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容卿薄還給你,我不要了。

第223章 容卿薄還給你,我不要了。

話落,隨即對那兩護衛道:「你們是從何時開始守夜的?」

兩名護衛聞言,立刻打起精神來,規規矩矩道:「回王妃,我們從酉時接班,一直守到次日的辰時。」

「事出之時,已是寅時末?」

「是,屬下先前便瞧見拾遺少爺自後院離開,但當時本以為拾遺少爺是早醒出來散步,便也未曾多想,後來自月華樓傳出聲響,才知曉出了大事,一路趕至月華樓,又順跡追回這裏,敲了許久的門拾遺少爺才自裏面開門,且衣衫不整……」

姜綰綰聽的認真,中途甚至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然後待他說完,才又不緊不慢的問:「兩位大人守夜辛苦,想來這丑時寅時最疲倦吧?周遭都沉沉的陷入沉睡,而這寅時末,天光尚未出現,瞧什麼許都是模模糊糊的吧?二位大人自房頂往下瞧人,瞧的清楚么?」

兩名護衛怔了一怔,其中一人下意識道:「屬下見過拾遺少爺不少次,對拾遺少爺身形體態自是清楚……」

「所以你們並未同他近距離的碰面,只因那人是自這後院離開的,後來又逃回這後院,便一口認定這人就一定是拾遺了?」

「……」

姜綰綰的聲音控制的極好,一番話說出口甚至還算是溫和的,可仍舊叫兩人聽出了危險的氣息,一時間齊齊閉了嘴。

素染面色漸漸有些白:「王妃,此事的確是素染思慮不周,是素染的錯,素染自會去長姐那處領罰,還請王妃莫要再繼續為難這兩位小兄弟了。」

為難?

她在為難他們么?

那便繼續為難為難吧。

姜綰綰對她微微一笑,再一開口,話卻依舊是對那兩名護衛說的:「綰綰身為女子,對男子的情慾之事不甚了解,敢問兩位大人,這男子想同女子親近,多在夜裏的什麼時辰?」

「……」

兩個護衛頓時面紅耳赤,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愣是沒敢說一個字。

這話不答還好,若一不小心答錯了,許就是殺頭的大罪。

姜綰綰一手搭在桌上,指關節不輕不重的叩著桌面,發出噠噠聲響:「想來無外乎也就是入睡前後的那幾個時辰,戌時、亥時,最晚最晚不過子時,可這將醒未醒,最是疲憊的寅時……便是拾遺這般年輕氣盛,想來也不會在這個時辰突然獸性大發……至於二位所說的敲門許久才出來,且衣衫不整……莫說是拾遺,便是我在睡的正濃時讓人擾了清夢都是十二萬分的不願起床,更何況拾遺這種隨着自己性子來的,再者……他若大半夜的自榻上起床卻衣衫整齊,才是叫人覺得活見了鬼吧?」

屋內一時靜的只剩了剝瓜子的聲響。

咔嚓——咔嚓——

一聲脆過一聲。

拾遺全程就那麼安靜的聽着,聽着聽着,後頭便不知怎的把瓜子放舌尖慢慢的嚼著吃了。

許是從未有人替他辯駁過,所以出了任何事,他也早已習慣了照單全收。

素染就在這片死寂中忽然叩地重重的磕了起來:「王妃息怒,都是素染不好,許是素染瞧錯了人,那登徒子並不是拾遺少爺,王妃息怒……便放了這兩位小弟兄吧,一切罪責素染願一人承擔……」

姜綰綰慢慢向後靠了靠。

就那麼冷眼瞧着她眨眼間磕的頭破血流。

這才忽然記起來,先前在馬車裏的她的那小婢女似乎也是這般,我就是什麼都不說,我就是只強調一點,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又甘願忍下來只為息事寧人一般。

兩個護衛瞧的心生不忍,都快要控制不住去扶她一把了。

此事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解決之法。

素染是受害的一方,自是不會將她關起來嚴刑拷打,而拾遺又是一副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愛怎麼打怎麼打的死樣子,且她不在的這一整日,整個東池宮都因這事鬧開了,事實如何早已在他們心中蓋棺定論。

她眼下的一番話,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親弟弟開脫在強行辯解。

鮮血在地上橫流,她不言,素染便不停,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聲響。

直到長公主容卿卿冷怒的一聲呵斥驟然響起:「放肆——」

素染這才驟然停歇了下來。

墨綠色的裙擺翻飛,隨着容卿卿的大步行走發出撕扯般的聲響,她幾步邁進去,盯着端坐桌前平靜至極的姜綰綰,怒不可遏:「本宮還在此,豈容你私下行刑徇私!你們姐弟,一個不守婦道,一個音亂作惡,如今被抓個現行,竟還敢拿你的王妃身份壓人?!她素染便只是個妾,當初也是同薄珩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你算什麼東西?!膽敢在東池宮橫行霸道,蠻不講理?!」

容卿薄遲來一步,剛巧聽到她的這番話,冷峻的眉眼便顯出涼薄的陰影:「長姐,慎言。」

都到這時候了,他竟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着她!

容卿卿怒急,一手指著姜綰綰,轉身對他道:「薄珩,你究竟是被這女人蒙蔽了雙眼!你可知曉她根本不是個多守婦道的女子,怕是連她這腹中的孩子,都不知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長姐!!!」

容卿薄像是終於動了怒,可一句話還在舌尖,便被姜綰綰突然出聲打斷:「長姐說的是,只是我比拾遺幸運了些,聰明了些,到現在都還未被人捉到現行,至於這孩子的父親……」

她一手輕撫微隆的小腹,笑了:「長姐便不要猜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哪個男子的,想來生下來跟那些個男子一一對比一番,許就能給它尋到親生父親了。」

容卿薄陰冷冷眯眸,一字一頓的叫她的名字:「姜、綰、綰!!」

容卿卿氣的手指都開始哆嗦,指着她怒罵:「你……你你……好你個娼婦!終於敢坦白了?!本宮一開始便覺得你這孩子來的蹊蹺!來人啊,給本宮將這娼婦與這銀賊一併拉出去,亂棍打死!」

姜綰綰慢條斯理起身:「所以啊,長公主算來算去,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啊,你先前若就允了攝政王同他那青梅的婚事,想來如今他們的孩子也滿地跑了,何苦又來娶我一個娼婦,懷一個野種呢?還連累著皇位都一併丟了。」

她不提皇位還好,一體容卿卿臉上僅剩的一點血色也褪了個乾乾淨淨,顧不得等別人動手,自己上前一步,揚手便要打下來。

只是手腕剛剛抬起,便被定在了原地。

她抬頭,就看到手腕處,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同一隻素白纖細的小手一併扣住了自己。

她回過頭,瞪大的眼睛同姜綰綰黑白分明的眸對上。

那裏面乾淨透徹,彷彿什麼都沒有。

然後下一瞬,她空着的右手忽然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又狠又準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

猝然的聲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死寂。

容卿薄眉頭擰成川字型,終是狠狠將容卿卿的手腕自她手心抽出來。

她一向知分寸,便是數次被長姐刁難,可連嘴都沒還過一句,如今……竟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打了長姐的臉。

容卿卿半邊臉直接紅了,就那麼怔怔看着她,像是一時間連怒都忘記該怎麼怒了。

姜綰綰的視線自她的臉,落到容卿薄身上,又自他身上一一掃過滿屋子的婢女護衛僕人,一字一頓道:「我姜綰綰命賤,拾遺命也不珍貴,但一國公主又如何?想來也不會死而復生,今後誰膽敢再當眾扒他一件衣裳,叫別人看一眼他的身子,我就要了他的命。」

話落,徑直過去將拾遺扶起來:「我們走。」

她一手自他身後落至他腰際,感覺到他身形一僵,便又往下挪了些。

可只是輕輕碰一碰,便感覺得到這黑色的衣衫已經被血染透了,濕淋淋的。

可即便是這樣,她進來時他依舊是坐着的姿勢,閑適的剝著瓜子殼,上身也挺的筆直,好似除了臉傷了那麼點外,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無損的。

他不喝葯,更不願讓別人脫了他的衣衫去給那傷口上藥,他寧願就這麼放任著,也不要再被別人看一眼自己的身子。

哪怕,被行刑時早已被多少人看過了身子……

「王妃……」

素染匍伏在地,在她路過時忽然緊緊抓住她衣擺:「王妃,是素染看錯了,王妃不要同長姐還有殿下置氣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啊……」

姜綰綰低下頭,看着她滿面血污卻還苦苦哀求自己,微微搖頭:「就到這裏吧,戲再演便過了,容卿薄還給你,我不要了。」

容卿薄還給你,我不要了。

輕飄飄的一句,彷彿容卿薄這三個字對她而言,如路邊流浪的一隻阿貓阿狗般,喜歡的時候抱起來親一親,不喜歡了便一腳踢開看都不再看一眼。

容卿薄只覺得一股冷涼的冷氣順着脊椎骨迅速蔓延而上,眨眼間遍佈全身。

彷彿又回到了她要回三伏的那夜,也是這樣,頭也不回的,說丟便將他丟下了。

「姜綰綰。」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叫了她一聲的。

可喉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兇狠的扼住了,只是唇瓣動了幾動,但其實……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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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損美人她又颯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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