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暴風雨前夕
忽然出現在蘇家的人,自然是匆匆而來的納蘭清聲。
他面色冰冷,在蘇家人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會客廳。
他先是歉意的對着蘇紅英幾人鞠躬:「幾位叔叔,各位兄弟姐妹,真是抱歉,若若不懂事,這麼晚了還來打擾蘇家,真的抱歉。」
蘇紅英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只要納蘭清聲來了就好辦了。
蘇紅英急忙擺手:「這說的哪裏話,清聲快坐。」
納蘭清聲瞪着低頭的納蘭若若,把他趕下了主位,呵斥:「誰讓你來的?」
「我去哪你還要管?」
納蘭若若忽然揚著脖子:「老頭子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
納蘭若若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在燕京,他還是有忌憚的人。
唐粒粒算一個,納蘭清聲算一個。
「我問你,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不行?」
跟在納蘭清聲身邊的小弟們紛紛開口:「清聲大哥,我大哥真是自己來的,他畢竟......」
「閉嘴!」
「好咧。」
納蘭清聲沒有好語氣:「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關心江先生。
我們納蘭家和蘇家都關心,要不是三叔給蘇家打電話,你認為他們不會出手嗎?」
蘇紅英在心中感慨一句,納蘭清聲真會說話。
「可是......」
「沒什麼可是,現在跟我回家。」
「我不走,我還要救我姐夫。」
「救人不是你這個救法,你平時囂張慣了沒人管,現在不行,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要是貿然行動,不但不會救出江峰,反而會害了他!」
納蘭若若不說話了。
他對納蘭清聲還是很信任的。
「打擾諸位了,若若,道歉!」
「對,對不起。」
「沒事沒事,小公子的性子我們都知道,清聲啊,要不留下來吃點飯?」
「不了,三叔着急帶他回去。」
納蘭清聲婉拒,旋即帶着不甘的納蘭若若離開。
看着納蘭清聲離開的背影。
薛軒感嘆道:「唐家唐粒粒,納蘭家納蘭清聲,皇甫家皇甫奇,段家段閣,聞人家聞人紅葉,這五人各個不俗,可以稱得上人中龍鳳,不簡單吶。」
蘇紅英笑道:「要說不簡單,我看江先生才是最不簡單的那一個。」
......
江峰被捕的當晚。
很平靜。
平靜的沒有任何人發聲,除了當事人牧家要求結案外,整個燕京的各方勢力都是靜悄悄的。
看守所也是靜悄悄。
江峰此時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雙臂,看着天花板發獃。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江峰起身,看到趙東來拿着晚飯進來。
「抱歉江先生,一直忙着審訊,直到現在才忙完。
我也是剛準備吃,怎麼樣,給個面子?」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江峰微笑着點點頭。
二人簡單的用凳子拼了一個桌子。
趙東來打開膠袋:「吃的慣?」
「這有什麼吃不慣的。」
江峰啟開了啤酒:「趙副局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趙東來笑着接過江峰遞來的啤酒:「還中。」
「怎麼說?」
「讓我頭疼的是牧家案子,讓我心情好不少的也是牧家案子。
證人,皇甫奇和段家都錄了口供,沒什麼問題。」
「這是好事。」
「是啊,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趙東來呵呵一笑:「可是對於江先生而言就未必是好事了。」
江峰跟趙東來碰杯:「趙副局話裏有話啊。」
「江先生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趙東來感慨一句:「說真的,我佩服先生,無論是先生的醫術還是先生這份從容的態度,我趙東來都佩服,我也相信,先生絕對不是兇手。」
江峰饒有興緻的看着他。
趙東來繼續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是段家的人。」
「五大家族之一的段家?」
「沒錯。」
江峰心中瞭然,怪不得他去唐家的時候底氣很足,而且絲毫不顧及唐庭的態度。
「我叔叔是段家的二爺,我也是沾了光,但我做到副局長的位置可是憑着我自己的真本事。」
江峰啞然失笑:「我也相信趙副局是有真本事的人。」
「可是有些人就未必有這個本事了呀。」
趙東來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不知道江先生有幾分真本事?」
江峰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現在外界看似平靜,可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先生雖然是引動這一切的關鍵,但在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先生也最有可能面臨危險。
進來容易,想要在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即便出去了,也可能會在進來。」
江峰微微沉默:「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趙東來沉思道:「憤怒?生氣?」
「不是。」江峰忽然笑道:「我現在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為什麼?」
「因為人之所以被利用,是因為有這個價值。
而不會被利用的人,他活着還不如死了。
正如那句話,有情緒的人才是活人,死人是沒有痛苦和情緒的。」
「這,這有什麼關聯嗎?」
「當然。」
江峰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
出去后,要出手了。
江峰也相信,肯定能出去。
至於回來?
倒是要看看,出手的那一刻,還有誰敢在隨意的試探他,在讓他回來。
即便是回來,也是江峰選擇自己回來。
氣氛有些尷尬。
江峰問道:「段家跟你說了什麼?」
趙東來想了想:「二叔告訴我,秉公執法。」
「只有這些?」
趙東來的神色忽然認真起來:「二叔還說,這件事不是本家做的。」
江峰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輕笑出聲:「我現在對你二叔還真是有些好奇了,當然,段家給我的印象不錯,沒有唐家那麼高傲。」
趙東來哈哈一笑:「就是要委屈先生在這裏多住幾日了。」
「這個沒什麼,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休息了。」
二人對視一眼,再次碰杯。
直到深夜,趙東來才離開。
在這之後,他們也都沒有在談論牧家一案的一切。
也沒有說起燕京局勢。
現在只有等。
等暴風雨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