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河之水天上來!(求收藏推薦)

第28章 大河之水天上來!(求收藏推薦)

現代人穿越到古代,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區別。

但行為舉止、言談交流中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說楊默身上就有一種特有的魅力——確切的說算不上是魅力,而是文明時代普通人固有的特質:平等。

當然這並不代表狗眼看人低在文明社會就不存在,相反甚至還很常見。

但這種輕視也好,看不上也罷,大抵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把你當做人,只是瞧不起你的工作,看不上你的品行,甚至很單純的因為你窮而看不起你。

這與封建社會中等級身份的劃分擁有着根本性質的區別。

楊默並不認為自己這種待人的心態有什麼特殊,但是在和他接觸的這些人里,尤其是下人身份的人眼中卻是極其難得的。

比如馬三寶,便是因為從楊默身上能夠感受到真切的關心,和那種發自內心的將他當做朋友的感情,方才放下對他的芥蒂,真心對待。

封建社會裏的下等人,奴隸出身也好,僕從家丁也罷,從小到大在這個社會中接受到的便是自己低人一等,天生便要聽從旁人的驅使。

在他們看來,這沒有什麼不對,大家都是如此。

但遇到楊默這種打心裏將他們放在一樣層面的人,就像是習慣了黑暗的人突然見到了陽光。

說不出陽光有多好,但卻覺得待在陽光下很舒服。

就比如現在被楊默背着的花素。

小姑娘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拘束,但和楊默邊走邊聊,待走到家附近時,似乎慢慢接受了這個救過自己兩次的「哥哥」。

有說有笑起來,把之前自己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全然拋到腦後。

聊得開了,楊默發現小姑娘還十分喜歡犟嘴。

自己說被人背着舒服,她偏偏說不,騎馬才舒服。

楊默便說自己的騎術很好,還有一匹馬是別人送的。

小姑娘不信,只是說不信,沒把心裏話說出來:你一個編草鞋的,哪裏買的起馬?

花素住的院子不大,靠着一處竹林,外面開了一方菜園,此時正是夏季,雨水充足,長的正茂盛。

隔着汾河不遠,往日裏自己跑步的時候,偶爾往這邊看倒是見到過這片竹林,卻沒想到竹林後面還有個院子。

她是自小便賣給了人家做丫鬟,和自家小姐住在一起。

楊默沒有多打聽,將她放下來,約定哪天帶着自己的馬給她看,便告辭了。

花素站在門口,目送著楊默離開,方才提着兩斗米進了院子。

關上柴門一轉身就見房屋門口倚著一個姑娘,身材高挑、模樣極美,十八九上下,只是臉色白的有些異常,看起來很虛弱。

「哎呀,小姐,你怎麼起來呢?」

花素趕緊上前扶住她。

那小姐笑了笑:「我看你久出未歸,心裏挂念,正要去尋你。」

「你快些回屋,外面風大,若是再着涼了可就不好。」

花素攙扶着她進了屋內,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也坐在一旁。

她自幼便跟着小姐長大,自家小姐算得上是最親近的人,平日裏什麼事也不回隱瞞。

嘰嘰喳喳的將今日裏的事說了一遍,聽的那小姐心驚膽顫,又聽那男子背着她回來,眉頭微皺,剛想說話,花素問道:「小姐,這男女男女授受不親後面,當真還有那句什麼妹瘸,哥背之...」

後面的話她卻是忘了。

「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哪裏有什麼妹...妹瘸...」

說到這,心裏對那搭救自己婢女的男子有了三分不喜。

把楊默當做施恩圖報,哄騙小姑娘的登徒子。

「那人當街打了他人,卻能免於責罰,定是多交了罰金,又說有馬,哪裏會是一個編草鞋的?」

姑娘分析著,轉身從身後的櫥窗內拿出一個盒子:「你明日將這些首飾拿去典當了還他,以後他再來便不要理會,若是再有什麼放肆之舉,便直接報官。」

花素還想為楊默說話,見小姐臉色嚴肅,知道她是個倔強的性子,只能嗯了一聲。

卻將首飾盒一推:「小姐,這些首飾是夫人留給你的嫁妝,斷不能典當,你放心好了,他若是再來,我便不睬他。」

說着站起身來不給小姐再說話的機會:「小姐,我去做飯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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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默自然不知道,在別人眼裏,自己已經成為了別有所圖的登徒子。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從那日回到太原之後,自己就再也沒騎過那匹馬了。

如果沒有這匹馬,自己只怕要腿著回來。

想起馬,又想起那個贈馬的差役來。

若是有機會,定要去尋一尋那差役,感謝他的贈馬之恩。

回到府中,正巧遇到馬三寶回來,一聽楊默問要那匹馬,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關於提升騎術的辦法。

引得楊默躍躍欲試,馬三寶又給他潑冷水,說城內城外流民太多,不適合騎馬。

等過些日子再說,見楊默聽到這話有些失望,又說可以牽着馬出去轉轉。

一來培養下與馬的感情,二來可以讓馬適應下新環境。

楊默一想也對,想起罰金的事,也罷,出去牽着馬遛一遛,順道將罰金交了,看看瘸子是怎麼處置那個趙三的。

從馬三寶那「借」了兩百貫錢,牽着馬就出了門。

去不良人臨時衙門最近的路要穿過之前自己編草鞋的集市。

路過集市的時候,正巧遇到那群定點蹲自己的孩子。

一見楊默,全都圍了起來要吃的。

見這群孩子比前幾日又黑又瘦,楊默心中不忍,一個人給買了個燒雞。

又見前面的一條街全都是流民,唯恐牽着馬過去驚了傷到人,便將馬拴在河邊的樹旁,囑咐這群孩子看好,自己去去就回。

提着裝錢的包袱走了好一會,方才看到不良人的臨時衙門。

衙門前圍着一群衣冠楚楚,手搖紙扇的年輕人,鬧鬧哄哄不知道在幹什麼。

幾個有些眼熟的不良人維持着秩序,但依舊壓不住吵鬧。

「怎麼了這是?」

維持秩序的一個不良人正巧是那天自己救治的病人,見到楊默趕緊行禮。

叫了聲楊爺,趕緊回答:「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抓了個當街持劍的流民,剛關進來,這群公子哥就來了,說那流民正和他們斗著酒,還沒斗完,讓我們放人。」

當街持劍,與這幫公子哥斗酒的流民?

正想接着問,就見剛剛押走趙三的幾個不良人從裏面出來,見到楊默趕緊請他進去。

張瘸子不在,楊默也沒放在心上,打算交完錢去看看那個有點意思的流民。

這邊正喝着茶辦着手續,就聽院子外面雞飛狗跳起來。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人呢,人呢?」

「他上房了,趕緊抓住他!」

...

楊默聞聲出門,就見一個身着白衣的年輕人,背着一把長劍在屋頂上奔走。

身子雖然搖搖晃晃,但腳步卻十分穩健,顯然有功夫在身。

一邊走還一邊哈哈大笑,沖着門外吆喝:「走,走,咱們繼續去斗酒,今日定要分個勝負!」

外面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

「你們先去,待我甩了這群鷹爪孫再說!」

年輕人說話有些不利索,走到屋檐,縱身跳下去。

滿院子的不良人趕緊出門去追,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這邊不良人剛一出門,楊默見那年輕人又爬了上來,順着相連的屋脊向著反方向哈哈大笑,揚長而去,瀟灑無比。

「有點意思。」

楊默倚在門口,雙手交叉在胸,看着遠去的背影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為了斗酒,連不良人的獄都敢越,是個狠人。

正要出門追他,正巧張瘸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見到楊默皮笑肉不笑的說了聲楊爺來了。

楊默也發現這瘸子對自己愈發的不待見,心裏尋思自己這是救了個白眼狼不成?

冷冰冰的嗯了一聲,瘸子似乎馬上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又換上笑臉,十分熱情的請楊默喝茶。

楊默拗不過他,不情不願的又回去喝了一杯茶,聽張瘸子聊了會他當了不良帥之後,李娘子如何器重他,太原官府中的老爺們又如何看重他。

甚至太原知州還打算將表侄女許配給他,話里話外向楊默炫耀着他今非昔比,在太原城內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了。

楊默最後只回了一句,以後要繼續好好乾,別辜負了自己的舉薦之情。

張瘸子的臉唰的一下異常難看。

楊默自然不願意看他那副臭臉,起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有些後悔,那日馬三寶要打斷這孫子另外一條腿時,自己就不該攔著。

憋了一肚子氣,回到集市,楊默愣住了。

孩子不見了,馬也不見了。

我的馬呢?

快步向著拴馬的地方走去,旁邊有人認出他來,有的給他主動打招呼,有的則面帶譏笑。

楊默不理會,轉了一圈終於確定,自己的馬沒了,看馬的熊孩子也沒了,燒雞...地上連雞骨頭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呢?

這群熊孩子他都餵了一個多月了,不敢說和他關係多鐵,若非自己不同意,他們都要磕頭認自己當乾爹。

怎麼着,都是屬呂布的么?

誰是他們乾爹就坑誰?更何況,現在他楊默還不是他們的乾爹。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集市裏自己的同行——草鞋孫大爺放下手裏的活走了過來。

「楊大郎,楊大郎。」

草鞋大爺走到近前,臉上掛着關切。

楊默趕緊行禮:「孫爺,您老見那幾個小崽子了么?」

剛剛自己來的時候,孫爺不在,要不然燒雞也要送他一個。

孫爺嗯了一聲:「剛剛老朽瞅見一個年齡不大的郎君過來和他們說了話,然後亮子他們就跟着那個郎君走了。」

跟人走了?

楊默心裏一沉,難道是人販子?

轉念一想不對,亮子那幾個小孩年齡雖然不大,但從小在集市附近長大,鬼精無比。

向來是他們騙人,從來都沒人能騙得了他們,怎麼就說幾句話就能跟着走?

見楊默臉色凝重,孫爺心中不忍,大著膽子問道:「楊大郎,聽說你被李娘子休了?」

「啊?」

楊默一愣,這都哪跟哪,老爺子怎麼突然聊起這個話題。

見楊默沒有否認,孫老頭嘆了口氣,頗有些同情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大郎,這贅婿不當也罷,咱都是有手藝的人,只要肯吃苦,餓不死。」

「對,對,這樣,孫爺,他們是往哪裏走的?」

楊默說着,拉着孫老頭來到旁邊的燒雞店,買了倆燒雞塞進他懷裏。

孫老頭還想勸說楊默認清現實:現在他已經給成了整個太原城的笑話,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議論他被休的事。

只有跟着他回集市,老老實實編草鞋才是唯一的出路。

要不然可惜了楊默在草鞋編製上的天賦。

但楊默問的着急,老頭也就只能先暫停勸說,指向汾河灣下街的方向說道:「我見他們是奔著下街去的。」

汾河灣下街?

那裏乃是太原城煙花柳巷之地,怎麼會去那?

可孫爺是不會騙他的。

去看看吧,楊默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快步走向下街。

一到下街,馬上就能夠感受到煙塵風氣撲面而來,整條街道像是被胭脂花粉浸透了,處處鶯歌,時時燕舞。

水灣里停靠着的花舫船隻你來我往,十分熱鬧。

走到街口的時候,就見到遠處一樓下擠滿了文人公子哥,抬着頭沖着二樓方向叫好。

一個十七八的年輕男子半倚著欄桿,身後背着一把長劍,一手抓個酒罈,邊喝邊沖着下面哈哈大笑。

不是剛剛從瘸子的衙門逃走的那個流民又是誰?

亮子幾個小孩圍在他身邊的酒桌旁,狼吞虎咽。

樓下停馬樁系著一匹馬,正是自己牽出來培養感情的那匹。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行事如此荒唐?居然帶這幫小孩來逛窯子?」

楊默心中愈發的疑惑,走到近前,只聽那喝的絲毫不顧及自己風範的年輕人忽而舉起酒罈子,縱聲高呼:「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隨後,連笑三聲,差點把楊默的魂給笑沒了。

卧槽?!曹操曹老闆么?

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可是沒有曹操的,而二樓的年輕人吟唱的正是曹操的《短歌行》。

正震驚的時候,那年輕人忽而又高呼:「大河之水,天上來!」

隨後高舉的酒罈一傾,裏面的酒嘩啦流落到地上,引得眾人連忙後退。

見眾人狼狽不堪,年輕人哈哈大笑,形骸放浪之極。

楊默瞧到他的樣子,劍眉星目,白面朱唇,囂張跋扈,卻讓人無法討厭么,甚至心生好感。

這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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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入贅大唐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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