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來自前輩的鼓勵

第76章 來自前輩的鼓勵

穿越者抄詩,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甚至於說,這算是穿越者的必備技能之一。

楊默想了想,自己前世看的網文並不多,但所有歷史文中都有抄詩的橋段。

莫說是小說里,就算是在現實里,自己也曾抄過,而且還是抄的李白的。

但自己只抄了一首,而且還經過當事人同意了。

這能叫抄襲么?這叫借兄弟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楊默有時面對李白的時候,也略微有些尷尬。

畢竟自己沒辦法還,在這一世那首花想衣裳雲想容,已經打上了他楊默的標籤。

但眼前這個叫做宋之問的,沒當穿越者前,比穿越者還無恥——為了一首詩,可以把自己的親外甥殺了。

當了穿越者之後,簡直已經不能用無恥來形容了。

不僅堂而皇之的將所有的自己知道的詩全都據為己有,還他媽的印成書,隨身攜帶。

最不要臉的是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寫上:詩仙詩集。

看着他洋洋得意,甚至還十分做作的給旁人講述作這首詩時自己的心境,連李白都感覺到噁心。

如此小人行徑,已然讓李白動了殺心。

王勃和駱賓王等人,乃是詩壇前輩,尤其是英年早逝的王勃,李白每每讀起王勃的文集來,總是忍不住扼腕嘆息。

宋之問居然如此恬不知恥的將王勃的詩詞據為己有,讓李白心中的怒火慢慢的燒了起來。

庭院內的四首詩早就從王府傳到了門外的文人手中。

北隋有很多有趣的,約定成俗的傳統。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科舉,但科舉之制還不到三十年,很多官員還都是靠着舉薦的形式。

這也是嚴嵩為什麼能夠不通過科舉就可以登堂拜相,卻也幾乎沒人反對的原因之一。

在這種大環境下,就催生出很多聽起來很奇葩的自薦方式。

比如今日,太原王家的老太君七十大壽,城內沒有通過科舉取得功名的士子文人們,就相邀前來祝壽。

他們也進不去庭院裏,更見不到王老太君。

只是把自己寫的祝壽賀詞當做賀禮交到門口的禮房,然後恭敬的沖王家大門行一禮。

門房給點小回禮,賀壽之事就算結束了。

這些祝壽賀詞會搜集起來,由專人整理,然後挑選出上等的賀詞來,在壽宴的酒會上當眾誦讀。

得到讚賞最多的,主人家就會馬上將他請進來赴宴。

席間再出些助興的題目考一考他,如果真有本事,自然會有人舉薦做官。

對於舉薦的人,朝廷會有嘉獎,世林中也會傳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

至於說被舉薦的人,更是一步登天,從此還有了靠山,乃是兩全其美的事。

因此這些前來賀壽的文人極多,幾乎整個太原城內的落魄文人都齊聚於斯。

看到庭院裏有詩詞傳出來,互相瀏覽了一番,先是驚嘆,而後失落,最後搖頭嘆息,自愧不如。

不少人更是心灰意冷,庭院之中有這等詩詞,自己的那些賀壽詩只怕入不得主人家的法眼了。

但依舊有不死心的,上前詢問這些詩是誰人所做。

自然有家丁將庭院裏發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眼見得那麼多文人秀才來問自己,不免有些得意,口若懸河的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眾人一聽說這四首詩乃是平陽來的詩仙所寫,而且還要和李白比試,全都起了好奇心。

有人暗地裏叫了一聲:「此等文壇盛舉,我等若是不親眼瞧一瞧,豈不是白來世間走一遭?」

有一個人起鬨,其他人必然會跟上。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想親眼見一見這個平陽詩聖宋之問。

還有腦袋活泛的心想:「宋先生來太原,終究是勢單力薄,李白那小子略有薄名,也算是有些才氣,也有人傳他詩仙之名,今日宋先生與她比試,以那四首詩之才學,此番比試日後定當傳遍天下,甚至能夠青史留名。」

「若是此番我能助先生一臂之力,待全了他的詩仙之名,在央求他收我為弟子,詩仙弟子,當官發財豈不是手到擒來?」

今天能來這裏的文人,基本上都是奔著飛黃騰達的心思來的。

想要攀附宋之問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回過味來,也都嚷嚷着要進去見證詩仙爭霸。

外面吵吵嚷嚷,庭院裏面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門外何事喧嘩?」

王開見母親臉上的笑容很淡,以為是被外面的聲音吵到了,心中十分不高興,質問下人起來。

「回老爺的話,乃是門外士子文人們聽說宋先生要與李公子比詩,他們全都想要進來瞧一瞧。」

家丁見王開臉色難看,嚇的渾身發抖。

「胡說八道,什麼比詩!」

王開馬上明白,肯定是手下這幫傢伙多嘴,把庭院裏的事傳了出去。

這種事自然是瞞不住,也不可能瞞的。

只是把倆人給母親寫祝壽詞說成比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王家如此高看倆人,這等重要的場合,成了他們揚名的場地,自是王開不願意看到的。

「趕出去,趕出去,統統都趕...」

趕走的走字還沒有說完,沉默了好一會的老夫人開口制止了他:「開兒...」

王開趕緊走到王老夫人身邊,躬身道:「母親...」

「都當爹的人了,還那麼存不住氣。」

王老夫人說了一句,王開趕緊道:「母親教訓的...只是這些人...」

王老夫人則抬起手來制止他,隨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楊默笑道:「楊公子,你聽完宋先生的詩作,有何感想?」

「詩是好詩,人卻不是什麼好人。」

楊默一愣神,不知道為何王老夫人和自己兒子說着說着話,卻突然把自己拉進來。

略微思索一下,直接開撕。

老子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多少次可以抄詩裝逼的機會都忍住了。

只抄了一首,還是自家兄弟的。

你個姓宋的,着實是太不要臉了。

不僅不要臉,還壓根不給自己這等沒有文學基礎的穿越者留活路。

聽到這話,王老夫人眼中神采一閃。

宋之問的臉色極其難看,柴紹則道:「怎麼,楊默,宋先生的才學,讓你自愧不如,開始惱羞成怒了不成?」

「你們可敢和宋先生比試一番?」

李白最是見不得別人囂張跋扈,見他居然要比詩,正要開口,卻被楊默攔住。

李秀寧見到他這個動作,唯恐他出醜,趕緊上前道:「今日乃是老夫人的壽誕,柴世兄這般咄咄逼人,豈不是敗了老夫人的興緻。」

「秀寧你!」

眼見得李秀寧出來救場,如此偏向楊默。

自己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都從未這般關心過自己。

一個認識不到三個多月的落魄宗室,她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這般袒護。

柴紹怒不可遏,但她說的又是事實。

想要打壓楊默,還需要王老夫人首肯才行。

畢竟這裏是人家的主場,王老夫人又是今日的壽星,絕對的主角。

她若是說不站自己這邊,比詩什麼的根本就是妄想。

王老夫人見楊默攔住李白,面色如常,也以為他有些怕了。

略微思索了一番,端坐在椅子上,拄著龍頭拐杖,看向楊默道:「說到詩詞之趣,倒是讓老身想到了許多往日。」

「更是讓老身,想起了幾十年前贈給一個老友的詩。」

耳聽得母親說起了從前,王開十分的詫異。

今天的老母有些不正常,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

母親從來都沒有給他說過以前的事,更不曾聽說母親居然還寫過詩。

庭院眾人也都心生好奇,在場的這些人中,上了年紀的大多知道,眼前這位老夫人年輕時,是個奇女子,可奇在哪裏卻並沒有多少人知曉。

「老夫人,是什麼詩?」

李秀寧見王老夫人把話題轉走,更是主動搭話,心裏稍微有些寬心。

至少楊默不用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出醜了。

「老身一把年紀了,說出來未免讓人笑話。」

王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若是寫,還是能寫的。」

王開對自己母親寫的詩也十分的好奇,眼見得她如此有興緻,趕緊吩咐:「筆墨紙硯!」

馬上有人端過來,更是將桌椅擺好。

王老夫人拿起毛筆,正要抬筆,忽而看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蓋聶:「勞煩這位先生唱喝。」

蓋聶忽然被點名,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嗯了一聲,而後走到一旁。

抬手、落筆,老夫人雖然年邁,但力氣卻不滯。

蓋聶微微愣神,看着不怎麼熟悉的字體,努力分辨。

「老大那堪說。似而今、陳王臭味,孫公瓜葛。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

蓋聶的聲音低沉有力,平淡中帶着三分狂傲,配着這首詞,很有味道。

眾人更驚訝的是,王老夫人一個弱女子,居然會寫出這等男子豪放之詞來。

不及思考,蓋聶的聲音又響起:「問公子: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

讀到這裏,蓋聶猛然愣住,看着紙上的詩句,眼神變了又變。

王老夫人看向楊默,沉聲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楊默瞬間呆住,看向王老夫人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辛棄疾的詞!

難道這位王老夫人也是?

「敢問老夫人,這位老友是?」

李秀寧也被這首詞的豪邁之氣所感染,心中不免心生感慨,嘴上忍不住問道。

「那位老友,乃是我北隋高祖武皇帝,送他這首詞時,他還只是個落魄宗室。」

王老夫人握住李秀寧的手,說的極其輕描淡寫。

全場駭然,難怪老一輩傳言王家老夫人深不可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曾救濟過落魄的高祖武皇帝。

楊默瞭然了,他全都明白過來。

為何老夫人會對自己如此高看,也明白為何老夫人如此對自己照顧有加。

同時他也明白了,老夫人為何要寫這首詩的目的。

這是要鼓勵自己,此間雖然有諸多名臣將相穿越過來,但不要害怕,自己的身份已經決定無法避免與他們打交道。

那就乾脆不要有任何的顧及,和他們正大光明的鬥上一斗,也不枉穿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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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入贅大唐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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