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王府

第164章 王府

到二十八,游蕊把以前媽媽會做的,還有來前這邊母親交代的都做了個遍,和宿岩一起做東西,倒讓她體會到做食物的樂趣。

只是這兩天都混在廚房,讓她身上佔滿油煙味,因此不得不專門空着一口鍋燒洗澡水,宿岩同樣是一身油煙,一開始說好的你洗完我再洗,到後來都是兩人擠在一個小小的浴桶中。

後果就是容色本就極盛的游蕊,這兩天簡直如同陽春三月剛剛盛開的鮮嫩桃花瓣,好像都能散發香氣一般。

這天譚大嬸過來送自家做的炒米糖,看到游蕊,再看看同在廚房給婦人幫忙的男子,她便感嘆個不停。

游蕊給熱情的譚大嬸回了一些芝麻糖,下午又撿了些給盧家送過去。

其餘的人家沒打過交道,游蕊正想着要不要送,街尾一戶人家正巧走出來個穿着淡藍色文士衫的中年男人,不經意看過來一眼,然後那眼神就粘著撕不開了。

游蕊實為反感,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容貌和前世已有六七分相似,走在街上別人會多看兩眼她也理解,畢竟她也喜歡看好看的人。

但是迄今為止,看到她出現這種眼神的,也只有三個,一個是堂姐菜兒的丈夫,一個是游葵嫁的那個何舉人。

再加上這個,兩個都是讀書人。

讀書人人品堪憂,游蕊覺得有必要跟宿岩要一套科舉試題看一看。

別這時候也是八股取士,重理論輕實踐,把那些文人都逼成了人品、文品相背離的偽君子吧。

游蕊只剛才因為有人出現下意識看去一眼,便當做沒看到那噁心眼神一樣往家裏走去。

「前面那位娘子」,中年文士竟然加快腳步追了上來,「跟你打聽個事兒。」

打聽個屁啊,游蕊停都沒停。

文士突然覺得膝彎一陣酸疼,噗通趴在地上摔個狗吃屎,心裏暗道晦氣,擔心會在佳人面前丟份兒,抬頭一瞧卻見人家連頭都沒回,直接走到一戶人家門口。

宿岩聽到外面的聲音,皺了皺眉,放下手上修補門窗的漆桶,到門口接到游蕊,看了趴在地上的人一眼,什麼也沒說牽着游蕊的手進門。

這兩天一直開着的大門也被他隨手關上。

看到那人家又出來個年輕的男人,一看就是那小娘子的丈夫,文士捶了捶地面,念叨道:「初遇傾城色,奈何羅敷有夫啊。」

蹲在街口曬著太陽賣糖葫蘆的暗衛無語了把腦子讀軸了吧。

刷子輕巧地滑過窗欞,新漆在陽光下反射著光澤,宿岩一手刷著一手提着小木桶,說道:「剛才還不讓我陪你一起出門。」

游蕊正覺得噁心呢,聞言道:「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那麼噁心的人,你們朝代的讀書人怎麼回事,不講信用的,糊塗的,好色的,我都見到了。」

這不講信用的,說得是陳宏?

但是媳婦說了根本沒喜歡過姓陳的,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再翻舊賬,宿岩就淡淡道:「都閑得唄,趕明兒選一波腐儒去嶺南之南教化蠻民。」

游蕊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一邊看宿岩幹活兒一邊和他說話,「我看還有一個原因人的地位捧得太高了。」

看看現代,哪個大學生會標榜自己的,知識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開闊視野,更好地認知自己認知世界的東西。

大學生,怎麼也類同於此時舉人的文憑吧。

宿岩看她一眼,笑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只有捧他們,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去讀書。」

游蕊:「讀書為了進身,這沒錯」,就說她自己,如果不是能掙錢,她也不能本碩連讀好幾年,「可是也不能太過了。不能讓他們只享受權力,不承擔義務。我聽說考上舉人功名的,不僅能直接舉官,還不需要繳稅,可以說如果一個人沒有什麼野心,一朝中舉,就能做蠹蟲了。」

知道宿岩能管這些,游蕊可著勁兒的吐槽。

宿岩好笑,道:「夫人覺得當官的也該繳稅?」

游蕊點頭。

宿岩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第一個繳稅大戶就是咱們家,山林田莊的都算上,每年,至少得繳個幾十萬兩吧。」

游蕊倒抽一口涼氣,她雖然看過幾天的賬本,卻沒想到宿岩有這麼多東西。

「你這個大地主。」

宿岩:「那你可是個大地主婆。」

游蕊算了算,「周朝像你這樣的大地主有幾個,你們的國稅不會都是從商人身上宰的吧。」

「這樣大的大地主只有我一個,但國稅的來源還有很多,比如礦產資源,都是直接收歸國有的」,宿岩如此說道,「夫人還覺得當官的也該繳稅?」

游蕊明白比宿岩小一點的大地主也肯定少不了,而這樣的人家,不說十成,也是九成九的和當官的有親密關係,或者是自家子弟,或者是家中姻親。

總之,大地主都是朝中有人,真要改律讓當官的也繳稅,宿岩這個大地主恐怕會被眾人群起而攻之。

除非,這些大地主能靠別的東西賺錢。

游蕊從遙遠的記憶中找到了初中學的那點歷史知識,資產階級形成的原因。

宿岩不知何時蹲到她面前,颳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別想了,我有辦法。」

游蕊好奇:「什麼辦法?」

宿岩道:「多殺幾個貪官,釋放一些田產到民間就行了。」

游蕊想說咱家也釋放一些吧,但那些都是宿岩的婚前財產,她覺得那麼說有些康他人之慨了。

宿岩又道:「等你生辰時,我放兩個京城附近的莊子,給你祈福。」

當然他不會白放,那樣只會滋生出一些不知道感恩的中山狼,免費放奴籍,以低於市場兩成的價格讓他們贖買田地,實在沒錢的,簽個十年以糧代還的契書也成。

轉瞬間,宿岩就把流程想明白了,游蕊卻很疑惑,「給我祈什麼福?」

「健康長壽」,宿岩看着她說道,心裏補充:永遠都留在我身邊的祈福。

隔壁屋裏寫今天描紅份數的衛不恕,聽着外面游蕊一句比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差點都要出去捂住她的嘴。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宿岩竟然是真心把游蕊的話聽到了心裏去。

雖然是虛驚一場,衛不恕還是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做好過年的吃食,這兩天就安逸下來,游蕊又體會了一把睡懶覺睡到大中午的休假時光,不過她也只在二十九這天賴床半天,三十是貼春聯的日子,游蕊反而比宿岩起得還早,天色剛亮就拉着他起來。

整個青石街十幾戶人家,家家門口都有人在忙着貼春聯,人人臉上帶着笑容,春節的氛圍特別濃郁。

游蕊家裏三個人,都來到門口貼春聯,門楹和門上沒有舊春聯,貼起來也快,宿岩拿着把刷子,沾上面糊在門楹上來回刷兩下,接過游蕊手裏的對聯,上下一撫就貼得結結實實。

衛不恕也不甘落後地幫忙,一會兒給游蕊遞一張對聯。

宿岩是知道媳婦分不清上下聯的,此時見上聯下聯竟沒有錯,他挑挑眉,是巧合還是這小子着實不簡單?

貼完大門外的,三人又轉移到院子裏,把幾間房門外都貼上,另有幾張送的出門見喜、樹木榮茂、五穀豐登之類的短聯,游蕊拿過沾漿糊的刷子,換宿岩給她遞,將這些地方都貼上了喜慶的春聯。

不得不說,貼完春聯整個院子的感覺都不一樣。

街上傳來陣陣的鞭炮聲,安靜下來一會兒,又起一陣,宣告著大家都歡聚一起,準備着這一年的最後一場盛宴,辭舊迎新。

游蕊把在年市上買的紅衣鞭炮摘下來幾個,拿一隻小盒裝起來,交給衛不恕,笑着讓他去街上和小朋友一起玩。

在現代的時候,年後爸爸媽媽帶她爺爺奶奶家時,每次爺爺都會給她一盒摔炮,讓她和村裏的小孩子一起玩。

游蕊覺得自己有必要這樣獨屬於小朋友的樂趣傳遞下來,又叮囑衛不恕:「只在家門口附近玩,不要去大街上。」

衛不恕握著那隻小盒子,慢慢地點下頭:「知道了。」

打發好小孩子,游蕊才來到廚房,和已經忙了一會兒的宿岩一起做三十的年飯。

雞鴨魚這些都是必備的,有整隻蒸的,也有油炸后再鹵的,還有紅燒的。

宿岩做的這些沒有什麼花樣,畢竟不是專修過的大廚,但游蕊看他掂勺的模樣,卻覺得特別帥。

炸過整雞的半鍋油被他端到一邊,游蕊這個只能打打下手的,便想起了炸雞,外殼酥脆內里多汁的手槍腿兒,還有大雞排---

多久時間沒吃了?

這一瞬間游蕊特別想回去,賣個手槍腿腿兒再回來也成啊。

宿岩好笑地看她吸溜口水的小模樣,說道:「想吃什麼,說出來,為夫都給你做。」

家裏是還有處理好的凍雞的,游蕊便把手槍腿兒的形態、口感跟老公描述一下,「你能做出來嗎?」

宿岩把切好的兩盤冷盤交給游蕊,讓她放到旁邊的大桌子上,道:「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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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老爺子一手提着個食盒,走進青石街,正好看到外孫媳婦收養的那孩子,和幾個小孩子站在一起,那些小孩子排著隊,一個挨一個從他手裏的小盒子中拿出個什麼東西,而後放在地上,蹲下來把一支燃著的香送過去。

啪!啪!啪!

原是在玩炮仗。

奚老爺子笑着走過去,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衛不恕正看着那群小孩點炮仗,沒察覺到來人,嚇得往旁邊一躲,仰頭看到是奚老爺子,喊道:「太老爺。」

奚老爺子笑道:「你在怎麼不玩?」

衛不恕道:「看他們點,好玩。」

奚老爺子哈哈一笑,心道這小傢伙倒是聰明,交代了句待會兒回家吃飯,便邁步往家裏去了。

進到廚房,一瞧外孫正在斬雞,笑道:「做幾個菜了你們,外公也帶着兩個硬菜。」

「外公,您坐」,游蕊把凳子端過去一個,不太好意思道:「我想吃炸雞,夫君他在試做。」

宿岩道:「我們也已做好了幾個菜。」

奚老爺子忙道:「我剛吃的早飯,不着急,慢慢兒做。」

腌雞腿兒的過程中,宿岩又做了兩個炒菜,為防涼掉,游蕊都端到燒好熱水的鍋里隔水溫著。

半個時辰后,年飯都放在桌子上,兩隻炸得金黃的手槍腿兒也被宿岩擺好造型,遞到游蕊面前,笑問:「怎麼樣,跟你要求的差別大不大?」

游蕊驚訝,外觀是大差不差的,她真沒想到宿岩能做得這麼像,趕緊放下酒壺,拿一個便一口咬下去。

外酥里嫩,咸香滿口。

「真好吃」,游蕊點頭,「你真厲害。」

看她眼睛閃亮,宿岩唇角便融化了一池如春的笑,湊過去咬一口:「我也嘗嘗。」

奚老爺子背手起身,咳一聲道:「我去把小恕叫回來。」

等外公出門去,游蕊對宿岩道:「待會兒不準這樣,注意點距離。」

宿岩在她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笑道:「行,聽夫人的。」

游蕊又吃一口手槍腿兒,這才把倒好酒的酒壺放在小爐子,不多會兒,一老一小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年夜飯開動前,奚老爺子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藏綠色沒什麼繡花的荷包,交給游蕊,「這是外公送你的玉佩,頭年進門的見面禮,本該除夕早晨送的,但是我住在城外,你們也別頂着寒風出去了。」

「謝謝外公」,游蕊接過荷包,「明天我們還是要去看看您的。」

奚老爺子笑着拿起筷子,「不必講那些俗禮,平日岩兒也忙,你們好好地聚一聚。」

宿岩握住游蕊的手,對她道:「咱們明天可能真的會比較忙。」

游蕊疑惑地眨眨眼,無聲問道:「大年下忙什麼?」

這時,奚老爺子說道:「吃飯,嘗嘗岩兒的手藝。」

說實話,他能吃到外孫子親手做出來的這麼多菜,還是沾了外孫媳的光呢,想當初,這小子年紀小小跟他一起住在山裏,做飯做菜都是為着飽腹去的,味道只是一般。

後來小孩子長大,做飯的次數更少了。

這些年更別提,都沒見他進過廚房,現在娶個不會做飯的媳婦,他這不還是得把早年練出來的手藝撿起來。

奚老爺子吃得眉毛鬍子都飛了,還不時跟大家評價,蒸魚鮮滷雞嫩。

半下午,心滿意足地老爺子就準備離開。

游蕊把炒瓜子炒花生又給老爺子裝了一兜,送著老爺子到大街上,見他上了葯廬那老僕駕的車,這才和宿岩回去。

暮色剛降下來,院子裏就被游蕊和宿岩點上許多燈籠,大的小的都有,把整個院子弄得燈影綽綽。

叫上小恕,三人在外面玩了會兒,游蕊就說回屋裏守夜。

這是游母特地給她說的,除夕夜要把燈亮一晚上,還給她講了講給家裏供的神像如何燒香,再三叮囑游蕊一定要做到。

而游蕊在現代過年的時候,也常和筱娜等朋友玩到兩三點,此時便準備按照母親說的做。

也不是迷信,就當一個過年的特別風俗了。

只是沒想到,宿岩十分不將這些放在心上,還沒到戌時,就拉着游蕊去卧室睡覺。

衛不恕剛才便困得揉着眼睛回房去睡了,他倒也不是因為大人靈魂而特別有眼色,小孩子的身體的確容易困。

此時,游蕊不想拒絕宿岩,但也覺得大除夕不守夜去玩床上遊戲有些彆扭,正想如何和他說,便發現人家是真的要睡覺。

弄好被子,幫她把外面的厚衣服脫了,躺下來摟着她就閉上了眼睛。

外間還留着燈,卧室也不如何昏暗,游蕊抬眼看了看宿岩,「今天很累嗎?」

宿岩睜開眼,垂眸看着她,笑道:「的確挺累的,再說,明天還要早起,不必守夜。」

「那好吧」,游蕊伸手在他胸前拍了拍,「我看着你睡。」

外面點着蠟燭,還有一院子燈籠,她不太放心。

「你也睡」,宿岩低頭吻住她的眼睛,「外面有人值夜。」

游蕊:又忘了。

「暗衛都不過年嗎?」她好奇地問道,對於暗衛躲得地方,她也挺好奇,暗衛值崗時想去廁所怎麼解決,她也好奇。

反正對暗衛這個比較神秘的群體,她有很多好奇。

「暗衛有專門休息的處所,若有隱蔽之處,便會守在視野最好的隱蔽處,若沒有,就會易容成最不會被懷疑的人群。出任務時最少兩個人,方便替換,所以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種窘況。」

游蕊本來還說看着宿岩睡覺,卻是聽着這些自己先睡著了。

再醒時,就是被宿岩叫醒的,還沒睡夠,整個人都有些迷糊,「怎麼了?」

宿岩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溫柔又好聽,「起來梳妝。」

「梳妝幹什麼?」游蕊說着又往床上倒去,嘴裏也像含着顆蜜餞,說得含含糊糊。

宿岩伸手托住她的肩膀,好笑道:「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天,你不該回府讓下人們拜見一下?」

什麼?

游蕊一下子清醒,「我們昨晚上沒有說到回府的事。」

雖然接受了宿岩的真正身份,但是讓自己做王妃,游蕊既覺得像是枷鎖,又覺得自己可能houl不住。

「你忘了,你說成親的典禮辦兩次,寓意不好,我說找個機會讓你正式回府,接受下人們的拜見。你已經答應了。」

宿岩唇角帶着幾分笑意。

游蕊想起來了,那什麼寓意不好的話,也是她臨時想到前世時聽奶奶說過的一句話,不想再成親一次而說的。

反正宿岩家裏沒有什麼長輩,游蕊便覺得兩人的婚姻關係外公也已認可,沒必要再麻煩一次。

當初從家裏嫁到山上,已經夠讓游蕊覺得受罪了。

而且吧,她的嫁妝比著宿岩當初給的還可以,再作為王妃嫁一次,她的嫁妝就太不夠看。

看他當初答應得那麼好,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宿岩湊過來在她鼻尖親了下,拉着她的手起來,「別發獃,梳妝很麻煩。」

「宿岩」,游蕊喊他,「我有點怕。」

宿岩把她攬在懷裏抱了抱,笑道:「回自己家,你怕什麼?」

游蕊低聲道:「怕給你丟人。」

更怕進去就出不來了。

試想一下,王妃之尊,還在外面接生,這時候的人肯定都會拿她作筏子貶低宿岩。

時間長了再多的感情都得削薄。

游蕊不想丟失自己,也不想最終和宿岩會成為這個年代的那種「模範夫妻」。

宿岩的手在她柔軟光滑的髮絲上揉了揉,也低笑道:「我是什麼人?娶到你,給我增光添彩還不夠呢。」

看着她的眼睛,他說道:「蕊兒,相信我,我不會把你關在後院的。若是一直不帶你回去,反而會讓人看輕你。我可不想因為我的疏忽,而給了別人攻訐、嘲笑你的理由。」

「好」,游蕊緩緩伸出手,放到他攤開的手心裏。

此時的外間,已經站了七八個人,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還有三個太監裝扮的人,其中一個是游蕊曾見過的劉豐。

「拜見王妃」,幾人一同行禮。

游蕊點點頭,道:「免禮。」

宿岩笑着給她豎了根大拇指。

兩個丫鬟和嬤嬤都是劉豐挑的性子安穩的,皆垂着眼沒人敢多看。

游蕊之前也見過別人家的丫鬟,和主人家相處時隨意的多,像這樣氣氛嚴肅的,讓她想到了電視劇中的場景。

就可見宿岩威力了。

「王妃,請您在這裏安坐,老奴幫您梳妝」,面容更平和一些的嬤嬤低頭說道。

游蕊便坐下來。

與此同時,兩個小太監點亮了一個連枝銅盞上的蠟燭,小小的屋子頓時亮度大贈。

游蕊看着梳妝鏡前的自己,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這時,一個孔雀藍地的襄珠嵌玉的風光被端到眼前,宿岩笑道:「王妃,這是我讓人特製的鳳冠,您瞧著如何?」

正在幫王妃梳頭的嬤嬤手一抖,差點帶下來幾根頭髮。

游蕊也沒在意,跟宿岩道:「我又沒見過正常的鳳冠,不過我看着,這個冠肯定很重。」

宿岩道:「最輕的了,不到五斤。你忍忍。蕊兒,你瞧這上面的花簪可好看?正常的鳳冠上只有鳳形簪,可沒有這個。」

游蕊有些沒眼看,覺得宿岩和用尾巴卷著寶石求偶的龍一樣,笑道:「好看,謝謝你。」

宿岩壓住唇角,道:「你如果有喜歡的樣式,到府里可以叫匠人再做。」

游蕊可不想再弄個幾斤重的東西放到頭上去,忙道:「這個就很好了。」

宿岩把鳳冠放好,便在旁邊坐下來,特別有興緻地看游蕊的烏黑長發被一點點盤出一個好看的髮髻。

游蕊問他:「你不用梳頭換衣服嗎?」

「我這個只把髮髻重新梳一梳就成」,宿岩如此說道。

他如此隨意,言語間的愉悅不用問就能聽得出來。

跟着進來的這幾個人,無論面上多平靜,心裏都不可避免地騰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兩個丫鬟壓制住內心的驚濤駭浪,都把頭垂得更低。

她們明白,別管誰有遠大的志向,從今天開始,再不甘願也都要收起來了。

這位一直被王爺藏在外面的王妃娘娘,比她們先前想像的,還要得王爺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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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山野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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