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1章情為何物

林楓站在虛空之中，衣袂飄動，曾經絕望的少年，如今，卻已經擁有了絕世強者的姿態，他站在那，便彷彿是在俯瞰天下。

看着九幽，林楓開口道：「你應該最清楚我和曦皇的關係，我不會誅殺她，但是，也不可能任她離去。」

九幽神色微凝，瞳孔中一抹冷意漸漸的消散，看着林楓，他的神色無比複雜。

良久，九幽緩緩說道：「我和雨曦青梅竹馬，她本性單純善良，不知人間複雜，然而直到一天，她的父親出現，要將她帶走，害死了她的母親，雨曦開始變了，她變得冷漠、變得開始追逐虛無縹緲的武道，永遠的離開了她的家，越走越遠，我知道，這一切並非她的本意。」

「我和雨曦一樣，同樣為平凡之人，然而，看着雨曦的變化，我知道，只會和她漸行漸遠，於是，我遁入魔道之中，為了實力，歷經千辛，終有了一身魔功，然而，最終卻發現，根本無法戰勝那男人，也就是雨曦的父親，雨曦知道自己先天不足，不惜為道身隕。」

九幽緩緩到來，卻彷彿在述說着一個遠古的故事，每一人，曾經都是平凡人，無論他多麼通天徹地，林楓能夠理解，因為他除了經歷自己的人生，還經歷了萬妖王的七世人生，那種感覺，他最清楚不過，一平凡之人，為了心中的執念，一步步崛起，涉足那充滿刺激而又險惡無比的武道之路。

「林楓，雨曦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死你的，但是她卻沒有，沒有人明白她的心，因為她讓自己的心塵封在那裏，而我清楚，因為兩尊身外化身皆有情，而且用情至深，雨曦，反受身外化身之影像，因此，她一直沒有辦法下定決心誅殺你，希望以後，你能善待她。」

九幽聲音平靜，隨即在他的身上，燃起了可怕的黑暗魔火，將他自己燃燒起來，使得林楓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

「我本已死，因往生經復活，然而成就終有限，既無法保護雨曦，也無法為她完成心愿，甚至，沒有辦法阻止你，我的存在，已沒有任何意義，唯願化道守護在你身上，見證你的未來，也希望你，看在她為你妻子本體的份上，善待雨曦，她只是可憐之人。」

九幽的身體燃燒得越來越厲害，漸漸的，他整個身軀，化為虛幻，彷彿隨時可能消失不見，他的目光，卻依舊緊緊的凝視着林楓，林楓能夠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出千言萬語，囑咐他，不要為難曦皇。

「善待雨曦。」九幽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化做一輪九幽泉，隨即朝着林楓的身體飄蕩而出，直接沖入林楓的身體之中，很快，永遠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震撼的一幕，使得無數人無言，九幽，竟不惜身死，化道，附於林楓身上，一切，只為曦皇。

「至情至性之人。」林楓深吸口氣，只感覺腦海之中，彷彿多處了一輪九幽，他彷彿感受到了對方的傷感、懷念、不舍，他為曦皇，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他和曦皇，青梅竹馬，他活着，只為曦皇。

「我還以為九幽魔帝是後來與曦皇相遇，愛上曦皇，沒想到他以前就與曦皇青梅竹馬，定然是分開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修成魔帝才回來找曦皇的。」一位老者嘆息一聲，其中隱情，恐怕只有九幽魔帝和曦皇兩人知道，而剛才，九幽魔帝親口說出，隨即，身隕。

炎帝他也愣住了，他讓幾位天衍聖族的強者前去蒼族，自己並未前往，此刻看到九幽化道融入林楓身上，也嘆息了一聲：「情為何物，他成就一代魔帝，又毀滅了一代魔帝。」

九幽魔帝，為曦皇而誕生，又因曦皇而隕落。

林楓的世界之中，曦皇脖子上的一枚玉墜碎裂，使得她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下，表情變得極為的誇張，彷彿，不敢相信般。

只見她雙手捧著那破碎的玉墜，面色蒼白如紙，眼角，竟有淚水，緩緩的流下，跨越了千年，她再次流下了眼淚。

「幽哥哥！」曦皇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很痛苦，雙腿跪倒在地上，她想起了天真爛漫的年代，兩人嬉笑的時光，那是她最淳樸，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如今，那陽光男孩，他死了。

「對不起……」曦皇將腦袋埋在手掌中，親吻著那玉墜，不斷的哭泣著：「幽哥哥，真的對不起，我一直將你當做我最親最親的哥哥，但是，自從我們第一次分別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給過你笑臉，對不起。」

哭聲沙啞，漸漸無聲，傷心到極致，曦皇，也即是雨曦，她一直將九幽，當做她的親哥哥，世間最親的人，如今，他走了，拋下她一人，這一刻的曦皇，不再是那強勢的女人，冷漠無情的女人，而如同脆弱的小女孩般，是那麼的無助。

外界，林楓，同樣嘆息、無言，為九幽的這份愛，而感動、傷感。

九幽，成全了他林楓，也為留在他身上，看着曦皇，希望他善待曦皇，他告訴林楓，曦皇，對他有情。

林楓抬頭看天，虛空懸掛着一抹殘陽，是那麼的凄美，林楓的目光又看向了伊人淚，他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這一笑，彷彿將冰川都融化掉了，這一笑，是伊人淚看到的最美的燦爛笑容，因此，她也哭了，堅強的她，流下了一滴淚。

「這麼些年，你過得好嗎？」林楓對着她開口問道。

「恩，雖然很累，但總算在不斷進步。」伊人淚讓自己的美眸中露出笑意，緩緩的說道。

「以後有何打算？」林楓微笑着問道，伊人淚思忖了下，隨即對着林楓露出極為魅惑的笑，傾國傾城，魅惑無邊，道：「繼續追逐我的道，成為冰雪女神，等著魔神來實踐曾經的許諾。」

說完，伊人淚轉過身，腳步一踏，瀟灑的離去，她的眼中，依舊帶着那魅惑蒼生的笑，但這一抹笑，卻似乎含着晶瑩的淚花。

問世間，情為何物，情動，生死無悔、只為那痴心一笑。

林楓看着伊人淚緩緩消失的身影，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默念，保重。

經歷了這麼多，林楓的心境，真的變了，變化太大。

「是我便肯定留下她。」炎帝淡淡的說了聲，林楓看了他一眼，道：「老傢伙，你就沒有遇到過合適的人？」

「也許，再過千年的輪迴吧。」炎帝洒然一笑，道：「對了，你別忘了預言者曾經的話，我為你守護，你可要助我，什麼時候帶我去命運神殿一趟，我找那預言者去，他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林楓翻了翻白眼，難怪這老傢伙這麼好說話，感情是已經想好了的，竟然要去找預言者，太狠了。

「當初預言者難道是這層意思？」林楓無語的道。

「不然你以為，難道指望你小子現在能幫本帝改命，使得我突破桎梏。」炎帝翻了翻白眼瞪着林楓道。

「額……」林楓無言，隨即點了點頭，道：「好，準備隨我去命運神殿吧。」

「算你有些良心。」老道淡淡的說了聲，隨即猥瑣的一笑，朝着廣寒宮而去，不知道這廣寒宮裏面有什麼好東西。

林楓看着老道的動作一愣，隨即只見腹黑對着他顫顫的一笑，也悄悄的遁入了廣寒宮中。

「有其師必有其徒。」林楓無言的道，而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雖也想進去，但看到林楓在，卻又不敢，今日林楓，早已非昔日林楓，曾經的他在望天古都，被人欺凌，蒼族追殺、廣寒宮虐，如今歸來，解散廣寒宮，滅古聖族，何等姿態。

微風在寒月湖上拂過，吹拂在眾人的身上，平靜許久的望天古都，今日響起了一道驚雷，劈得天崩地裂，不久后，消息傳來，古聖族蒼族，從此，從世間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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