了靠,面無表情的瞧着她:「所以呢?龐明珠可任意欺凌,不見你挺身護你的主子,我這個王妃隨意問話幾句,你便這般委屈不甘好似我要逼的你們主僕活不下去一般?」

婢女窒了窒,憤憤不平的沒再繼續嗆話。

這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清楚她的幾句反駁,若對着龐明珠,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而對她說出來,她這樣不怎麼願意計較的性子,也就照單全收了。

同上次一般不長記性。

她一手伸出窗外,試了試冷涼的秋風,淡淡道:「你雖辛苦一趟跑來報信,但實在是惹我不開心了,雖是嬌弱的小女子,又身負重傷的,可惜我不是男人,不懂憐香惜玉的那套,既無話同我說,便下車去吧,跟在馬隊最後面,跟不上便跑,落下了可不大好,這邊還未靠近皇城,有好幾段荒郊野嶺,若被什麼不懷好意的人跟上了,又或者碰上了什麼野獸就可惜了。」

婢女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氣又惱道:「王妃此舉,可是想趁人之危?趁奴婢主子不在,便這般將奴婢視為豬狗?」

姜綰綰溫和一笑:「你想多了,你今日惹我不開心,便是素染妹妹在,我一東池宮正妃,想叫一個婢女下車隨行的權利還是有的。」

婢女氣的渾身發抖,半晌,一聲不吭的扭頭便出去了,馬車尚未停穩便一躍跳了下去。

姜綰綰臉上的那點笑意便收了起來。

為她好?

為她的孩子好?

她同素染雖未曾同龐明珠那般劍拔弩張,但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不論如何,素染絕對不是那種大度到願意看着她平安生下容卿薄孩子的人。

她連容卿薄只宿在她殿內都不能忍受,又怎麼能忍受他們的孩子。

易地而處,若她是素染,唯一能做到的恐也只是不打擾,不干涉,可若要她搭上命去救素染同容卿薄的孩子,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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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損美人她又颯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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