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現實從不簡單

保羅是個紳士，所以辦事有條不紊，知道你心裏着急的時候，還特別能慢條斯理的急死你。

他先是用內部通訊讓柳灧過來表演了一番功夫茶，然後微笑以對讓范寧稍安勿躁只管品茶。

就這麼噎了自家老闆十幾分鐘，才喝口茶水清了清嗓子，不急不躁的說道，「先生自己，其實對如何安排唐氏姐妹也心存猶豫吧？」

范寧：⊙▂⊙

可不是咋滴？

原本是想着安排她們當個秘書，但工作方面有保羅領銜的助手團在，哪有她們的位子？

要說留下當個生活助理吧，雖然范寧心裏一直幻想着讓她們做女僕，但就範寧現在這種單身汪的生活，有柳灧一人綽綽有餘。

做女僕能幹啥？真就拿來打掃打掃衛生？浪費不浪費！

柳灧人家那是專業干這個的，范寧尚且覺得資源浪費。

就唐家姐妹這樣的，做女僕做到最後就只能當兩個花瓶了。

所以這鍋要怪，似乎也只能怪保羅的安排太過周到？

介完全屬於幸福的煩惱了……

即便不要臉如范某人，卻也不敢這麼得了便宜還賣乖。

保羅道：「先生身邊的人，不能有純粹的花瓶，多少都要有點用。所以我給了他們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范寧挑挑眉，有些好奇。

「要麼就做金絲雀，在先生的庇護下安穩過日子，豪車豪宅奢侈的度過一生。只是，相應的代價，比如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也就要有所取捨。」

保羅語氣平淡，范寧沉默無語。

「當然，她們不出所料的拒絕了。」

「第二個是什麼？」

「做一個合格的助手。」

「她們不夠合格？以她們的專業，只是做助手的話，應該不難吧？」

保羅偏了偏嘴，不屑道：「差的太遠了，專業能力其實無關緊要。但是，她們缺乏為先生抵擋子彈的覺悟！」

「擋子彈？」范寧嘴角一抽，無語道：「這個也太誇張了吧？有這個必要嗎？」

一給我里giaogiao，就為這？就把人搞走了？

「需要！」保羅嚴肅起來，聲音淡漠的道：「也許她們一輩子都用不上，但當需要她們用上的時候，她們就必須要有這個意識！隨時犧牲的覺悟！」

「……」

氣氛安靜下來，逐漸變得凝重。

范寧面無表情的和保羅對視着，他看着這個一臉嚴肅卻又露出明顯倔強之色的機械人，整個人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

他眯起了眼，語氣淡漠的道：「周瑜周保羅，你這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了嗎？」

保羅低下了頭，久違的機械音毫無感情的響起，「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您的選擇！」

「……」

范寧默然無語，無言以對。

今日的果，必是當日種下的因！

你可以矯情的當個好人，也可以認為這是無理取鬧，是對他人的一種不公平。

但作為一個一切以主人為第一優先順序考量的機械人，不存在什麼公平與否！

他的邏輯簡單而清晰：要做主人身邊人，得看你對主人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

當一個金絲雀，能給主人帶來歡愉之樂，那也算有用，所以沒有問題。

但想做秘書助手？

那就得體現出你的價值來！

畢竟這世上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你並非不可取代，所以為什麼要給你留位置？

就憑你有顏值，和主人發生過關係？

對不起，那樣的人以後只會多不會少，所以不足為憑！

你必須要有為主人奉獻一切包括生命的覺悟，那才有用！

「那柳灧、陳曼、張之雲她們怎麼說？難道她們也有這種覺悟？」

保羅眼神深邃，重新恢復情感的聲音讓范寧有種飄渺之感，「您不會真的以為，我是隨便選的人吧……」

范寧：щ(゜ロ゜щ)

「怎，怎麼會？為什麼？憑什麼！」范寧目瞪口呆，理解不能。

這也太誇張夢幻了吧？

換句話豈不是說，我想對她們干點啥也沒問題？畢竟連命得能奉獻，那還有啥不能給的？

這也太卧槽了！

范某人的三觀啊！

實在特么沒法理解啊！

要說王雅慧是這樣，范寧絕對沒二話，畢竟人是專業干這個的，他完全能夠理解。

即便發生了關係，那也多多少少有各種因素的影響，江湖兒女豁達一些也算正常。

但……但是！

柳灧她們又是為的什麼？

你要說為了錢，這工資待遇也不低啊……

「因為給的多！因為有保證！」

哈？

還真是為了錢？

保羅給了范寧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柳灧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對富豪們最為看重的安全問題，本就有相關協議。雖然都不見諸於文字，但卻是行業潛規則，這方面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當然，說是這麼說，實際情況如何，還得要看個人品性和主家是否願意誠心籠絡上。不然誰也不是傻的，你對我不好，我憑啥要給你賣命？」

范寧點點頭，這才對嘛！

人心都是肉長的，真心誠意才能讓人士為知己者死，錢這東西，最後還是起個輔助作用。

所以說，其實還是我想多了……

想干點啥也不是真的能幹點啥的。

（＿｀）

「那陳曼和張之雲呢？」

「張之雲是基金資助成長起來的孤兒，『您』本就有恩於她；陳曼也是基金資助的，雖然父母雙全，但她還有個身患惡病的幼弟，需要用錢吊命。」

范寧聞言皺眉，心裏就有點不舒服，「這算不算挾恩圖報、趁人之危？」

「有嗎？」保羅不以為意，「請恕我不具備您這種廉價的同情和婦人之仁。而且，對陷入絕望之境的人伸出援助之手，這應該算是一種仁慈！」

「可仁慈不應該貪圖回報！那不是仁慈，那是算計！」范寧重重一拍桌子，「可恥！」

「……」

保羅眼中閃過大量數據運轉的圖像，可見這種人類的道德觀念讓他極度困惑。

他彎著頭，臉上第一次露出艱難而掙扎的表情，「可我沒有威脅她們，只是給出方案，讓她們自己做選擇。對，這就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范寧嘆了口氣，有些泄氣的揮了揮手，「這不是你的錯……你，沒錯！」

他自嘲的喃喃自語，「說到底，錯在我！……」

本來嘛，保羅再是全能完美，他也依舊是個機械人。

人類自我約束的道德觀念和一些為人忌諱，即便他都知道，他也壓根就不會在意！

所以，歸根結底，我那天就不應該過生日。

我不過生日，就不會被選中，不被選中，就不會有系統，沒有系統，就沒有現在發生的一切……

范寧幽怨的來了一出佟湘玉附身，渾身惡寒的抖了抖。

咦~~~~

得了系統高興還來不及呢，哪來的矯情！

振作了一下精神，范寧開口問道：「好了，言歸正傳，唐家姐妹又是怎麼回事？」

保羅沉默片刻，大概是「CPU」已經重新恢復，他平靜的說道：「她們選了我給的第二條路，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特訓。」

「特訓？三個月？」范寧眉毛一抖，無語凝咽。

「為了不浪費她們的專業，所以她們的定位依然是您的秘書。只是除了文秘的相關技能，她們還需要其他方面的培訓。」

「比如？」

「比如，身手。不指望她們像王雅慧那樣能打，但一定要身手利落，在遇到特殊危險情況時，必須能做出及時有效的反應，而不是只會尖叫拖後腿。」

范寧精神一振，哦喲，不錯哦！

這倒是有益無害，多多益善。

「還有其它諸如心理素質、思維分析、觀察記憶、各項禮儀、身形儀態、語言能力、文字能力等等都是培訓項目。當然，其中最關鍵的，還是必要時挺身擋刀的意識覺悟和勇氣！」

范寧聽得眼皮直跳。

這年頭，高端人才果然都很不簡單。

幸好幸好，范某人只要簡單的做個老闆就好了……

「但，你終究還是越權了！」范寧幽幽的說道，「這本該是由我來做的決定！」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保羅，語氣嚴肅的道：「沒有我的授命，你應該只有建議之權！而你現在卻自作主張做了決定！」

「先生抱歉，是我疏忽了！」

保羅皺眉，眼中若有所思的沉思片刻，再次閃爍起海量數據組成的綠光。

底層協議讓他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重新糾正，機械音同步響起，「情感模式收束中，行動指令正在更正……」

「滴……」

「更正完成，情感模式重新釋放……」

「先生請放心，擅自行為不會再有下一次。」保羅又變回了那個優雅的紳士，「但我的使命將不會改變……」

「……」范寧一拍額頭，「所以以後我找別的女人，你還是會給出同樣的建議？」

「是，如果您想將她長久留在身邊的話。」

言外之意，不打算留在身邊的就無所謂？

那倒還好……

不對！

范寧瞪大眼睛，「那如果是我的老婆呢？」

「您正式確認的女友以及未來的夫人自然不在此列！」

保羅一臉詫異和奇怪的看着范寧：正宮娘娘怎麼可能和其他「妃嬪」一個待遇？

那能一樣嗎？完全沒有可比性啊！

你怕不是石樂志了……