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個小子是惡魔
在臨近深夜的時分。
貧民窟的燈火都幾乎熄火的時辰。
四道面黃肌瘦的身影，潛伏在夜色里，悄悄咪咪的向著神廟摸了過來。
他們在門口呆了少許時間，確定廟內兄妹倆都睡着后，四人一擁而入，欲要撲向那在神廟角落睡得正香甜的兄妹兩人。
然而四人剛走到一半。
轟！一股可怕的氣息從神廟中央供奉的神像之上轟然降臨，無形的波動橫掃整個廟宇。
這一剎那間，他們感覺自己身體上像是壓了千斤巨石。
四人瞬時間身體僵硬，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動不了？」
四人驚駭莫名，偏偏這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
可惜無人回應他們的疑問，整個神廟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只有上方那一尊威嚴的神像，冷冷的注視着四人。
這是十分詭異的畫面，四個身影像是雕塑般，站在神廟中央。
那一尊威嚴的神像，像是活了過來，眼睛裏似乎有靈動的色彩。
如果他們能夠動彈，能夠說話，必然是被嚇得肝膽欲裂。
時間彷彿定格住了這幅畫面，廟宇角落的艾康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威嚴光環還真好用。」
第二天，艾希如往常一樣起得老早。
「嗷嗚！」雙臂張開動作誇張的伸了一個懶腰，艾希癟了癟可愛的小嘴，顯然昨晚睡得非常舒服。
然而，當她那睡眼朦朧的眼睛掃過神廟大廳的時候，身體卻是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見神廟的中央，四個面黃精瘦，衣着襤褸的男子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裏。
乍一看還以為是雕塑，仔細一看居然是四個活生生的人。
那四個混混當然也看到了蘇醒的艾希，眼神里滿是委屈，他們已經站了一夜了，腰酸背痛，腳都在抽筋。
「哦我想起來了。」艾希愣了片刻，想起昨天上午在廟外面看到的幾個不懷好意的貧民窟居民，再看看這四個，不就是他們嗎？
不用猜艾希都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肯定是昨晚闖進來的，被命運之神顯靈給制服了。」想到這裏，艾希也沒有吵醒艾康，從角落走出，圍繞着他們走了一圈后，小鼻子皺起，狠狠的哼了一聲。
「活該！」
說完這句話艾希就像是沒有看到四個人一樣，自顧自的走到神廟外的巷子煮起了早飯。
濃郁的飯香味飄入神廟，四個欲圖不軌的混混饞得都快哭了。
當飯香味傳到艾康鼻子裏的時候，他也醒了。
優雅的伸了個懶腰，相比艾希，他更是看都沒有看那四個混混一眼，就自顧自的走出了神廟。
惹得四個混混又是一陣心塞。
「真他娘的見鬼了，不僅這個神廟透著邪性，連住在神廟裏的兩個兄妹渾身上下都透著邪氣。」其中一個明顯是領頭的混混，有些苦澀的想到。
如果有選擇，打死他也不會來在神廟。
可惜為時已晚，也不知道要站到什麼時候。
天地可鑒，他有一個同伴肯定拉屎了，那股屎臭味都要撲倒他臉上來了。
「喂哥哥，你說命運之神要讓他們站到什麼時候？」艾希蹲在神廟門口喝着熱粥，向著自己哥哥發問。
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時不時的往神廟內望去。
「讓他們站着吧，這是命運之神給他們的懲罰。」艾康很是淡定的啃了一口麵包。
這時候，貧民窟街道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來。
有些眼尖的路人，明顯是看到了神廟內那詭異的一幕，時不時的有人駐足停下，朝着那四個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有了一個便有二個。
慢慢的，臨近中午的時候，神廟外已經圍觀了一大群觀眾。
「喂，小妹妹，那四個人怎麼了？」終於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發問了。
「他們昨晚闖入神廟，想搶我們的錢，結果被命運之神定在了那裏，以示懲罰。」艾希端著小碗，表情嚴肅的為路人解釋起來。
「命運之神？哦是了，這個神廟供奉的神靈好像是叫這個尊名。」其中一個路人恍悟的說道：
「沒想到這個小廟的神靈還這麼靈驗。」
「要不我們去拜拜？」
「那自然是好的，但是我兜里沒幾個子了，怕是供奉錢都給不上。」
……
聽到圍觀的人群那紛紛的議論聲，艾康終於站起了起來，笑眯眯的說道：「心誠則靈，哪怕你們什麼都不給，只要足夠虔誠，命運之神都能感受到你們的祈禱，並且給予你們祝福。」
聽到這句話，人群中慢慢開始有人向神廟裏走去了。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艾希充當起了傳教人的角色。
別看她年紀小，一臉嚴肅的為大家傳授祈禱詞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莊重的氣質。
艾康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切，沒有插嘴，也沒有任何動作。
這些因為看熱鬧而進來的人能有幾個虔誠的？
估計都是湊熱鬧居多，但好過於一個人都沒有，主要是能通這種方式，慢慢的把神廟的人氣拉起來。
「只要來祈禱的人數量夠多，時間久了總有能有幾個虔誠的信徒吧。」
嘴裏嘀咕著，艾康的眼睛又含笑着看向了那四個定在原地的混混。
他之所以把他們定在這裏，就是為了這個效果。
他正愁沒有宣傳手段呢，這四個就送上門來了。
突然，一聲嘀咕聲讓艾康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我怎麼感覺這廟裏有股……屎味。」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正要跪下祈禱的貧民窟居民，此刻他正皺着眉頭。
艾康這才察覺到，四個混混里，有一個的褲子好像正滲透出來一些古怪的顏色。
「滾！」艾康直接上前，單臂提起那個散發出屎味的混混，而後手臂一展，直接給扔出了神廟。
噗通！混混的身體在飛過一條美麗的弧線后，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不等混混發出慘叫，他驚異的發現自己能動了。
當下哪裏還敢留戀，狼狽的轉入人群離開。
這個詭異的神廟和詭異的少年，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了。
留下他那三個同伴，一臉的震驚和羨慕。
震驚的是艾康的力量，單臂掄起一個成年人，這是何等可怕的力氣。
羨慕的是他的同伴居然這樣就被赦免了！
「還可以這樣！」
就在剩下的三人猶豫着要不要拉一泡的時候。
那個將他們同伴給扔出去的少年去而復返，一臉不善的看着他們三個說道：「你們要是敢拉屎，我就給你們糊在臉上。」
「魔鬼！」
「這個小子是惡魔！」三人嚇得面如土色。
艾康扔人的舉動，明顯震懾住了外面圍觀的很多人。
一個成年人，被他像扔沙袋一樣，單臂給扔出去三四米，這種力量簡直非人哉。
人群中有一個衣着明顯比貧民窟的人乾淨不少的女子，在親眼目睹了艾康扔人的舉動后，眸子裏明顯閃爍出一些光華。
而後深深看了一眼神廟內艾康的背影，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就這樣，靠着三個混混吸引了不少目光的神廟，陸陸續續進入了二三十個入廟祈禱的居民。
只有兩個人的名字顯示出來成為了帝白的信徒。
對此，艾康已經很滿意了。
尤其是在臨近下午的時候，昨天被他治好了瘟疫的戴夫兩夫妻去而復返。
不僅帶來了三個銀元的供奉，還帶着幾個明顯是染了瘟疫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進入神廟。
這個舉動嚇得那些原本祈禱的居民紛紛離開，不敢繼續呆再神廟。
「神使大人，他們幾個都是可憐人。」戴夫送上三個銀元的供奉，誠懇的說道：「想請命運之神賜下祝福，治癒病痛。」
艾康笑眯眯的接過供奉，看着那幾個病人的家屬，說道：
「只要他們足夠虔誠，命運之神自然能感受到他們的祈禱，如果不夠虔誠，祈禱則不能被神靈聽到，也自然無法給予祝福了。」
艾康的意思很明顯了，心誠則靈，想要治病就得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誠意來。
他現在缺是什麼？信徒啊。
一個信仰值都不給自己貢獻，還想白嫖，做夢呢！
艾康若有所指的話，被那些病患的家屬聽見，幾人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其實在來之前，戴夫就曾告誡過他們，祈禱的時候一定要足夠虔誠。
思考間，幾位病患的家屬眼睛若有若無的瞥向艾康。
他們還聽戴夫說過，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好像是神的使者，因而看向艾康的眼睛都帶着些許尊重。
這個神廟的靈驗與否，戴夫的妻子佳伊被救活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神廟內這尊神靈的使者，自然也受到了他們的尊敬。
「請大家開始祈禱吧。」隨着艾康話語的落下。
接下來的動作一如既往的進行着。
只是省去了艾希教導他們祈禱詞的這個過程。
顯然幾人都是有備而來，聽聞艾康的話后紛紛跪倒在了神廟面前，低喃出面向命運之神的祈禱語。
戴夫的妻子也加入了進來。
相比其他人，她顯得更為真誠。
畢竟是被命運之神救活的人，她是親身沐浴過神靈祝福的人。
時間緩緩過去。
艾希、艾康分別站立於神像兩端，面前是跪倒了一片的信徒。
那三個混混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臉色各異。
神廟靈不靈驗他們不知道，但這尊神靈絕對是有靈性的，他們被定身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為首的混混，名叫史蒂夫的青年眼睛裏流露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