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驅散疾病

「哥哥？」艾希雙手端著糧食袋，茫然的看着自己哥哥突然間奇怪的舉動。

「去找勒斯奶奶借米了？」艾康眼睛從她懷裏的米袋上掃過，在艾希出門時帝白的意志就一直關注著自己妹妹的舉動。

艾希還以為自己哥哥生氣了，略微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

在她印象中，哥哥艾康是一個自尊心過剩的男孩，哪怕挨餓也不肯開口找別人幫忙的。

自己偷偷去借食物一定又要挨罵了。

「傻妮子，哥哥還沒死，這種事情該讓我去的。」艾康嘆了口氣，落在艾希頭上的手掌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真是個懂事得讓人心痛的姑娘。

「沒事的，勒斯奶奶是個很好的人，不會瞧不起我們的。」難得哥哥沒有生氣，艾希露出甜美笑容。

「我去煮飯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后，艾希抱着米袋走到神廟旁邊的小巷中。

那裏有她昨天帶來的煮飯用的陶罐。

顯然，艾希也知道是不能再神廟裏生火的，這是對神靈的褻瀆。

「唉，系統，你說我堂堂一個神靈，乍穿越過來連飯都吃不起呢。」看着艾希離去的背影，艾康頗有些心酸的自言自語。

系統沉默，並沒有回應艾康。

「我一定要在三天內忽悠十個信徒，哪怕是綁也要綁過來。」艾康頗有些咬牙切齒，自己堂堂一尊神靈，居然還要妹妹去借米來吃飯。

想要改變現狀，只有不斷提升神位，擁有符合他身份的力量。

貧民窟的另一邊，簡陋的房舍里。

男子一臉愁容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臉色枯黃的妻子，手裏端著一碗米粥，不停的嘗試往妻子嘴裏餵食。

可送進去的米粥，沒有一丁點進入她的肚子，全部都被舌頭頂了出來。

「佳伊，你吃點吧，不要黑克萊姆病沒能擊倒你，你先把自己餓死了。」男子帶着哭腔朝着妻子佳伊說話。

他也知道，現在佳伊神志不清，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

可如此動作，也算是他自己一種自我安慰，萬一他妻子聽見了呢。

就在這時。

房門被粗暴的推開了，佝僂的身影闖入了屋內。

男子剛要發火，直到他看見了來人的模樣，又不得不把火氣壓了下去。

放下手裏盛粥的碗，迎接向勒斯奶奶。

「勒斯姨媽你怎麼來了！」

「戴夫，佳伊的病好點了沒有？」勒斯奶奶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多言，急忙問道。

戴夫一臉愁容的搖頭：「兩天了滴水未進，我怕黑克萊姆病沒殺了她，她先把自己餓死了。」

「你們不是去黎明神殿祈禱過了嗎？一點用都沒有嗎？」勒斯奶奶眉頭皺起。

「光是祈禱沒有用的，必須神殿的聖水才能緩解痛苦。可太多人染病了，黎明神殿的聖水根本不夠。而且都是錢給的多的人才能分配到聖水，那些神官看都不看咱們這些窮人一眼。」說道這裏，戴夫拳頭都握緊了，譏諷道：「什麼黎明永恆，主與世人同在，不過是忽悠信徒的罷了，神都是騙人的。」

「住嘴！」勒斯奶奶生氣的打斷了戴夫的話：「神豈是凡人能夠褻瀆的，小心神的制裁。」

「我才不怕!我現在根本不相信神！」戴夫頗有些執拗的偏過頭，哪怕訓斥他的是他妻子的姑媽。

「你小子……」勒斯奶奶顫抖的手指指了指戴夫，終究沒有說出太重的話來。

而後咬牙說道：「帶上佳伊跟我走吧。」

「去哪兒？」戴夫茫然。

「帝白神廟！」

戴夫皺了皺眉頭：「我們斯威克城郡有那麼一個神廟嗎？再說了黎明神殿都沒用……」

「戴夫，你記得，不管有用沒用，神靈都是不可褻瀆的。」勒斯奶奶嚴肅的看着自己侄女兒的丈夫。

「而且這個帝白神殿擁有非常悠久的歷史，儘管沒有信徒，可我親眼所見祂已經救活了一個可憐的孩子。我希望待會兒你能管住你這種嘴。」

勒斯姨媽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戴夫有些畏怯的聳了聳脖子，在沒有多言。

轉身背着神志不清的妻子，跟着勒斯匆匆離去。

這時，艾康正和自己妹妹坐在神廟門口，各自捧著一碗稀粥。

他這幅身體因為太久沒有進食，有些虛弱。

一碗熱粥下肚，渾身都暖起來了。

「好喝嗎？」看着自己哥哥更加有光澤的面龐，艾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

「嗯，艾希的廚藝做什麼都好吃。」艾康溺愛的看着自己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繼承了這幅身體的原因，還是艾希是自己狂熱信徒的原因，艾康感覺自己越來越習慣這女孩的陪伴了。

「只要哥哥喜歡，我天天煮給你。」對於失而復得的哥哥，艾希同樣珍惜得不得了。

兩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愉快交流的間隙。

艾康餘光瞥到了街道的盡頭。

勒斯奶奶去而復返，帶着一個面容憨厚的男子，急匆匆走來。

男子的身後背負着一個氣若遊絲的女人。

「艾希。」艾康輕輕喚了一聲妹妹的名字。

「嗯？」艾希頗有些好奇的偏了偏腦袋。

「帝白神廟沒有神官、也沒有牧師，命運之神救了我們，我們以後就兼職神官和牧師了你看好不好？咱們可不能讓這個神廟一直落魄下去。」艾康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當然！」艾希小臉嚴肅的點頭，但是稍息后又有些猶豫的問道：「命運之神同意嗎？」

「我想祂很樂意的。」艾康笑容更加濃郁了。

神廟之內艾康、艾希分別站在神像兩側。

勒斯奶奶和戴夫恭敬的跪在神廟下方，昏迷不醒的佳伊就被橫放在他們面前。

艾希耐心的指導著兩人關於命運之神的祈禱詞，勒斯奶奶和戴夫都聽得很認真。

直到兩人數量掌握了祈禱語，勒斯奶奶感激的說道：「感謝艾希。」

艾希甜甜一笑以作回應，然後又回歸了神像的一側。

勒斯奶奶和戴夫交換了一個眼神，面向神像開始了祈禱。

您是災厄的主宰。

命運的掌控者。

您的目光比星辰更加悠遠。

卑微的信徒勒斯（戴夫）在這裏祈禱

祈求災厄與命運的支配者向我凝視。

聽到耳邊若有若無的呼喚聲。

這個過程中，戴夫的眼睛時不時瞄向艾康兩兄妹，以及正前方的神像。

因為之前在黎明神殿祈禱過，戴夫對於神靈已經是將信將疑。

之所以到這裏來，完全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看到這個神廟如此破敗，心頭的疑慮自然更甚。

戴夫的表現自然是被艾康看在眼裏，他也沒有多言，只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祈禱的過程持續了約莫一個小時，艾康並沒有發動帝白祈福的能力。

因為他並沒有看到神靈面板上信仰值的增加，以及信徒數量的增加。

顯然，這兩人還不夠虔誠。

雖然艾康現在很缺信徒，可也不能讓人給白嫖了啊。

自己好歹作為神靈，可不能隨便來一個阿貓阿狗就給祈福。

又不是做生意，還要顧忌顧客是上帝，嚴格來說自己才是那個『上帝』才對。

時間過去這麼久，勒斯奶奶還能堅持不動，戴夫卻有些不耐煩了，身體扭來扭去，眼神更加飄忽不定。

連艾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在命運之神的面前露出這種姿態，在她看來簡直是對神靈的不尊重。

「戴夫叔叔，在你念祈禱語的時候，神靈的目光就已經注視過來了，如果你不夠虔誠，神靈是會知道的。」

艾希頗有些生氣的皺了皺鼻子。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艾希這些話明明是對戴夫說的，卻被勒斯奶奶聽進去了。

後者佝僂的身軀一顫，頭額低得更矮了。

勒斯奶奶想到了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也經常來帝白神廟玩耍和祭拜。

那時候的她和艾希一樣虔誠。

可久而久之，隨着年紀的增長，又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對命運之神的祭拜，連祈禱詞都忘了。

「命運之神一定很生我的氣，勒斯是一個不虔誠的信徒。」勒斯奶奶眼睛有些濕潤，慢慢抬頭看向了帝白神像。

神像那威嚴的面容似乎也在凝視着她。

因為威嚴光環的作用，神像天然有一股震懾力，令人望過來時從心裏升起一股敬畏，讓人不敢升起褻瀆。

【叮！勒斯成為宿主帝白信徒！信徒+1，信仰值+1】

聽到腦海里的系統提示，艾康嘴角總算露出笑意，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勒斯奶奶。

顯然，勒斯奶奶因為艾希的一句話，而幡然醒悟了。

艾康又掃了一眼戴夫，後者可沒有勒斯奶奶的覺悟，儘管因為艾希的話而露出些許尷尬的訕笑，可心頭依舊對命運之神保持懷疑態度。

「差不多了吧。」

艾康搖了搖頭，並沒有強求，有些人就是這樣，信仰這種東西可不能強加在別人身上的。

有了勒斯奶奶這麼一個信徒虔誠的祈禱已經足夠艾康出手了。

而且再拖下去，那個勒斯奶奶的侄女兒可就真的沒救了。

「我可不能讓自己的信徒失望。」如此想着，站在神像一側一個多少小時沒說話的艾康突然邁步走到了勒斯三人的面前。

勒斯奶奶好奇的抬頭，看到的是艾康那一張充斥着明朗笑容的面龐。

「神一直都在凝視着你，勒斯奶奶，祂已經聽到了你虔誠的祈禱。」艾康一邊說着，一邊俯身，手指輕輕點在了旁邊躺着的，氣若遊絲的佳伊額頭上。

「祈福！」心頭默念著，屬於帝白的能力倏然降臨，一抹凡人肉眼難見的金色光華從神像里迸射而出沒入佳伊的身體。

從帝白的視角看，可以看到一團黑色的霧氣，在那光華沒入佳伊身體后被排擠了出來。

然後黑霧被神廟的威嚴光環碾成粉碎。

奇迹的一幕發生了，幾乎是艾康手指離開佳伊額頭的剎那。

昏迷了兩天之久的婦人居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兒？」佳伊有些迷糊的問道。

勒斯奶奶、戴夫一臉震撼的看着這不可思議的畫面，一時間竟然忘了說話。

「讚美命運之神！」勒斯奶奶激動的抱着雙手。臉上儘是虔誠和狂熱。

「讚美命運之神！」戴夫亦是亢奮的吼了一聲，面龐滿是潮紅，這一嗓子明顯聽出來了情緒的波動。

【叮！信徒勒斯成為忠誠信徒，信仰值+10】

【叮！戴夫成為宿主帝白信徒！信徒+1，信仰值+1】

奇迹的畫面直接將所有人折服。

勒斯奶奶從普通信徒一躍成為忠實信徒，連戴夫這個頑固不化的都成為了普通信徒。

側旁的艾希有些面容獃滯，讓她震驚的自然不是佳伊的蘇醒，對於命運之神她從未懷疑過。

她驚異的是自己哥哥的舉動，他用手指點了一點佳伊的額頭，後者才蘇醒的。

接下來，自然是皆大歡喜的畫面。

戴夫和勒斯奶奶匆忙的攙扶起佳伊，對着神像又是一通讚美之詞。

臨走時三人供奉出一些金錢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