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山中夜笙歌,不請自來一美人【2】

萬重山中夜笙歌,不請自來一美人【2】

其間,即使那浴池中可謂活色生香,這一群灰藍色褐衣的男子們,也只是本本分分地完成著來自領頭男子的命令,絲毫不敢逾矩。就連掀掀眼皮,瞅瞅那些玉體都是不敢的。

瞧著這酒放好了,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往最靠近放酒地方的男子的方向,拋了個眼神過去。

被拋眼神的男子,瞬間明白了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的意思,遂立刻乖巧地轉過身去,為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倒酒。

將酒斟了個八分滿,這男子就端端正正地雙手捧著酒杯來到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的面前,恭敬地將酒盅往前一遞。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瞧著酒來了,也沒立刻就將酒杯拿過來豪飲一番。僅僅的,只是半闔着眼帘,漫不經心地瞅了瞅酒杯里若鴿血般的酒液,嗅了嗅這酒蕩漾出的濃香,還算是比較滿意,取過送酒男子手中的酒杯,打算好生品飲一番。

在拿酒杯的時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瞅見這遞酒男子心口的位置,還有一個淺淺的鳶尾花狀的烙印,眼眸微微暗了暗。

若是記得沒錯,這傢伙兒應該就是前些日子侍寢拿給自己用滾燙的各式砭石折磨的那位。

呵~

這恢復的倒是挺快啊~

看來,自己還是心慈手軟了些嘛~

下次,倒要讓你這傢伙兒嘗嘗那絕望與無助纏纏綿綿的滋味~

也不知那時這張秀氣的臉上究竟會綻放出多麼誘人的樣子~

想想也真是期待得很呢~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因瞅見遞酒男子心口上的烙痕,心思稍稍飄逸了些許,倒是將這拿酒杯的動作放慢了很多。

但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卻不在意,總歸啊,他就是個閑散的傢伙兒,有的是無盡的時間來慢慢消磨。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將酒杯移至薄唇前,先是嗅了嗅酒香,這才微微抿了一小口,讓那酒液將他口中的每一個地方都浸潤,再慢慢地讓那酒液順着喉嚨滑入肚中,最後再去慢悠悠地體會在唇齒間縈繞着的芳香。

這酒香而不烈,餘韻悠長,當真好酒。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眼眸微微眯了眯,周身的氣息也很放鬆。

顯然這酒是正中下懷。

領頭的男子,心間微微鬆了松。

看來這酒挑的很不錯~

如此,這獎賞肯定是不少的~

嘻~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份獎賞會在什麼時候實現呢?

或許很快了呢~

正當這領頭的男子還在盤算著自己的好處,整個落霞殿也因為送酒一事而安靜下來的檔口,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好像是喉嚨有些不舒服,竟撤開了環繞着身邊男子的手,虛虛握著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將酒杯移得遠了些,輕聲咳嗽了聲。

「咳~咳~」

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這麼一聲咳嗽,可是差點兒嚇壞了眾位。

在浴池中的所有男子,都因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的咳嗽,而將目光從那紅衣男子的身上挪了開,全都看向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眼睛中有幾分擔憂與緊張。

然而,那位領頭的紅衣男子,卻十分的淡定,甚至於在那雙明亮的狐狸眼中還存着半分瞭然。

僅僅的,距離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咳嗽,兩個呼吸的時間,整個落霞殿更加熱鬧了。

忽的,就從落霞殿本就敞開的大門,魚貫而入一大群著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整齊而又迅速地來到那一群灰藍色褐衣男子的身旁,一左一右的,將這些灰藍色褐衣的男子拿下。

這般模樣,倒是將浴池中的那些男子給嚇了個實在,紛紛不著痕迹地往距離那些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的遠處靠近。

浴池中的男子個個都知道,在這萬重山裏,可要對這些著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遠著些,而且對他們還得略帶幾分恭敬。

否則,有朝一日,若是沒有伺候好主上,落在了這些傢伙兒的手裏,好歹念著平日裏的恭敬,這下獄的日子也得好過上那麼些許。

這般情形,莫非是這幾個來送酒的傢伙兒做了什麼讓主上不高興的事?

否則,應該犯不着這般吧?

在浴池中的那些男子們,即使是泡在熱湯中,那細膩的肌膚上,都因這些著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們,浮現了一片又一片雞皮疙瘩。

且那渾身上下的細肉也繃緊了,呼吸也變得清淺起來。

生怕這些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們會驀地轉過身,將他們也這般拿下。

畢竟,他們伺候的這位主上可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誰也不知他那看着魅惑的笑容的背後是怎樣的一番心思起伏。

或許,僅僅是個莫須有的由頭,都可能吃盡苦頭。

尤其是這主兒十分喜愛酷刑。

並且常常當作閨房樂趣。

當然,當作閨房樂趣,自然也不會恐怖到什麼地方去。

而若是進了刑室,那可就...

倒是但願與那刑室沒什麼緣分才對。

領頭的那個紅衣男子,漫不經心地往那浴池裏瞧了瞧,只見那些浴池中的男子們,全都噤若寒蟬,就連方才調皮的那個傢伙兒,也繃緊了脊背。紅衣男子暗暗在心底里嘆了句,自家尊上這規矩可教的真是不錯~瞧瞧這個兒個兒的,都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如此也好,省得這小心思活泛,為自家尊上帶來麻煩。

接着,領頭的紅衣男子又將目光移向了距離他僅僅只有兩步距離的著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

這男子,是個領頭的。

比起那些正在執行任務的傢伙兒,手中多了一隻竹節八楞鐧。

瞧著這竹節八楞鐧,此刻正銀光熠熠,這領頭的紅衣男子不由呼吸一滯。

那晚...

便是此物,在自家尊上的手裏,將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卻又欲罷不能...

自己從未想到,自家尊上如此纖細的一雙手,竟那般力大無窮...

這竹節八楞鐧,放在這刑室頭頭的手裏,加上那雙粗糙暗啞又骨節粗大的手,看着倒是頗為和諧。

可在自家尊上的手裏...

在這傢伙兒的手裏,這也就是個訓斥下邊兒的工具...

可在自家尊上的手裏,卻被玩出了花兒來...

但願日後,可別再與這東西相遇了...

頗為要命啊~

因對那竹節八楞鐧頗有些發怵,領頭的紅衣男子,將目光趕緊瞥向了他處,似乎是怕再看上一眼那竹節八楞鐧,便會勾起那味道濃重的幽夢。

雖然這一眾灰藍色褐衣的男子被這一群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給拿下了,但卻絲毫不見緊張與害怕,與那些浴池中的男子們倒是有幾分差別。

甚至於,他們與一般的僕役都有不小的差別。

若是一般的僕役,怕是見着這一群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都能腿軟,但這些灰藍色褐衣的男子卻腰板兒筆直,甚至於這其中那個領頭的男子還十分鎮定地看向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似乎語氣中存了那麼一兩分懼意地問道:「尊上這是何意?」

感覺到那個領頭的投來的目光,這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轉過頭,看向問他話的那個男子,眼眸中是若寒潭般的沉靜與寒意,甚至還有一分的瞭然。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眼睛直直地看向這個男子,面無表情地回答了這麼一個其實或許並不需要回答的問題:「你看了不該看的。」

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剛剛將話說完,領頭的灰藍色褐衣男子眼底飄過一絲瞭然。

領頭的灰藍色褐衣的男子,再未繼續發問,只是沉默了下來。

眼見着這傢伙兒無話可說,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看向了手執竹節八楞鐧的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命令道:「統統打進地牢!」

說完,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的男子還用冷靜的目光,掃視所有的灰藍色褐衣男子。

那般模樣,似乎是在解釋,爾等落得如此下場,應當心頭明白才是。

感覺到銀色絲質祥雲紋長衫男子那般冷靜目光的洗禮,所有灰藍色褐衣男子都非常的冷靜,並未因此有什麼懼意。

「是。」

手執竹節八楞鐧的男子接收到命令后,立刻抱拳領命。

接着,他轉身面向所有的著暗銀色細鱗甲胄的屬下,抬起未曾執鐧的左手,往落霞殿門外的方向揮動了三次。

所有見得領頭手勢的暗銀色細鱗甲胄男子們,按照命令,無聲地羈押著這一群灰藍色褐衣的男子,安靜地退出落霞殿。

待得所有的屬下都已經離開,這手執竹節八楞鐧的男子,才後退三步離開。

原本因為這般意外,應當更加熱鬧的落霞殿,卻並未如想像中的更加熱鬧,反而有那麼點兒嚴肅和恐怖的氣息在整個落霞殿中游弋。

瞧著這些暗銀色細鱗甲胄的男子們離開了,浴池中的男子們才暗暗舒了口氣。

幸好不是來緝拿他們的~

其實,就連那領頭的紅衣男子,也同樣的,鬆了口氣。

終於不用見到那個礙眼的竹節八楞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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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闕之九幽曼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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