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山難容二虎
太白金星急忙說：
「公明兄，陛下囑咐過，你跟老祖說說就可以了。他老人家感受到天庭的關懷，你這任務就算完成，事後重重有賞。」
「星君說的清楚，我也聽得明白。這倒是小事一樁！」
趙公明附和著，心中卻有別的盤算。
一個石猴而已，肯定沒見過世面。陛下用我，卻懷着疑心，我倒要讓他瞧瞧大神的操作！
這邊，太白金星囑咐好后，又寒暄客套了一番才離開了財神殿。
趙公明立刻叫來府上的家將和管家們，囑咐道：
「你們好好看家，本仙有要事下凡間一趟，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時辰就回來。」
「老爺放心去吧，有我們看家您放心。」
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趙公明說的半個時辰還是保守的，不過這財神殿也算是個大神殿，不能有半點馬虎，大管家眉頭一皺，試探著問：
「老爺，您已經好多年沒下凡間了，這次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
趙公明得意地說：
「是有天大的事交給我財神爺，不過這是絕密，不能告訴你們。」
「恭喜老爺，終於熬出頭了啊。」
「...你去挑些府上的寶貝，拿給我幾件。」
大管家一愣：
「老爺，您怎麼不帶上合身的披掛，反而讓小的去拿這黃白物件？」
「叫你去你就去，怎麼這麼多話！」
「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大管家從金庫銀庫中搜了十件珍奇的寶物，無非是些夜明珠和翡翠珊瑚之類，交給了主子。
趙公明點點頭，將寶物收到袖口中，上了黑虎坐騎。
「老爺，您不帶着幾個家將去么？」
「帶着他們不方便說話，你好好看家就行，我一會兒辦好事就回來。」
「老爺一路順風...」
交待好家事後，趙財神駕起黑虎，一溜煙地出了財神殿，直直降下凡間，往西牛賀洲去了。
......
方寸山，千里雲端。
降龍和伏虎兩個金身羅漢隱藏在雲里，窺視着三星洞的一舉一動。
「伏虎，你瞧這方寸山隱藏得確實妙啊，要不是有佛祖的指點，你我二人定是沒頭的蒼蠅團團轉呢！」
「我看佛祖也是大驚小怪了，整個山頭就菩提他一人道行高深，他的徒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阿彌陀佛，伏虎，你剛剛犯了妄語之戒，罪過罪過...」
「師兄，你...」
伏虎正要與師兄理論，忽然望見從萬里彩霞中奔出一隻漆黑猛虎來，那猛虎背上坐着個黑須大漢，雖然穿着極為錦繡華美，卻一臉煞氣，讓人心中生惡。
兩個羅漢還未來得及仔細端詳，伏虎羅漢的坐騎，也是一條斑斕猛虎仰天呼嘯一聲，向著黑虎襲來！
所謂一山難容二虎，斑斕虎見了黑虎，爭勝心切，也不管主人的管教，向著黑虎就是一抓。
這一抓，力大無窮，可銷金毀石，穿山斷岳！
黑須大漢穩穩噹噹地坐在黑虎背上，拍了一記虎臀，緊接着，那黑虎也奔了上去，輕輕巧巧地避開了爪風，張開血盆大口咬在了斑斕虎的脖頸處。
黑虎死死咬住不放，兩隻燈籠大的招子精光頻閃，凶氣畢露，盡顯獸王本色。
斑斕虎嗚嗚咽咽，銳氣全無，耷拉着耳朵，像只病貓。
「這是誰家的畜生，不聽管教，想傷本仙？」
伏虎羅漢憤憤不已，剛想上前理論，被降龍羅漢攔住。
「師兄，他...」
「伏虎，你睜大了眼睛瞧瞧，他可是大羅金仙，修為還在我們之上，冒然上去就是找死。」
「可我那斑斕虎怎麼辦？」
「你不要急，我看他作風有些官樣，肯定是天庭的上官，為兄上去求個情吧。」
說着，降龍羅漢現了真身，上前雙手合十拜道：
「阿彌陀佛，小僧是靈山如來佛祖座下的降龍羅漢，冒犯了上仙，罪過罪過。」
「原來是西天的道友啊...」趙公明收了狠樣，擺出笑臉，「本仙是掌管天下財運的財神，下凡間有要事處理，卻被你們給攔截住，是什麼道理？」
「上仙，您擒住的的那隻孽畜，乃是小僧的師弟伏虎羅漢的坐騎。它見着同類好勝心強，所以才這般無禮，還望上仙寬恕它吧。」
趙公明眼珠一轉，要擱在往日，我一鞭子上去打得你個禿頭直接歸西拜見佛祖，可現在政策不允許，就放他一馬吧。
「好，我便放了它，望這畜生日後好好休養佛性，別再衝動惹事才好。」
「一定一定...」降龍羅漢知道對方是在暗諷，卻也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趙公明對黑虎喝道：「黑子，放了它吧。」
黑虎點點頭，鬆了口，斑斕虎夾着尾巴躲進了雲層。
「多謝上仙了。」
「不謝不謝...」
趙公明正說着，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
「你們兩個羅漢不好好侍奉佛祖，跑來這裏幹嘛？」
「這個...佛祖命我二人巡查西牛賀洲的民情，正巧遇到上仙。」
「原來如此，本仙來你們這兒也是借個道，這會兒也累了，下去歇歇腳，就不打擾兩位羅漢了。」
「上仙請便。」
趙公明點點頭，按下雲端，隱入方寸山的仙障中。
見那尊「凶神」走遠，降龍羅漢深深鬆了口氣。
這時，伏虎羅漢帶着斑斕虎鑽出雲層，面露恨色。
「師兄，那東方災神如此辱罵我等，實在難以忍下這口氣啊！」
「阿彌陀佛...伏虎，你入佛門這麼久了，怎麼還學不成這大忍心性？」
「師弟我不是不能忍，是沒有師兄裝得好看。」
降龍一怔，「你這話怎麼說的？」
「方才你跟那凶神對話時，說咱們是來巡查民情的，不是撒謊騙人么？佛家人不打誑語，師兄你不也犯了戒？」
伏虎這番話噎住了降龍，後者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伏虎啊，話可不能這麼講。佛雖告誡我們謊言不可說，卻也分場合啊。你看方才如果我如實說了，定會讓那凶神起疑心，咱們兩個行蹤暴露，佛祖交待的事情也就泡湯了。」
「...師兄說的在理，佛祖的弟子中，我看也不見得有半個完全不會說謊的呢。」
「伏虎，你又錯了。佛祖的二弟子金蟬長老，那就是個純真天然的人物，自打出生起就沒說過半句謊言...」
兩人正討論的時候，降龍羅漢忽地心頭一動，然後面露喜色。
「巧啊！那凶神進了三星洞，想必是去找菩提老祖了。他難道就是觀音大士從東方天庭請來的救兵？」
降龍、伏虎二羅漢立刻趴在雲端，使出神通望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