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要人
「我就進屋拿東西……」
「打住,倒回去。」佳瓊說。
紅蓮:「倒,怎麼倒,我把每一步都說了啊。」
「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沒有說。」
紅蓮想了想,她當時的確腹誹了的。
「我就想小姐以前都讓我扶她的,這次怎麼就不讓了呢?不過我尋思著也許是她急着出門,就沒多想。」
「我把冰塊放進食盒裏,拎着盛着冰塊的食盒和小姐一起上了馬車……」
「冰塊有變化嗎?」佳瓊又問。
紅蓮已經習慣了佳瓊的突然發問,說:「我覺得外形上有些變化,不過那很正常,天熱有可能融化的。」
但是冰塊由棉絮包着,並沒有往外滴答水啊。
「一開始為什麼不放進食盒?」佳瓊問。
「啊,沒……那時候食盒沒拿來,我出去那一趟就是去廚房拎食盒的。」
這話聽着沒毛病。不過苗真真既然一開始就打算為父親買齋飯,為什麼不在去拿冰塊前就讓下人去把食盒拎來呢?是她疏忽了還是她故意為之?
「我們上了馬車。」說到這裏紅蓮停頓了一下,見佳瓊沒有突然問話的意思,就繼續說了下去。
說她們一路上的細節,包括她們主僕說了什麼話、看到了什麼風景,就連打了幾個噴嚏放了幾個臭屁她都交待了。
佳瓊聽的好無聊,但是她讓人家說細節的,所以再無聊也要硬著頭皮聽下去。
一路上都沒問題,然後就是到了庵堂,小姐和尼姑交談了什麼,她上了幾炷香磕了多少頭,還敬獻了香火錢等等,說的那叫一個事無巨細。
上香也沒有問題。
然後就是去廂房歇息用齋飯,小姐趁機朝尼姑討要了幾樣齋飯。因為苗真真總是在人少的時候來,尼姑們對她的印象反而比別人更加深刻,也未給她要錢,直接送她們幾道招牌齋飯。
「一道素魚,一道素丸子,一碟素花包,還有鮮花餅。」
聽的佳瓊都對那裏的齋飯嚮往了。
庵堂的名字和地址卷宗上都有記錄,趕明兒和穆秋一起去嘗嘗。
齋飯似乎也沒有問題。
然後就說到啟程了。
「小姐只吃了齋飯,並沒有多喝水,出門在外為了防止三急,我們都很少喝水的。」
喝水少還半路去解手,呵呵。
「然後我把齋飯放在食盒裏,食盒一共三層,放三樣菜剛剛好。鮮花餅是干食,擱不壞,就沒有放食盒。」
「我正準備往裏放冰塊,小姐讓我去給師傅討幾塊點心路上吃,等我回來時她已經將冰塊填塞好了。」
小姐還挺勤快。
所以至始至終紅蓮都沒經手那些冰塊。
「接着我們就返程了,我坐在車外頭,路途遙遠,我就和車夫還有護衛閑話家常,小姐在車廂里默不作聲。」
「走到小樹林里,小姐突然叫停了車夫,她讓我陪她去附近走走。」
「其實就是去小解,當着車夫的面小姐不好明說,但我懂。」
說到這裏,紅蓮說不下去了。
那個場景,說了好幾次,每一次說就等於重溫一次小姐遇害的場面,對她來說就是一通折磨。
「她下車時你扶她了嗎?」佳瓊提出一個紅蓮忽略掉了細節。
「扶了。」攙扶小姐是她們這些當下人的習慣。
「不過小姐又避開了。」
不讓扶,就是有問題。
「以前你們去上香,在半路上解手的時候多嗎?」
「沒有過,哦,就有一次,是我肚子痛,小姐讓車夫停下,還指派一位嬤嬤陪我去的。」紅蓮說。
心裏卻嘀咕,總說解手、解手,就不能用「內急」這等文雅詞嗎?
以前都不解手,就這一次解手,還出了事的。
怎麼看都像有內情,但要說他殺,難不成苗真真知道殺手就埋伏在這裏,她親自把喉嚨送過去的?
問到這裏,佳瓊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她擺擺手讓紅蓮出去。
紅蓮總算鬆了口氣。
佳瓊趕緊向穆秋彙報她的新發現。
冰塊有問題。
她朝穆秋分析:「苗真真有兩次拒絕丫鬟扶她,但是在出來庵堂時,她並沒有拒絕丫鬟的攙扶。」
「不是每一次都拒絕,說明那兩次她在掩飾什麼,生怕丫鬟通過肢體接觸發現什麼。」
「能通過觸碰發覺的,一般就是硬度和溫度。」
她一個姑娘家能硬的起來?咳咳,佳瓊自動忽略腦子裏的污,說:「我猜是溫度的可能性大,她身邊有那些冰塊,所以她擔心丫鬟發現她動了冰塊。」
「摸一下冰塊其實沒什麼,吃兩口都可以呢,但是她刻意迴避,就說明她心裏有鬼。」
「她不讓丫鬟碰她,是因為她動了冰塊,她的手指冰涼。稍微動一動冰塊就不會讓人發覺的,除非她握冰塊很久,連指節都是冰涼的了。」
握那麼久冰塊,到底要做什麼?
佳瓊分析完,等著穆秋賞識她,然後和上次一樣一激動就擁抱了她。
結果穆秋不為所動。
佳瓊每次都斷案如神,他習慣了的。
穆秋只在口頭上表揚了一下下。
穆秋:其實他想有別的動作的,但有過一次第二次就做賊心虛了。
「要不,晚上再去苗府探探?」
佳瓊看着,嚴重懷疑他的真實意圖。
「沒必要了,」佳瓊理智地說:「苗琨以為該除的人都已經除掉了,接下來他該來要人了。」
第二天,苗琨果然來了衙門。
他是來提出把小女接回去的。
「真真去了有好幾日了,難不成案子一日不破就一日不讓她回家?天氣又熱,這樣耽擱下去……不如先讓她入土為安吧。」
說到這裏,苗琨紅了眼眶。
倒不是裝,是真的心疼女兒。
苗琨泫然欲泣,不過大傢伙都把他當做兇手,因此他老父親的眼淚在他們看來就是鱷魚的眼淚。
佳瓊雖然懷疑苗真真是自殺,但是苗琨並不無辜,因此對他也沒有多少尊敬。
衙門有衙門的規矩,苗真真是他女兒不假,但牽扯到案子裏,就不能是她的家屬所能左右的了。而且衙門再破不了案就得移交刑部處理。
苗琨交涉無果,就拿出權利逼迫縣丞就範。
縣丞和穆秋都很熟識了,穆秋信得過他的人品,就把案子的進展告訴了他。
原來苗琨並不是表面上那麼乾淨。
他為了保住自己,竟然連親生女兒都謀害。
縣丞對苗琨充滿了鄙視。苗琨在他這裏自然也討不了好處。
苗琨見軟硬兼施都無濟於事,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車夫等人要回去。
那是他的人,又都排除了嫌疑,衙門沒理由放人。
穆秋一思忖,苗琨自認為想殺的人都已經解決了,車夫和護衛都是局外人,苗琨領回去最多毒打一頓泄憤,不會拿他們怎麼着的,就同意他把人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